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命運多舛的莫婉
內寢殿裏安靜下來，靜得隻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音。莫名地還夾雜著一抹猜忌和困惑。終於，冷瀲月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打破了沉寂。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冷瀲月的眼光如電般射向麵前的男人。
“瀲月，你先冷靜一下。讓朕來慢慢地告訴你。”帝釋天說著，掃到那碎在地上的藥碗，眼神沉了沉，浮現出一嫋複雜的神情。
冷瀲月看著他的目光，心底陡然地有些莫名的惶恐不安。
“你說吧，我聽著。”冷瀲月讓自己保持著頭腦的平靜。不管怎樣，這兩件事沒能必然的聯係。就算齊齊地壓過來，也不會擊垮她，她的抗壓力一直都是這麽地強，她心底很明白。
“莫清婉就是莫婉。”帝釋天的一句話讓冷瀲月如五雷轟頂。
“胡說！”立即地一句斥喝，冷瀲月控製不住地抻住桌案，琥珀色的眼眸狠狠地瞪向他。
“我有沒有胡說，相信你的眼睛騙不了你自己的。”帝釋天靜靜地回答道。
“你……”冷瀲月一時說不出話來，雙手撫住自己的胸口，真覺得憋悶和難受。
“瀲月，你不要激動，小心身體。”帝釋天撫住她的肩膀。
豈料，冷瀲月一把推開他。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搞什麽鬼！但是，你想借此顛覆南月國皇權的話，帝釋天，我冷瀲月現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可能！我就算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冷瀲月憤怒地說道，眼光冰冷地看著他，為什麽，到了這一刻，他還是不想放手？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對她來說，就隻是傷害嗎？
“我的陰謀？”帝釋天淡淡地說著，語氣很平穩，“的確，從我扶你上位的那一天開始起，我就已經後悔了，簡直是後悔莫及了。我是想讓你早一點回到我身邊，想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再分開，難道這樣做也錯了嗎？”帝釋天怔怔地望著冷瀲月，她蒼白的臉龐上完全透著驚愕之情。
“你怎麽知道的？”冷瀲月錯愕地問道，這會是心亂如麻。腹中的孩子，幾乎是打亂了她的所有方寸。
“我知道的不止這些，甚至你竟狠心地想殺死這個孩子，想殺死朕的骨肉？”帝釋天仍是平靜地道出話語，看著她，天知道他是怎麽忍下來這口怨氣的。無數遍地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也不可以憤怒。現在的她需要他更多的寬慰和體諒……
“我……”冷瀲月陡然間說不出話來，話語卡在咽喉裏，吐一字都十分困難。
“好吧，就算我懷了孩子，但是，這又和那莫清婉有什麽關係，你也沒有權力再捏造一個莫婉來顛覆南月的皇權，這一點上，你根本就是錯的！帝釋天。”冷瀲月冷冷地看著他。
“不，是你錯了，這莫清婉不是我捏造的，而是事實的存在。”帝釋天平靜地回道，望著冷瀲月，他很心掏心掏肺地向她訴苦，但最終他忍住了，話語仍是平靜若常。
“莫清婉是那蘇皇後之女，相信，蘇皇後並沒有告訴你，她還有一個女兒流落民間的事實吧！”帝釋天緩緩地說道，一直看著冷瀲月臉龐上的表情，沒辦法現在要贏回她隻有這般了，不是他殘忍，隻
是他真的離不開她了，尤其是她現在又懷了他的骨肉，他是更加舍不得與他們母子分離。他也絕對不允許她任意地扼殺他們的孩子。
“這段曆史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也許這就是南月國聖女的命運，就像你一樣命運多舛。”帝釋天緩緩地說道，眼眸裏透著光潤，似乎腦子裏在想著些什麽，話語卻是幽幽地飄浮了過來。
“年幼的莫婉，也就是你冷瀲月隨著你的母親從南月失蹤後，南月皇帝十分沮喪，之後蘇皇後誕下公主，為了緩解南月皇帝的失女之痛，給公主取名莫婉，之後，很詭秘的，這個莫婉公主竟在一次外出時，也離奇失蹤了。”
冷瀲月聽著，隻覺得十分詭秘，怎麽可能還有一個莫婉？這事情是否太離奇了？
“那你如何找到莫清婉的？”冷瀲月想了想，皺著眉頭，“還有你是怎麽判定這個莫清婉就是莫婉呢？”
這一連的問題若是沒有一個很好的解釋，那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活動。而她也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無論對象會是誰。
“說來也巧，我正愁與你登基之事時，那莫清婉已在中焰國的大臣收為養女，這事你完全不必懷疑，因為，有一個人更能直接地證明那莫清婉就是莫婉。”帝釋天很幹脆利落地回道。
“你是說蘇太後？”冷瀲月看著他，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想法。
“是。將莫清婉帶到蘇太後的麵前，確認便知。”帝釋天看著她，眼底透出光亮，更帶著一絲莫名的渴望。
冷瀲月沉冥了下，在殿堂內左右徘徊了幾步。最終仰起頭，望著不遠處的窗台。
“告訴我，你想要的最終結果。”冷瀲月問道。她知道這件事會浮出水麵，絕對不是那麽稀鬆平常的認親之事。
“我想要的結果，你應該很清楚。”帝釋天望著她，一本正經地道。
“什麽結果，你說明白點。”冷瀲月逼視他，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那麽模糊的概念了。說什麽願意不願意都沒有那個必要，因為，現在的事情發展好像一切快要脫離開她的掌控了。
帝釋天望著她，怔了兩秒，語氣溫和地答道，“我想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並且永遠永遠地都不再分開，瀲月，這就是我期望的，難道不是你期望的嗎？”
一席話說將下來，讓冷瀲月頓住了話語，好久好久她都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沉默著思索。
“你現在懷了我的帝釋天的孩子，也就是中焰國的太子，怎麽能再留在南月呢？”帝釋天走近她，扶著她的肩膀認真地道，“並且，你既然成為一個母親，那樣又怎麽可以再自私地隻想著自己呢？你要多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啊……”
“他生下來後，就是中焰國的太子，而我，也絕不可能讓他繼續地留在南月。”帝釋天說到這一刻，明裏暗裏話語都十分地強硬了，也意味著在這一點上不再與她有任何地委協餘地。
“你……”冷瀲月抬起眸來，突然地啞語，過了會才道，“你怎麽那麽肯定會是太子呢？要是公主……”
“廢話，公主，我一樣要！我不可能因為是女孩子，就割舍掉這份骨肉親情，讓那在南月老皇身上發生的事情再重演。”帝釋天半認真半
玩笑地說著。直覺她的這狀態已超出他的預想，原以為她會因此而大發雷霆的，卻沒想到她還很淡定。
冷瀲月淡而無味地笑了下，“那好，等我生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我都將他給你帶回中焰國便是。”
“呃……”帝釋天突然一個腦中斷，下意識地手心用上了力度，緊緊地扶著她的肩膀，強硬地道，“如果你肯孩子給我，那就再多贈予我一點，把自己也給我！”
冷瀲月望了他一秒，陡然地打下他的手掌，秀美的臉龐上笑得有些勉強，“你別開玩笑了。”隨即愕然地走開兩步。
“我沒有開玩笑，瀲月，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不要再逃避了。”帝釋天看著她，心中千千結，他怎麽可能再允許她的逃避和離開，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是讓他這麽糾心和牽腸掛肚，她難道不知道，那孩子若是沒有了親生母親，會是怎樣的一種淒慘境遇嗎？
“而且，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地撇下自己的親骨肉呢？瀲月……”帝釋天看著她，眼中莫名地透出一絲惱怒。
“你後宮佳麗三千，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懂得怎樣照顧孩子。”冷瀲月漠然的話語飄浮在空氣中，強忍住那心中的不適和酸澀。她無從選擇，不是嗎？自踏上這帝王路就意味著沒有回頭路了。
“不一樣！”帝釋天堅決地否定掉她的回答。
“你難道不知道離了親人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嗎？”帝釋天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當你知道自己是南月皇嗣時，你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你難道還能平靜得下來嗎？你就不想你的父皇嗎？不想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你的母親迫於離開？你的父親就真的是那麽狠心的人麽？你就不會有絲毫的怨恨嗎？”
“你別說了！”冷瀲月喝止道，此時已無法再聽下去！
“不，我要說，你是想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再還之於這個孩子嗎？瀲月啊，孩子是無辜的，當你自己經曆過的痛苦就不要再強加於他身上了，好麽？若是他長大後，發現當初你為了帝位拋棄他，他會是怎樣的一種傷心欲絕啊！”帝釋天說著說著，都感覺到詞窮了。現在仿佛就能預料到以後，以後十年，不，或者再長一些，幾十年後的事情。
冷瀲月無法再保持平靜，看著那窗戶，就像想突圍卻又無法突圍的境遇一樣，以許她的內心深處是真的渴望走到窗外去，可她真的還可以嗎？她又怎麽能丟下這南月的一切？她又如何向那死去的父親交待呢？
“我受父皇遺命，登上帝位，掌握南月的所有皇權，我的一舉一動都將會牽扯到南月的整個核心的穩定，況且，現在的我不是想脫身就可以脫身，想卸下責任就可以卸下責任的，帝釋天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這都是我真正的心理話。”冷瀲月深吸了一大口氣。
她抬起眸來，那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你說的那些，我也都明白，可是若是以小愛奪大愛的話，那真的是微不足道。”
接著她的目光望向他，秀美的臉龐上揚溢著輕悠的笑，“更何況，自從我登上這帝位後，我就不再是一個女人了。釋天，你懂嗎？”
帝釋天沉默著無語，過了好一會，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