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紅袖身世之謎
紅袖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從京師回到了蘇州，剛到蘇州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說來也好笑，那侍衛首領竟然就是當年送她們進宮的端木齊，紅袖打起簾子看著那富麗堂皇的客棧皺眉：“為什麽不直接到張府？”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於是一笑：“好吧，當我沒說，我們下去休息吧！”
端木齊看著那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心裏有些心疼，一年前是他送她離開這裏，一年後，他又送她回來，兜兜轉轉，可是大家的心境卻變了好多：“夫人樓上請！”
紅袖抿著嘴：“端木將軍，好歹稱呼像一點的，我哪裏長的像夫人了，叫我小姐吧！”不知為什麽一回到蘇州就覺得很開心，連心情都輕鬆不少，也開始會開玩笑了：“你們都那麽嚴肅做什麽啊，人家還以為我是什麽黑道人物呢！”
端木齊一笑，憨厚的臉上微微的擴散著一些可疑的紅雲：“嗬嗬，紅袖小姐，您真愛開玩笑。”唉，隻怨他當年還不夠聰明，要是他肯跟皇上要人，說不定紅袖就不會被王爺騙了，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樣下場了。
紅袖搭著他的手跳下馬車：“醉鳳樓？”她記得以前住在蘇州的時候家裏雖然不是很窮，可是，這種高檔的酒樓，她卻是從來都沒有來過，據說這裏的老板向來是眼高於頂，不知自己此番可算是衣錦還鄉呢。
吃過晚飯，紅袖擔心自己的身份被端木齊揭破，於是借口出去采買便帶著一個小丫鬟出了客棧，蘇州的夜市一向很熱鬧，紅袖看著那些衣著樸素的男男女女們，恍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紅袖？”忽然有人在背後喊自己，紅袖回頭，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娘親！”
小丫鬟奇怪的看著那個衣著簡單的中年女子，她就是淑妃娘娘的娘親？那麽簡樸的一個婦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是有錢人家的太太呢，也許是一個不得寵的夫人？可是看她氣質真的很好呢！小丫鬟還在一個人想問題呢，紅袖就上前撲進了娘親的懷裏：“娘，我好想你！”
阮母很溫柔的拍了拍紅袖的頭：“傻丫頭，都是娘不好，讓你進宮受罪了。”當時她也不同意讓紅袖去那裏的，雖然她知道紅袖很聰明，可是，她的善良在那裏隻會讓她傷的傷痕累累：“你還好嗎？”
紅袖將頭埋進自己娘親的頸子裏，說話都帶著鼻音：“不好，一點都不好，娘，我好難受。”娘親教會她很多道理，卻沒有教會她如何忘記一個人：“娘，我在宮裏發生了許多事情，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好！”阮母抱著消瘦了的女兒，眼裏有過不舍：“紅袖，要是累了，就閉上眼睛，不要一直的強撐著。”
端木齊好奇的看著紅袖紅著眼抱著一個氣質儒雅的婦人回了客棧，小丫鬟回答說是在逛街的時候遇到淑妃的母
親，端木齊看著兩張相似的麵孔沒有懷疑，隻是，他更驚訝的是一向要強的紅袖竟然會有這麽……小女人的一麵？
關上房門，紅袖忍不住的吸著鼻子：“娘，我被一個人拋棄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尉遲恭的事情她久久的放不下，為什麽，男人的誓言就那麽的脆弱嗎？他隻是回到了封地，便從此要將她拋棄嗎？
阮母卻沒有直接回答紅袖的問題，而是伸手理了理她的亂發：“其實，我今天一大早就被喜鵲鬧醒了，可是我們一向沒有親戚，我就料想是你回來了，可是宮裏有規矩，除非宮女可以三年出宮，那麽才一年多的你又怎麽回來了呢？”
阮母的眼裏是清澈的擔憂：“紅袖，娘親不想你做什麽娘娘什麽貴人，娘親隻希望你能歲月靜好，後宮是一個吃人的地方，娘親不想你活的那麽累，你可以出宮就是皇上的恩賜，但是娘親不想你有這些恩賜。”
“在後宮，你必須學會韜光養晦，那裏最容不下的就是出頭鳥！”阮母的話雖然說起來很平靜，但是聽在紅袖的耳裏卻是警世良言，她慢慢的從母親的懷裏坐直身子，盯著娘親的眼睛：“娘，我究竟是誰？”
雖然自小沒有父親，她也不怎麽在意那個從未出現過的人，但是，娘親的話卻讓她忍不住的懷疑起來：“為什麽你知道那麽多後宮的事情，娘，難道你是……”她的話被自己捂在嘴裏，娘親那麽了解後宮，除非她也是先皇的妃子？
阮夫人自然明白紅袖的疑慮，她一笑，溫柔中略帶哀傷：“先皇向來重色，不然整個萬金也不會被弄成這樣，紅袖，你不要那麽多慮了。”
紅袖看出阮夫人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落寞，這種表情她在後宮裏看的多了：“娘，你是不是喜歡先皇啊？”她有些暗暗心驚，娘親竟然喜歡先皇？
“嗯。”阮夫人也不掩飾，她苦笑著搖頭：“這後宮裏的女人，又有誰不是喜歡皇上的呢，隻是你娘命薄，伺候在皇上身邊三年，人家卻沒有看我一眼。”
紅袖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話題扯回來：“可是娘，那我爹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姓阮？”
阮夫人一笑，眉眼之間具是淡漠：“你是當朝太後的女兒！”看著紅袖難以置信的眼神阮夫人苦澀的垂下頭：“我是先皇的貼身宮女，眼見著先皇遊樂於眾妃子之間，雖苦澀，卻不得不忍受，那時候我至少還是抱著希望的，先皇一向是雨露均沾，我以為，當先皇玩累了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想起我的好了。”
“可是，那年，屬國進獻公主和親，當先皇看見公主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有希望了，紅袖，這輩子，最好不要心動不要愛人。”阮夫人說道傷心處，忍不住的對著紅袖告誡道：“在一處，跌一次就足夠了，知道嗎？”
紅袖卻依然沉浸在
阮夫人的話裏麵，如果她是太後的女兒，那她跟尉遲恭……那不就……
阮夫人看著女兒癡傻的樣子知道她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低下頭：“紅袖，娘親都是為了你好。”如果這樣說能夠打斷紅袖對宮裏的向往，她願意說謊。
“娘。”紅袖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她曾經為了那個人懷過孩子，甚至生下了那個原本不應該被生下的孩子，紅袖捏緊袖子：“娘，是不是我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上天啊，你究竟想怎樣，為什麽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
阮夫人歎口氣，將手覆上紅袖單薄的脊背：“紅袖，做錯的就讓他過去吧，等待三年，娘親在蘇州等你回來！”
“娘……”紅袖哭的肝腸寸斷，所有的不滿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在此刻通通宣泄出來，她曾經愛過的人是她的親哥哥，一直喜歡著她的人也是她的哥哥，她想傷害想報複的人卻都變成了她的親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阮夫人隻好一直一直的抱著她，她並不是神，不知道皇宮裏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幹幹淨淨的進去，也是幹幹淨淨的出來，她不想紅袖被那些肮髒的俗世所汙染。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此番引導卻無意之間將紅袖逼向了死路。
紅袖抱著娘親哭了一夜，當端木齊端著早餐親自送過來的時候猛地被紅袖那一雙紅腫的眼睛嚇一跳：“紅袖姑娘你怎麽了？”
紅袖打開門，轉身讓他進去：“沒事，好久沒見到娘親了所以比較激動。”說著吸了吸鼻子：“怎麽店裏沒有夥計嗎，一大早就勞煩端木將軍給我送早餐的。”
端木齊紅著臉搖搖頭：“出來的時候皇上千叮呤萬囑咐的讓下官照顧好娘娘的。”最主要的是接到探子回報，據說此行她們已經暴露，王爺那邊也知道了紅袖出宮的事情，皇上擔心王爺會有動作，所以要緊盯紅袖。
“哼。”紅袖不置可否，讓端木齊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後就下起了逐客令：“好了，將軍可以回去了。”
“是。”端木齊目光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或許王爺的人還沒有趕到這裏，於是後退了幾步：“對了，皇上昨天八百裏加急，說太子身體不怎麽舒服，希望娘娘可以早日回京。”
“太子？”紅袖有些覺得奇怪，她又不是孩子的親媽，她在不在有什麽差別嗎：“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七日之期，她現在剛剛才到蘇州尉遲修就派人來催促她了？
“是，臣告退！”端木齊行完禮就走出了門，對著江南所特有濕潤的空氣深深的歎了口氣：“唉……”太子已立，那麽太子生母就必須要死了，可是皇上不但沒有這個打算，竟然還讓他送紅袖回京，真的是搞不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