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山豪賭

金碧輝煌的皇宮,縱然在滾滾黑雲之中,依舊巍峨森冷,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榮耀。

熠熠生輝的皇宮正殿裏燈火通明,所有人噤若寒蟬,隻聽見水漏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絕如縷,沉寂空曠的殿堂之上,金漆雕刻的龍椅金光璀璨,灼燒了多少人眼。

陸勻離不知何時換上一身玄黑色勁裝,錦麵黑靴,襯出氣宇軒昂的凜凜神色,昂首闊步的走進了金雕玉砌的大殿,一道閃電陡然劃過,驚雷震天動地。

“靖南王,”顧冽寒笑意妖嬈,高坐龍榻上,鬆散慵懶的半倚著龍椅,妖媚邪肆的隨意一笑,狹長的鳳眸入鬢,勾勒出邪肆慵懶的味道,“朕已經將沈青盞賜給你,你居然還不知足,看來是定要朕的龍椅不可了?”

陸勻離將一襲紅衣嗜血的沈青盞推了出來,顧冽寒神色一滯,心口陡然沉落。

陸勻離冷漠如冰的輕抿薄唇,嗤笑道,“皇上說的是這個女人嗎?她與天下相比,是否太微不足道了。”

沈青盞冷眼刺向這個狂妄不羈的男人,她淺笑輕哼,暗諷道,“王爺要娶我,不過是因為我父親安慶王的權勢,若是失了我父親的相助,不知王爺還能順利奪下皇位嗎?”

她腦海之中蘊藏著這具身體的記憶,沈青盞,與當今北楚皇帝顧冽寒青梅竹馬,卻被陸勻離橫刀奪愛,強搶回去,目的就是為了與她父親安慶王狼狽為奸,奪下北楚江上。

陸勻離饒有意思的輕瞥她一眼,“你意識到自己的價值了。”

忽然,他拔出劍直指著她的咽喉處,隨即一笑道,“那麽皇上是要天下,還是要這個女人?”

顧冽寒微眯明眸,妖嬈散漫的神色緩緩凝固成一團,肅殺冷凝的氣息油然而生,直射著不可一世的陸勻離。

他手一揮,身後五百死士衝殺入金殿,將金殿團團包圍,正中央站著二人,他臂膀勒住她纖細瘦弱的肩頭,劍身抵在她脖子處,步步緊逼,凜凜之威讓坐在龍椅上的顧冽寒絲毫招架不住。

陸勻離眼底威懾自成,他冷冷哼笑,“你口口聲聲說愛她,那麽就乖乖退位,帶著這女人走,你做得到嗎?”他冷嗤一聲,抬起墨色如玉的黑眸,字字雪亮的道,“虛情假意!”

陡然間驚雷震天,閃電劃破長空,陸勻離一把推開了沈青盞,縱身一躍到龍椅之上,劍身抵在他的咽喉處,冷眼笑道,“皇上昏庸無道,北楚就亡在你的手上!”

顧冽寒目光並不閃躲,任憑他刀劍相逼,他濃眉緊鎖,忽然笑了出來,“陸勻離,你永遠得不到她,因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將江山看的比她要重要!”

陸勻離似乎被觸動了心底最深處的軟肋,他一手緊握長劍,輕蔑而諷刺的冷冷揚眉,眉眼間霸氣冷冽渾然自成,“你憑什麽跟我相提並論?你不配!”

顧冽寒笑意寡淡,直視著他咄咄逼人的威懾眸光,慵懶而邪魅的勾唇,“縱然你得到天下又如何?就算你將天下送到她麵前,她也不屑,她永遠不會心甘情願成為你的女人!”

陸勻離微微眯起入鬢的明眸,不帶一絲情愫,他收回手中鳳吟寶劍

,彎下唇角,“我不會殺你,我要你親眼看著沈青盞甘願成為我的女人那一天。”

顧冽寒妖邪般邪肆眼角微微下沉,他收斂麵容上笑意,變得凝重起來,“不會有那一天,不如我們打個賭。”

“賭麽?”陸勻離嗤笑出聲,張狂的笑聲肆意陰沉,冷漠的神色毫無情緒,“那麽我就跟你賭,以江山為賭注,如何?”

顧冽寒緊縮濃眉,心口不由劇烈的一震,麵上盡顯俊朗瀟灑,“若是你不能得到她的心,就得將龍椅還給朕。”

他隨即一笑,肆意而無畏,“一言為定。”

顧冽寒褐色的瞳仁裏印刻著他冷漠深邃的深情,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可怕到如此地步,令他不得不欽佩卻又憎惡。

就在此刻,沈青盞一會水袖,急促縱身朝著宮門外飛奔,鏤空雕門外傾盆大雨肆虐皇城,她站在偌大的台階上,前方的路被高大的身影擋住,他手握寶劍,宛若從天而降的神帝。

沈青盞並不吃驚,平靜陰沉的眸色裏淡漠如水,“你已成為皇帝,你已經擁有了江山,放我走!我不是屬於你的女人!”

陸勻離沉穩淡然的眸光裏毫無情緒,冷漠的語氣逼迫道,“我會放你走,但不是現在。”

沈青盞如秋水般剪剪的眸光漾起層層漣漪,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她忽然笑了出來,“好,你留著我,你遲早會後悔!”

她高高昂起美麗的下巴,神色冷漠與他對視,他忽然一把鉗住她的脖頸,往上狠狠一抬,逼視著她,沈青盞驚恐的眼眸裏印刻著他那雙隱藏著痛切的眸子,“沈青盞,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麽?”

他一隻手直抵著她的心口,一字一頓的敲擊著,沈青盞微微一怔,抬眸冷笑道,“我怎麽知道?”

北秦立國,陸勻離登基為帝,此為照仁元年。

繁華巍峨的皇宮依舊奢華輝煌,天潢貴胄的宮殿,雕欄玉砌的樓閣畫棟,精雕玉刻,極盡奢華。

玉華宮內,陸勻離皺眉執筆,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內殿寂靜的落針可聞,宮人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候在兩側,生怕呼吸聲過於急促擾亂帝王心神。

玉華宮外,一蟬鬢倩影女子疾步前來,桃花色水袖衣衫隨風擺動,不顧內監阻攔,推開沉重的雕花梨木大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切的汗如雨下,“皇上……皇上您快去看看,皇後娘娘……娘娘闖了大禍!”

陸勻離煩不勝煩的一甩手中狼毫筆,頓時墨水四濺,他皺眉冷斥道,“這一次又怎麽了?”

此女子正是皇後身邊的貼身婢女纓漓,她卑微著身子伏地,急切的道,“皇後娘娘……娘娘殺人了……”

陸勻離沉寂森冷的眼底驚錯一閃而過,寬大的龍袍上玉龍奪珠,熠熠生輝的金絲銀線將金龍繡製的栩栩如生,他陰沉的眸子籠罩這一層怎麽都化不開的陰霾,起身走出玉華宮。

此刻的禦花園裏,廊腰縵回的廊橋上,沈青盞悠然自得的坐在橫廊邊,一襲鳳服恍若漫天織錦流霞,五色彩鳳花亮耀眼,髻鬟上滿頭明珠金釵,花鈿珠翠懸著鎏金流蘇,豔光四射。

沈青盞被沉沉的髻鬟壓的喘不過氣,她慵懶的瞥見四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身後站著兩大婢女流蘇與濯秋,沈青盞冷哼一聲,眯著清冷絕色的明眸,狠辣詭異之色一身而過,指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明妃道,“濯秋,打斷她四根肋骨,本宮看她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她頤指氣使的昂起額頭,濯秋揮著手中鞭子,一鞭子下去,明妃半張臉已經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的不忍直視,翻開的血肉讓她痛不欲生,她依舊倔強的昂起下巴,秀眉緊皺,嗔怒道,“皇後娘娘難道就這樣仗勢欺人嗎?”

她話音還未落,沈青盞厭棄的一腳踹開了她,冷眼中帶著幾分諷刺,“明妃不是說本宮被皇上厭棄,不受寵愛,隻是一個靠著家族勢力才登上皇後寶座的賤人嗎?”

明妃嚇得臉色慘白,慌亂之間髻鬟散落遍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娘娘你殺人證據確鑿,魏貴人死的時候臣妾親眼看到你在池邊,將魏貴人推下了池塘!”

沈青盞彎起明眸,冷眼笑道,“魏貴人淹死在池塘裏,偏偏就本宮路過了池塘,所以明妃就大肆在後宮宣揚是本宮奪她性命,明妃製造流言,可真是聰明絕頂,流言威力固然強大,但是止於智者!”她清麗的水眸中一閃陰冷,抿嘴冷笑,“本宮若是要一個小小的貴人死,直接一刀子下去抹了脖子,還用得著花這麽大的功夫將她溺死在池塘裏,也不怕髒了本宮!”

明妃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恨不得整個身子都要貼在地上,“臣妾……臣妾在那一夜親眼見到皇後娘娘路過禦花園的池塘……”

沈青盞嬌眉如月,彎起狹長鳳目,諷刺道,“是嗎?本宮那一日明明就在皇上宮裏,明妃是不是眼花了。”

明妃不敢作聲,迫於皇後威嚴,此刻她若是跟沈青盞對著幹定然沒有好處,隻是現在皇上寵她,隻要撐到皇上前來,查明此事,到時候沈青盞一定脫不了幹係。

沈青盞瞥了她一眼,便知道她的心思,唇角被牽動開,劃過一抹譏誚,“明妃是要等皇上前來吧,隻是,就算皇上前來,也改變不了你殺害魏貴人的事實!”

她此言一出,四妃皆是花容失色,明妃無辜驚錯的閃爍著美眸,錯愕道,“娘娘冤枉啊……”

沈青盞掃了一眼濯秋,嗬斥道,“還愣著做什麽?”

濯秋一揮長鞭,震天撼地的鞭子聲仿佛要讓地麵裂開,她正揮下一鞭,忽然,鞭子的另一處被人緊緊握住,一襲明黃色身影立在她麵前,冷傲神色中隱隱透著震怒,他的到來並沒讓幾個妃嬪鬆了一口氣,反而更加提心吊膽,連心口的跳動都要隨著停滯。

“玉龍鞭都被你偷到手了,”陸勻離瞅了一眼濯秋手中揮舞的長鞭,鞭身上鑲嵌著金光閃閃的藍寶石與羊脂玉,他輕輕揚手,就將濯秋手中玉龍鞭收回手中,凝眉道,“這後宮非要被你攪得天翻地覆不可。”

沈青盞神色清冷,瀲灩的眸色冰冷如霜,慵懶的坐在原處,沒有絲毫起身請安的意思,“明妃汙蔑臣妾殺了魏貴人,又在私底下膽敢辱罵臣妾,臣妾不給她點教訓,還以為臣妾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