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敢坑我的秤
一排的玻璃櫃裏，各式各樣的首飾。金戒指、金耳環、金手鐲、玉佩、玉佛、玉觀音，滿滿的擺了三四個櫃子，一些白銀飾品則擺在沒那麽顯眼的牆邊。
兩個男人正在低頭聊天，一個花襯衣，一個黑T恤。一看有人上門了，花襯衫男人隨口招呼道：“隨便看啊，看上什麽說一聲。”說完也沒有起身，依舊和T恤男吹牛。
唐川問道：“你們收黃金嗎？”第一次賣，他心裏也沒底。
花襯衫男人一聽，抬起了頭，看樣子大約三十多歲，一笑起來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收，怎麽不收，賣什麽？耳環還是項鏈？”
“我要現金付賬，行不行？”唐川又說了一句。
“這是肯定，我們‘福金坊’一向好信譽，就算你賣個十萬八萬都不成問題。”花襯衫見唐川不是隨口問問，生意上門也熱情了些。
唐川拿出金元寶放到櫃台上，問道：“我賣這個，你給看看多少錢？”
“哦？居然是元寶？”花襯衫拿起來看了一下，說道：“看這做工，不像是什麽珠寶行或者銀行發行的吧？也沒有標示，肯定不是什麽牌子貨。”
這個金元寶自然沒有那些金店裏的手鐲、金磚那麽精致，表麵還有些擦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流通過久了。電視上那些古代人花錢時也不會小心翼翼的用紅布包起來，更不會避免硬物之間的摩擦，難看一些也正常。
唐川不以為意，隨口道：“黃金這東西管什麽品牌，成色足就行了。”
“那是，不過你既然這麽說，這個東西應該沒有發票吧？不是你買的？”花襯衫神情有些古怪。
“沒有發票就不能賣了嗎？還有這規矩？”唐川隻關注了一下黃金價格，倒沒有了解賣黃金還要這些手續。
花襯衫一笑，嘿嘿道：“若是這樣，我也不要你出示身份證了，不過價錢就要低一些。”
“低一些又是什麽意思？”唐川疑惑了，黃金應該都是統一價格吧？他也在網上查了一下，如果是千足金，賣出去大概是330的價格，如果價格低了他還不如另找一家，難道還怕賣不掉嗎。
花襯衫上下看了唐川一眼，狡黠的一笑道：“果真是不知道啊，看來是新手了，我就跟你直說吧。這種來路的貨都要便宜一些，你第一次來，算你260好了。”
“你以為我是偷來的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像賊了？”唐川終於明白這人的意思，頓時大怒起來。賣東西被人當賊，有這麽回事的嗎？
這金元寶雖然不是從金店買的，不過絕對來路正當，唐川底氣十足，哪裏還會客氣？一把拿了金元寶就要走。
“哎，等等！”花襯衫一把抓住他衣服喊道，最近生意清閑，好容易來了個人，哪裏能這麽容易就放走了。
“誤會了而已，不要介意啊。”花襯衫衝著唐川歉意的點頭，一雙小眼睛仿佛閃著古怪的笑意，“既然你願意提供身份證，那我還是算你正價，332如何？不過
還要驗驗成色。”
“那你快點，再亂說我就不賣了。”唐川也不想再換一家，他是拿不出發票，到另外一家估計還是要被問東問西，還不如就這裏賣好了。
花襯衫用試劑檢測了一下，還拿出噴槍燒了半天，終於在唐川快要沒耐性的時候開口了：“不錯，千足金啊，那就是332一克了，我給你稱一下。”
小巧的電子秤上一過，148.2克，花襯衫拿過計算器一按，將顯示出的數字給唐川看：49202.4。
“你給49200好了。”唐川算了一遍，沒有錯，頓時高興起來。巨靈神給的這個元寶居然快五萬了，真算的上橫財啊！
花襯衫收了元寶，衝他笑道：“你等一下，我去拿錢給你……”剛一進去，背後響起一個女聲：“老板，我賣個戒指。”
唐川回頭，竟是肖婷，真是巧了。下班才提到她，沒想到賣個東西都能遇上，這就是緣分嗎？
“唐川？你怎麽在這裏？”肖婷也是驚訝，她和唐川雖然不是很熟，不過兩人座位也近，難免會說兩句。
看著身穿真絲暗紅短袖連衣裙的肖婷，唐川有種驚豔的感覺。雖然肖婷也是二十二的青春年紀，但是穿著都走成熟風情的路線，再配上一頭大波浪卷，完全就是個知性而性感的美人。
“我也來賣點東西，真巧啊。”唐川有些拘束，對於自己暗戀了兩個月的同事，突然下班時間單獨遇到，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拉近點距離。
肖婷倒是落落大方，微微一笑：“我就住這附近，懶得去找那些大的金店，就到這裏來了，可巧碰到你。”
沒有多說什麽，她打開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取出一隻花朵金戒遞給T恤男，道：“我賣這個，多少錢。”
T恤男去找電子秤稱重，唐川過去一看，是朵小巧的玫瑰花，看起來還很別致。
看著電子秤上顯示的數字，T恤道：“4.8克，每克332，怎麽樣？”
肖婷皺眉，臉色一變道：“我去年才買的，周六福的牌子，5.6克記得清清楚楚，怎麽你一稱就少了這麽多？”
T恤男嘿嘿一笑：“磨損了唄，這有什麽稀奇，零點幾克本來就不顯，牆上擦擦掉點金粉都這麽多了。”
“誰拿金戒指牆上擦，有病啊！我不賣了，真是的。”肖婷一把拿回戒指，氣鼓鼓的裝回盒子裏，衝唐川道：“唐川，你也別在這裏賣了，他們坑秤！”
“你不賣就算了，別在這裏瞎說影響我們生意。”T恤男一拍櫃台有些變色，又回頭對唐川笑道：“別理她，我們‘福金坊’這麽大的招牌，會坑你這點東西？”
看到肖婷的金戒指一下少了快一克，這就是幾百塊，唐川怎麽會不在意？肖婷是他同事，自然比這個陌生的男人要值得相信，再說剛才那花襯衣還以為他賣的賊貨，這樣都敢收，看來這個金店也不是很正經。
唐川一想，衝肖婷點點頭，大喊道：“你不要拿錢了
，我不賣了，把東西還給我。”
旁邊的T恤男臉色一變，正好花襯衣拿著厚厚一疊鈔票出來，一聽唐川的聲音，慍怒道：“怎麽了，說好了價錢又反悔，錢都給你拿出來了又不賣，耍我啊？”
T恤男指著肖婷罵道：“就是這個死女人，胡說八道我們少了她的秤，還拉著別人也不要賣了，我看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一見二人凶狠的架勢，肖婷也有些害怕了，聲音也小了下來：“誰找茬了，明明就是少稱了，我不賣還不行嗎？”
花襯衣放下五疊鈔票，衝唐川努嘴道：“錢在這裏了，沒有少你的，拿了就走，別聽這個女人瞎說。”
很明顯了，看這二人的架勢，唐川知道定是被坑了秤。自己這麽大個金元寶，又不知道究竟有多重，隻怕被少稱了十多克都看不出來。他將鈔票推了回去，也有些生氣了：“說了不賣了，把東西還給我。”
兩人臉色一變，剛才的和氣頓時化為獰笑：“小子，找不自在吧？錢都給你還不要？不要拉倒，滾吧！”T恤男直接收起鈔票放到身後的抽屜裏，眼中閃過一絲挑釁看著唐川，一手摁著另一個拳頭，發出啪啪的關節聲。
“唐川，他們……”肖婷雖是驚慌，卻也沒有跑掉，站在店門口小聲道：“要不要報警？”
花襯衣閃身衝出了櫃台，一把扭住肖婷拿著手機的手，冷笑道：“死三八，多管閑事也不看地方，三哥的店也敢鬧事！”重重一推，肖婷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臉色痛苦的摸著手腕。
唐川趕緊扶起她，關切道：“沒事吧，傷著哪裏了？”
肖婷搖搖頭，花容失色的看著麵前兩個男人：“不礙事，你看他們……”
兩男抄手站立，一點也沒將剛才的事放在眼裏，好像這種仗勢欺人、坑蒙拐騙的事已經做習慣了，麵對唐川和肖婷這兩個不起眼的角色，滿臉都是不屑和撿了便宜的得意。
一臉平靜的走到兩男麵前，唐川沉聲道：“真不給？”他已經在想要怎麽收拾這兩個人了，搶了他的東西還傷人，真是太囂張了！
“不給又怎樣？你告我啊！哈哈哈哈……”花襯衣伸手正想推他一把，冷不防一個手腕伸過來拖住自己就是一摔，隻覺得眼前一花，渾身劇痛，自己已經滾到了店門外。
“嘩啦！”
又是一陣雜亂的巨響，T恤男被狠狠踢了一腳，身子倒飛了出去，玻璃櫃台被壓的稀爛，無數玻璃渣刺進了他的身體，幾根金項鏈纏在他身上，沾滿了鮮血。他痛苦的翻滾著，大聲的呻吟卻半天爬不起來。
“啊！”肖婷剛一尖叫，頓時捂住自己的嘴，看著眼前變了一個人似得唐川。
在她的印象中，唐川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平時都是和氣膽小，被經理罵了也不敢回嘴，還經常遇到些倒黴的事，怎麽現在卻變的這麽神勇能打了？
唐川沉著臉，怒道：“敢坑我的秤，打人還搶東西？老子今天就要收拾你們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