第69章 一比五十的勾兌酒
男人這一聲大嚷可不得了，原本老老實實排隊的客人頓時不幹了，轟的一聲爆發出高亢的咒罵聲，衝到攤子前，各個氣憤不已。
“你怎麽做生意的？俺排了這麽久的隊，你一句不賣就不賣！”
“不行，把老子的酒給我！今天你非賣不可。”
“怎麽又這樣？我都是你老顧客了，每次這個女人一來你就不做生意，我怎麽這麽倒黴！早知道昨天就來買了。”一個熟客不滿的提著個空酒瓶走出人群在一旁嘀咕著，不過並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激動，隻是有些喪氣。他掃了嫦娥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怔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
唐川覺得好笑，指著這人的背影問道：“這人還好脾氣，居然不鬧事。”他現在也知道這裏是賣酒的了。雖然剛才隱約聞到一點香氣，但是沒有親口嚐過，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會排隊來買，隻是他的好奇心卻牢牢的被提了起來。
嫦娥攬著自己手臂，眉宇間淡淡的一笑：“估計這人是老熟客了，他知道老板的脾氣。”
果然，這句話剛說完，前麵已經爆發出一聲大吼。
“滾你媽的，老子說不賣就不賣！再不走，你們這些鬧事的老子統統記在腦子裏了，下次來一律不接待！”估計也是被煩了，先前還和顏悅色的賣酒老板現在已經暴怒，一手按在酒缸上，一手在人群中指指點點。
被他點到的人臉色一變，想要罵什麽卻又強忍住，頭趕緊低了下去，提著空酒瓶焉巴巴的走了。其餘人聲音也小了下來，左右看了看，見眾人都是一副模樣，心中埋怨了兩句，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邊走還一邊咒罵。
唐川拉了拉嫦娥的手，道：“看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們打攪別人生意了。”
嫦娥不在意的道：“他這裏一直都是這樣，早上十點開門到晚上八點關門，什麽時候不是排成長隊？除非你半夜來。”
正說著，那平頭男人開門走了出來。穿著一件廉價的白背心，下麵是條大馬褲，兩條毛腿黝黑粗壯，腳下踩了雙藍色的拖鞋，手裏拿著一張濕漉漉的毛巾正不停的擦手。
“嗬嗬，快進來，你……”他笑得滿口大白牙都露了出來，一見站在嫦娥旁邊的唐川，話一頓卻又有些吃驚，衝著他笑道：“我正奇怪怎麽嫦娥上周才來了今天又來，原來是帶你來了。進來吧，進來坐坐。”
“你認識我？”唐川一愣。
平頭男子衝著嫦娥一笑，轉頭又看著唐川，戲謔道：“哈哈，果然不認得我了，我是你吳剛吳大哥，你以前經常來我這裏討酒喝。在仙界，你不過黃毛小子的淘氣模樣，現在都長大這麽多了？”
唐川長大著嘴，居然是吳剛？又一個神下界了？
嫦娥拉著他進了門，邊走邊說：“我就是帶你來見他呢，順便也讓你嚐嚐他的酒，看見了吧？這麽多人都喜歡呢！”
吳剛小跑幾步衝到前麵，掀開一布簾子，後麵是間簡陋的臥室。除了一張桌子幾根凳子外加一個破木櫃子，就是一張單人床了。床上的被子還沒疊，他猛然看見，回過頭摸著腦門尷尬的一笑：“我……沒想到你今天來，我還沒來得及……嗬嗬。”
不想二人的注意力放在他雜亂的床上，吳剛趕緊打開了右邊的門，一縷陽光射了進來，他趕緊道：“來，進來坐坐，唐子第一次來，還不知道我這好地方吧？”
兩三下已經回過神來，唐川也不再驚訝吳剛的身份，略微激動的心情已經平複下來。他早已見過了好幾個神，無一不是各有特點。
巨靈神的身材那是明擺著的，在華夏這個地方，身高兩米的男人數都數的過來，更不用說他那壯碩到極致的胳膊大腿，稍微膽小的孩子見了他估計都的嚇哭。
小龍女呢，清新脫俗，空穀幽蘭般的氣質，單純善良。別說賣花，就算是改行賣菜，那也能成為黃瓜西施，白菜西施，豆腐西施……等等。
嫦娥和後羿也不用說了，一個是美貌的大明星，一個是英俊的神射手，相貌氣質那都是一等一。這讓唐川有了一種錯覺，神仙都是很特別的，反正和凡人有區別，而且是一眼就看得出的區別。
不過見到吳剛，讓唐川推翻了自己的看法。見到他的第一印象，根本就是個普通的小商販嘛，而且還是那種買劣質貨，人品很普通，甚至有點‘不良’的商販印象。
除了吳剛那口大白牙，嗯，可以去打牙膏廣告了。不過也是那種兩塊錢一支的牙膏，那種退休老頭老太用的兩麵針、冷酸靈之類。
剛踏出門，一陣鋪麵而來的桂花香味讓唐川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個二十平方的小院子中，右邊牆角是棵尺粗的梧桐樹，盤子大小的葉片將紅火火的太陽擋住，樹蔭斑斑駁駁，整個院子顯得涼風習習。
樹下一塊青石做的桌子，旁邊還隨意擺了幾根矮凳，倒是打牌喝茶的好地方。難得啊，想不到在這麽一個破舊的地方，還有這樣一處悠閑雅致的院子。
嫦娥低頭吹了吹石桌上的落葉，隨手拉了根矮凳坐下，笑道：“還不快把你酒拿上來，今天我是專程帶唐川到你這裏來。一是讓他見見你，認識一下，二就是為了你這酒了。”
唐川沒有坐，四處張望著尋那香味的來源。這是桂花的香甜味，和酒味完全不同，他絕對不會弄錯。不過這桂花味比尋常的桂花濃鬱很多，但是一點也沒有膩味的感覺，隻覺得香透全身，忍不住想一直呼吸這種味道。
“看什麽呢？”嫦娥問道。
“找桂花啊，哪家的桂花這麽香？我怎麽沒看到？”唐川轉著脖子左右打量。
“坐下吧，等會有你看的，桂花有什麽稀罕，我看了幾千年了。”嫦娥一笑，起身拉了唐川，硬按著他肩膀將他按在座位上。
彎腰，垂下幾縷長發，手還沒從唐川肩頭上收回，一股帶著香水味的女人香鑽入唐川鼻子。
眼睛一亮，飛快的收回目光，唐川摸摸鼻子，今天可真是享受夠了。酒香、花香、女人香，真是難得的享受啊。
這麽一打岔，他也沒功夫想那桂花了，屁股才挨到凳子，吳剛已經提了個小酒壇來，另一隻手還拿了三個海碗，口中大聲道：“唐子，幾百年了今天第一次見，就讓你敞開肚皮喝，管飽！”
將酒壇放在石桌上，揭開壇蓋，唐川又聞到了那股酒味，不過近在眼前就香濃的多了。吳剛拿著一個竹製的小筒，飛快將三個海碗加滿，遞給嫦娥和唐川，又端了一碗放在自己麵前。
“嚐嚐，我記得以前你挺喜歡這酒的，經常去他那裏討酒喝，看看過了這麽多年，再嚐是什麽滋味。”嫦娥微笑著看著他，又看了看麵前淡黃色的酒。
白色的海碗中，淺淺的**清澈如透明的黃水晶，唐川端起碗，一口喝下。入口便是綿甜
醇正，酒水從舌尖滑到舌根，入喉回味無窮，更覺滿口生香。
就像十多度的葡萄酒一樣，完全沒有辛辣的口感，唐川正覺得酒味不是很濃，那股酒香中卻突然透出桂花的味道，香甜更盛。一股強烈的衝擊從喉間湧起，瞬間傳達到腦中，仿佛有股飄飄然的感覺，似醉非醉。
口中的酒味這才彌漫出來，淡淡的味道已經變的香濃醇厚，他整個人被酒香圍繞，仿佛身處雲端，嫋嫋飄渺，人已經飛到了天上一般。
閉眼慢慢的回味著，好一會兒，這種神奇的感覺才消失，腦子裏有一點點暈的感覺，唐川才明白之前的感覺全是酒精的作用。過了十多秒鍾，感覺已經淡了下來，卻依舊忍不住回味。
難怪生意這麽好，唐川一個不怎麽愛喝酒的人，第一次嚐試都品出了這樣的感覺，恨不得多喝幾碗，那些愛喝酒的人豈不是視之如命？
“果然是好酒，難得一見啊！”唐川放下海碗，不住的點頭，對吳剛道：“吳哥這手藝真不是蓋的，這酒比茅台五糧液什麽的好多了！”
“這桂花酒還是按照一比十的比例勾兌了的，要是喝醇正的桂花酒，這種感覺還要強烈，甚至有增強仙氣的效果。不過凡間的桂花樹不如月宮中的桂花樹有靈氣，隻能達到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作用了。至於他剛才賣的，那是一比五十的，就喝點醉的感覺而已。”看到唐川讚成這樣，嫦娥忍不住道出了桂花酒的秘密，掩著嘴輕笑。
“是啊，我現在把桂花酒分成三個等級：最醇正的酒種、勾兌成一比十的是自己喝的，還有一比五十的是賣的。”吳剛摸了摸頭，嗬嗬道。
勾兌成一比五十也能賣的這樣火？看剛才那些人沒買到酒，都在跳腳罵娘了，估計都是些酒精上癮的酒鬼，被這兌水的桂花酒迷的暈頭轉向，不可自拔。
吳剛看著嫦娥笑得風情萬種，眼中閃過一絲熾熱，強轉頭對唐川道：“這酒在天上也屬難得的佳釀，是用月宮中那顆桂花樹上的桂花釀成，味道怎能不好？平時沒事我就愛喝兩杯，下界之前想著沒酒可不行，我就砍了一根椏枝帶下來，要不然在凡間如何還能喝到？”
月宮中的桂花樹？這釀酒的材料可是稀罕啊。
見唐川有些驚訝，吳剛道：“可不是，這桂花樹在月宮中倒是枝繁葉茂，足有三人合抱那麽粗，我砍了兩千多年還沒倒。後來無聊閑著沒事，撿了些桂花釀酒喝，沒想到味道很不錯，連老爺子也喜歡上了，這才免了我砍樹之罰，專心照料桂花樹釀酒了。”
原來是這樣，唐川一笑：“我這凡人可沒見過月宮中的桂花，讓我瞧瞧呢，剛才就聞到香了。”
起身指著梧桐樹後，吳剛道：“這桂花樹，到了凡間還嬌氣！我尋了好多地方，隻有這裏才能勉強生長，我才將這院子買了下來，在這裏開店賣酒了。”
難怪，這麽好的酒居然深藏這個破敗的舊城區中，依唐川看來，就算買個大鋪麵，開個專賣店也行了，絕對不愁賣不出去。縱然是在這樣普通的居民區，前來賣酒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唐川轉到樹後，隻見梧桐樹根部一尺左右的土中，長著一棵一尺多高的桂花樹。葉片仿佛翡翠，綠的油光發光，筷子粗細的枝幹上，結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桂花。小小的花朵一束束的，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每一朵花都是一顆金色的星子，晃花了他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