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爺的婚姻
陸嫣然料得沒錯，瑩瑩死後，紅袖確實就安分下來，隻是，她需要的不是一個優秀的宮女，她要的是一個聰明的可以說心裏話的姐妹，而紅袖，還不行。
於是出於自保，她隻能繼續的依附於莫玉燕，因為她知道莫玉燕身後不止是江南的勢力，還有太後的支持，想要在這後宮裏生存，僅憑皇上的寵愛是遠遠不夠的，隻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莫玉燕愛的是恭王爺，而不是皇上。
秋天的落葉總是非常的多，紅袖沒有習慣跟著陸嫣然出去，她不想看見後宮那群女人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們背地裏說什麽，她自然知道，隻是，知道又有什麽意思呢。
院子裏撒落了一地的金色葉子，紅袖想想，便拿著掃帚打掃起來，這個時候皇上還未下朝，而各位娘娘也絕對不會離開慈寧宮，因為那是唯一可以正常遇見皇帝的途徑。
陸嫣然的這座宮殿被賜名：玉芝殿，如玉般蘭芝，多麽美好的寓意，紅袖一邊分著神掃著院子一邊發著呆，玉芝殿，鈺瑩殿，皇上，是在暗示什麽嗎？
“紅袖姑娘？”掃帚好像接觸到什麽東西，紅袖回神，低頭，是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她趕緊跪了下來：“皇上吉祥！”
尉遲修一臉好笑的看著那個似乎很膽小的宮女：“好了，起來吧！我隻是隨便走走，你不用那麽進緊張的。”他又不是什麽吃人的老虎，這後宮哪個女人看到他不是一臉的春色，隻有這個女孩子，一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回皇上的話，娘娘給太後娘娘請安還沒回來！”這個時候他過來做什麽，早朝已經結束了嗎？那不是應該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了嗎？紅袖暗暗在心裏分析尉遲修到來的目的。
“我知道，紅袖你起來跟我說會話好不好？”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注意到這個張紅袖了，隻是似乎她對自己並不感興趣，所以第一次見麵他帶走的是那個跳舞的楊瑩瑩。
“是。”紅袖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掃帚，垂著腦袋：“皇上要喝茶嗎？”她不是真的緊張，隻是希望可以拉遠與皇帝的距離，她不想和這個人有太多的牽扯，她隻想安靜的回到蘇州。
“紅袖你跟玉兒都是蘇州人吧？”尉遲修背著手，走到那顆高大的銀杏樹下仰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所以紅袖的回答更加的戰戰兢兢了。
“是！”紅袖沒有做停留繼續補充道：“奴婢還有燕婕妤都是來自南方的。”
尉遲修忽然笑了起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誰說一般：“都是來自南方嗎？哼，好一個南方派啊！”
紅袖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對勁，可是又不敢多說什麽，皇帝是什麽人？皇帝就是一句話要你死你就死要你生你就生的人，於是“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隻是這次，尉遲修沒有再叫她起來。
“那你來自江南你跟我說說江南的情形吧！”尉遲修忽然回頭衝著紅袖一笑，俊逸的麵容上似乎有著極大的興趣，隻是，紅袖明白這都是表麵現象。
“奴婢小時候很少出家門的，在我們南方，女子一般是不得踏出閨閣半步的，否則就視為有傷風化，不過奴婢倒是聽說這南方的士子每年自成一派，說書的出書的，倒是很熱鬧。”紅袖揣摩著尉遲修想聽的話，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讀書人？一群迂腐的書呆子，你覺得這書呆子有什麽用嗎？”尉遲修的問題很奇怪，可是紅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老人說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奴婢卻覺得書本才是一切事端的開始，知識是由書本來傳播開來了，那些該有不該有的消息也是。”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一番話會對日後的文人造成多大的災難，若是人有預知能力，恐怕她死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所以奴婢覺得，若是怪人，還不如怪那些書蠱惑人心。”
尉遲修的目光轉而成為欣賞，能這樣冷靜的分析著時局的女子真的很少了，尤其是在這後宮裏：“紅袖，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紅袖一驚，忙磕了一個頭：“皇上饒命！”似乎是她犯了多大的罪過，而尉遲修卻明白，這隻是說明她真的不愛自己，甚至連欺騙也不願意，僅此而已。
他一笑，走出了玉芝殿，紅袖若是你哪怕有一點點喜歡我，我也會封你為妃的，隻是，相較權力，你更喜歡的是自由吧？
紅袖一直等到尉遲修消失了很久這才慢慢的抬起頭，額頭上密密麻麻麻的出了一層的汗，皇上究竟想說什麽？她捂著胸口，那顆心還在，隻是跳動的太過於激烈了。
扶著掃帚她站起身，已經沒有那個興趣去掃院子了，現在，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想想，想想下麵究竟該怎麽對待皇上，怎麽保持這為妙的平衡。
陸嫣然回來了，還給紅袖帶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皇上已經擬旨要冊封莫玉燕為皇妃了。”她的嘴角苦澀：“冊封一個沒有被寵幸的女人為妃，皇上，他究竟在想什麽。”
紅袖原本正在修剪花枝，聽到陸嫣然的話一愣：“皇上沒有寵幸燕婕妤？”
陸嫣然扭頭看著紅袖：“不錯，皇上很奇怪對不對，他寧願在我們幾個小答應身上流連忘返，卻也不願意去動那兩位婕妤，可是，就在剛才，他忽然就決定要冊封她為皇妃，以後，後宮裏就有四位妃子了。”
紅袖想了想，結合之前尉遲修的反映，她怎麽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那盛若惜呢？她有什麽反映？”莫玉燕是南派的代表而盛若惜則是北方的權貴，尉遲修這時候冊封莫玉燕，難道就不怕得罪北方的勢力嗎？
陸嫣然關上房門小聲的說道：“我也覺得很奇怪啊，盛若惜的表情自然很難看，可是皇上不知道在她耳
邊說了什麽話她也就忍了下來了。”
說了什麽話？紅袖覺得這件事越來越神奇了，南北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選擇在這個時候封妃，一定是有什麽企圖的。
“太後娘娘很生氣，覺得皇上是在胡鬧，所以皇上決定今晚就跟莫玉燕同房。”陸嫣然在說道這件事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奇怪，既是期待，又有點不安。
紅袖不想多問，因為這是陸嫣然的秘密，知道太多的秘密並不利於在這裏生存。
陸嫣然看著紅袖的樣子知道她並不願意多說什麽，於是歎了口氣，打開門：“姐姐好久沒看見王爺了吧？”
紅袖低著頭繼續的修著花枝：“有事嗎？”好像是，真的好久沒有看見尉遲恭了呢，以前他都是跟在皇上的後麵，一個月也能見上一兩次，可是好像自從病好了之後就沒有見過了呢。
“太後逼婚了哦！”陸嫣然走到紅袖的麵前，故意露出一派威脅的表情：“太後娘娘有一個遠房的侄女叫穆秀蓮，王爺最近不進宮就是在和那個姑娘在一起。”
紅袖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哦，是嗎？那不錯啊！”
陸嫣然想知道，紅袖究竟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動心，可是，看樣子她要失望了：“紅袖你果然是一個沒有心的人！虧王爺那麽喜歡你。”
紅袖將手裏的剪刀收起來，很認真的看著陸嫣然，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是一片的堅定：“我早就說過，我要的他給不起，那麽我就什麽都不要了。”
“可是，難道你就不會心疼嗎？若是王爺真的娶了那個女子，你就錯失了你這輩子最好的時機，那樣的男人，錯過了，就真的沒有了。”若是可以，她也想和紅袖換一下身份，那樣的男人，她一定不會錯過的。
紅袖也愣了很久，她心疼？她怔怔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疼嗎？她苦笑，很快的又掩飾好了傷口：“我不疼！”然後背過身繼續的修剪著花枝。
喀吱喀吱，那是她剪刀揮落的聲音，他終於要成親了嗎？所以之前的總總隻是過往，嘴角上翹，一個苦澀的笑，這樣其實也很好，至少她不用再為難了。
“紅袖，王爺是真心喜歡你的，雖然他看上去好像很平淡，但是，你對他真的很特別！”她知道，尉遲恭，這輩子算是栽到了張紅袖的手上，真是好笑，莫玉燕一心想要的，卻被紅袖得來了，垂下長長的睫毛：“紅袖你真的幸運的讓我嫉妒。”
她相信紅袖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可是她更是討厭明明紅袖要逃走，而那些人卻緊緊的追隨，而她則要費盡心思才能得到。
有些東西，她要爭得頭破血流才能得到，可是張紅袖卻嗤之以鼻，甚至想著逃走，這就是命運嗎？她不相信，不相信！她要與天鬥，與地鬥，與所有的人鬥，她，陸嫣然，一定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