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嘲笑
冬日的陽光不甚微暖，寒氣通過棉褲穿進那膝蓋的骨縫之中，絲絲的疼痛，她不知道太後會讓她跪多久，不過，既然已經請了皇上，估計這邊消息也不會閉塞到哪去，這件事，太後不會想要鬧到皇上那邊的。
許是皇上那邊的消息讓太後娘娘終於肯接見她這個小小的奴婢了，紅袖小心翼翼的伏在地磚上：“奴婢張紅袖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高的鳳座上上始終沒有聲音，陸嫣然站在一邊有些緊張的看著紅袖，這個太後一向不好對付，萬一紅袖因此而喪命，那她就真的要心懷愧疚了。
紅袖卻一臉恭敬的跪著，反正主子命令不下，她是不會有動作的，這個時候最講究的便是敵不動我不動，自己若是失了先機那便是滿盤皆輸。
“你就是張紅袖？”鳳座上終於有動作了，那聲音高貴而典雅，隻是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失去了原有的親和：“抬起頭給哀家看看。”
紅袖慢慢的抬起頭，她第一次看見太後，以前跟著瑩瑩後來跟著陸嫣然，她都是屬於在外麵等的那一波，這麵見太後還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太後看上去並不老，保養得宜的肌膚甚至和一些妃子都有得一拚，白皙的皮膚，烏黑的眸子，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個美女，隻是她眼底裏的疏離感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很冷漠。
紅袖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裏看過，待低下頭，繼續等待太後的下一道命令：“長的倒是挺標誌的，你知道你家主子犯的什麽錯你要來替她頂替。”聲音裏帶著嗤笑，似乎在嘲笑她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奴婢不知，奴婢隻是覺得若是主子犯錯那就一定是下人的事，因為主子是不需要煩惱任何事情的，不然，要奴婢這些人做什麽。”紅袖不卑不亢的說著。
太後忽然輕笑一聲：“這倒是個有意思的姑娘，我聽說你以前是另一個婕妤的宮女，後來那個婕妤病死在大理寺你就跟了現在的主子？”
“是，奴婢其實在進宮之前就和瑩瑩主子還有嫣然主子認識了，瑩瑩小主的事情讓奴婢很傷心，所以現在嫣然主子就是奴婢的唯一，奴婢必須要保護嫣然主子。”
“好一個又肝有膽的忠仆，隻是這後妃與皇上的事情，你一個小小的奴婢恐怕是管不了的吧！”太後的話帶著濃濃的嘲諷，一個小宮女敢跟她說什麽忠義。
“皇上與主子之間的事情奴婢自然是不敢過問的，隻是奴婢覺得奇怪了，宜妃娘娘是怎麽知道皇上專寵玉主子一個人的。”紅袖抬頭，看著那個端坐於殿上的女子一笑：“皇上向來懂得雨露均沾，這是一個聖主所知道的最基礎的道理，若是宜妃娘娘有懷疑可以去敬事房查閱。”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宮女！”宜妃大怒：“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你，你是不知道這皇宮的水到底有多深！
”這個女人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可是但是礙著瑩瑩的麵，現在他竟然敢在太後麵前挑撥，簡直是忍無可忍。
說著就衝到她麵前，抬起手掌想要給她幾巴掌。
“奴婢有錯自然有人會處罰奴婢，這裏是慈寧宮，娘娘您可別忘了，太後娘娘還在這裏！”紅袖直著腰，睜著一雙大眼睛絲毫不退讓，宜妃竟然因為她的目光而有些退縮。
太後的目光轉而為欣賞：“張紅袖？”這樣的女子若是能攏在手裏那便是極好的，隻是，若是有異心，那還不如早些除去的妙。
“是，奴婢在！”紅袖不再看宜妃，她對著太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奴婢冒犯了，請太後娘娘責罰！”她既然已經做了，就不怕，反正，最壞不過是一個殺頭，而皇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她有把握自己不會那麽慘。
“你們都回去吧！”太後忽然揮了揮手，似乎對於這件事已經沒有了興趣：“好好照顧你們家主子。”隻不過想試一下今年秀女的水平，結果想不到這卻出來一個張紅袖，哼，這般的女子竟然做了宮女，哼……
宜妃卻有些不甘心：“太後，這……”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那兩個女人。
“難道哀家的旨意你也想不遵守？”太後鳳目一掃，宜妃趕緊低頭：“臣妾不敢！”紅袖不敢再做停留，趕緊謝恩：“謝太後娘娘！奴婢告退。”說著就走到陸嫣然的身邊扶著她的胳膊：“娘娘我們走吧。”
陸嫣然也含著笑朝著太後和宜妃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說著就慢慢的出了慈寧宮，宜妃惡狠狠的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她不甘心不甘心。
太後冷笑著看著宜妃：“連一個小宮女都鬥不過嗎？”真是的，這麽多年宮廷都白混了，這個女人一點用都沒有，她目光慢慢的悠遠起來，那樣忠實的仆人……
“太後娘娘，您也覺得那個張紅袖太過招搖了是不是，那……”宜妃忙跟上太後的話，想要再給紅袖找點麻煩做做，可是太後隻給她一個很疲憊的側臉：“你下去吧。”
縱有千般不滿，此時麵對太後的怒火，宜妃也隻好忍了下去：“是，臣妾告退！”
莫玉燕托著下巴，乖巧巧的看著太後：“娘娘，您覺得那個紅袖怎麽樣？”果然不愧是最佳宮女呢，這麽快就把陸嫣然救走了，還把宜妃氣的不輕。
太後歎了口氣：“這世上有種人，就算再出彩也隻能是服侍人的命，這個張紅袖你們不必要多做留意，對了，燕兒，你究竟懷上沒有。”她若是能懷上恭兒的孩子……
莫玉燕臉一紅：“臣妾，臣妾……”她怎麽開口告訴太後，王爺自從第一次酒醉碰過她之後就再也沒有碰她了，而皇上也是，這樣的她又怎麽能懷孕呢。
太後的表情轉為諷刺：“燕兒，這件事已經很久了，若是你還是不能懷孕我就要秀蓮與恭兒成親了，恭兒必須
要比皇上先有子嗣。”
“是，臣妾一定會努力的！”莫玉燕起身站好：“請太後再給臣妾一點時間。”她不要那個穆秀蓮嫁給尉遲恭，她喜歡王爺，不要，不要再有任何人跟她搶了。
“燕兒，哀家其實也是很喜歡你的，可是，子嗣這件事千萬馬虎不得。”太後轉而為一種很慈祥的麵容：“你一定要多努力啊。”那目光中飽含的殷切希望，卻給了莫玉燕更加大的壓力。
“是。”莫玉燕低下頭：“臣妾先行告退。”說著就幾乎是落荒而逃。
太後看著那個倉皇失措的背影，皺眉：“秀蓮……”莫玉燕實在太不可靠了，看來她必須得另外尋人了。
“是。”屏風後忽然走出一個蒼白而瘦弱的人影：“娘娘有何吩咐。”端莊的女子亭亭玉立站在屏風前，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你跟在王爺身邊好幾個月了，有什麽發現嗎？”她不相信她的兒子隻是一個懶散的王爺命，她向來隻要最好的，她兒子也是，所以她相信，尉遲恭的一切都隻是假象，他必然不會比尉遲修差。
“王爺每天鬥雞養花看上去很閑淡，可是，奴婢知道，他心裏有人。”穆秀蓮安靜的回到著：“王爺很喜歡一個人，若是以這個人為餌，或許……”
“誰？”太後很感興趣，自己那玩世不恭的兒子竟然會有在意的人？
“張紅袖。”穆秀蓮沒有任何的猶豫：“雖然王爺為了掩護對張姑娘的心所以故意流連煙花之地，可是奴婢注意到，每次隻要進宮給娘娘請安，王爺都在尋找，或許，他隻是想找一個不期而遇吧，奴婢認為，若是想找孕母，張姑娘很合適。”
“哦？”太後眉頭微微的上揚，那個張紅袖這麽厲害，連她那個懶散王爺竟然也動了心：“可惜那個姑娘的身世太過簡單了。”若是有一個比較有靠山的爹，或許她會很願意成全恭兒的心，隻不過張紅袖隻是一個員外郎的女兒。
穆秀蓮眼裏忽然劃過一絲的殺意：“待她產下孩子，我們送她上路。”到時候就可以給皇子找一個背景強大的母妃就好了，而那個人，一定會是自己，最後帶著孩子陪伴王爺的人，一定會是她穆秀蓮。
太後也被嚇一跳，秀蓮什麽時候這麽心狠了，可是想想，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恭兒不願意接觸別人，那麽就不能指望那個莫玉燕了。
“好，你準備一下，我讓皇上將那個紅袖賜給恭兒，你們兩同時成婚，秀蓮，你不會怪我吧？”太後有些愧疚的看著自己的侄女，由於她們那族已經衰落了，所以秀蓮從小就受了很多的委屈，她是她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為了權勢，不得不連她都要犧牲。
“奴婢遵旨。”秀蓮半跪著行了一個禮，心裏卻是苦澀異常，王爺，我將你最愛的女子送到了你的身邊，這樣，你是否能夠開心一點呢，這樣，你是否能記得我一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