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山壁驚魂,危險

“霄王妃應該認得吧,這個男的叫臭九,不知道誰那麽狠心居然把他毒啞了,我本來想問點事的,結果發現沒用,隻好殺了,免的活在世上受罪,也算是幫了他忙了。”血瞳妖冶,齊沐昭悠閑的道。

“而這個呢,牛家村有名的屠夫,聽說霄王妃還找他聊過天,本太子還以為霄王妃與他關係極好呢,沒想到居然在背後說霄王妃的壞話,說什麽霄王妃早該死了,與個老婆子死在枯井裏。霄王妃,你說的他說得對嗎?你怎麽可能死了呢?或者說,你告訴我一個死了的人如何起死複生呢?”

他一字一句的道,像是閑話趣事一般,眸裏的血光卻異常深邃,似要透過景袖每一個細微表情看清其中的真相。

這麽實力強悍自傲的女人絕不可能是消息裏所說的相府三小姐,她到底是誰?

當然,他更不相信什麽死而複生,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代桃僵,這個女子絕非真正的相府三小姐。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真的隻知道這些,那晚她就該死了,二夫人親眼見著她被人扔進了枯井了,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動靜,怎麽可能活著,她一定是假的假的。”驚恐聲音響起,是地上牛家村的屠夫,神情恐懼,麵色蒼白早沒了血色。

景袖眸中一閃血紅,森寒的掃過他,那日她就該動手殺了他的,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有信用,可笑,她居然為了什麽孩子沒了父親無法活這樣的理由放過了他。

可惡可惡。

握著月刃的手腕微抖了抖,感覺隱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挖了出來,這種感覺極不好,像是什麽脫離了掌控,讓人忍不住狂躁。

沒錯,她是該死,可是她活了,以現代雲景袖的靈魂活了下來,那日她本是去尋找自己為何身中銀血的線索,卻意外得知了自己這具身體死亡的原因,十天半月,沒錯她是在井裏呆了十天半月,靠著雨水而活,靠著井中蟲蟻續命。

冰冷潮濕的地方,她與翁婆的屍體一起。

還好,她活下來了,因為將軍活了下來。

渾身的煞氣壓下,心頭的躁動控製住,景袖未理,冷冰冰的道:“將軍呢。”

“雲景袖,要不你跟我去千盛吧,你喜歡當王妃,我也去封個王爺當當,讓你做王妃如何,你要不喜歡,太子妃也行啊,反正這裏也沒你念想,你的淘寶樓也沒了,去千盛重建如何,我把整個皇城都劃給你……”似玩笑,似認真的道,黑袍隨著晨風獵獵飛舞。

身邊刹羽鬼子拐的眸色一驚,忽又低垂著頭,心頭翻起滔天駭浪,他們主上這是……

“我問你將軍呢!”聲音拔高,景袖的雙眸已經血紅,耐心逐漸失去。

“嗬嗬,你這是同意了麽?那好……”

他話未落,一身殺氣的景袖狂衝而上,聽不懂,那就不用聽了。

月刃橫飛,來勢奇快,匪夷所思的角度,匪夷所思的力度。

景袖出手很快,齊沐昭反應也極快,刹羽鬼子拐精神提緊,飛身而上。

利刃狂舞,嗚嗚呼號。

隻見山壁之上,滿天打鬥的流光。

“唔唔……”一聲輕微的唔聲落入耳裏,打鬥中的景袖一怔,身子空翻撤後,向著山壁下望去。

入目的情形,瞳孔急劇放大。

半山壁上,攀伸懸空的鬆木上,一根繩索高掛,將軍的身體懸掛半空,像是隨時都要掉下去似的。

“將軍!”

“唔唔……”低唔著回應,景袖一直提起的心終於落下,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

“嗬嗬,這麽快就找到了呀。”齊沐昭笑道。

景袖回首,眸裏迸發出滔天怒色,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句的道:“剛剛你說願不願意做你太子妃,跟你去千盛,我告訴你齊沐昭,你就是個沒人性的東西,連將軍都比不上,跟你何用!”話落,飛身一躍,向著將軍懸掛的鬆木落去。

“沒人性,將軍都比不上麽?”寒色,滔天的寒色,手腕內力凝聚,既然比不上,那你就跟你的狗去死吧!

“轟!”

殺氣猙獰,就待給予致命一擊,身後勁風突至。

內力碰撞的聲音,來人劍眉狠戾,煞氣張揚。

“動她,我要你死!”寒息,嗜血,銀衣飛舞,像是獵鷹出擊,尖銳的攻勢,一擊斃命的速度,要的是絕殺!

“要我死?”低沉的笑喉間發出,像是夜裏有屍骨扭動,格外滲人。

黑袍一舞,身上金龍衝穹,殘虐氣勢狂放,飛身而上,五指呈爪,紅色的氣息縈繞指尖,詭異的顏色讓人不覺毛骨悚然,怕是碰上絲毫就能命喪無救。

同一刻,身邊刹羽鬼子拐齊出。

“砰!”巨大的轟撞聲,震的整個青山都在顫抖。

山壁上的鬆柏搖晃,景袖奪繩的手不穩。

“唰!”也是一刹,頭頂羽箭射出。

刹羽的神弓,遠距奪命,近距更是要毀人魂魄,這一根羽箭也與平日不同,金色羽翼,金色箭身,黝黑箭頭,非比尋常的利度。

景袖眸眼大驚,也看出與眾不同,手裏月刃猛地朝將軍頭上繩索劃去,身子一個翻躍,急速下墜。

變故突生,猝不及防。

與齊沐昭交纏的北雲霄心感不秒,這一回望,

心神俱裂。

“袖袖……”淒厲的呼叫回蕩在整個山間,纖細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白霧渺渺的山壁上。

渾身狂化內力齊出,四周猶如風暴突起,沙塵樹葉刮上血肉。

北雲霄想都未想,縱身一躍,直追景袖而去。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快的齊沐昭三人還來不及反應,趕來的天翼等人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山壁上空空蕩蕩哪還有他們王爺和王妃的身影。

“王……”肝膽俱裂的嘶吼,驚的整個頭鳥獸驚躥。

山壁下。

抱著將軍的景袖指尖利器伸出,就待借力攀附。

頭頂一道強烈的氣息撲來,就見北雲霄目疵欲裂的朝她撲來。

景袖雙眼睜大,震驚萬分的看著他:“你……”他居然跳下來了,就這樣跳下來了。

內力直衝山壁,墜落速度加快,一個猛撲,將景袖攔腰摟在懷裏,五指淩空一抓,血肉手指就那般陷進了山壁上,沒有利器,隻是簡單的手指。

下墜的身形陡然一滯。

景袖怔望著陷進山壁的手指,滔天大怒:“給我拿出來。”手上腳上刀刃齊出,**山壁,左手使力,將北雲霄手指猛地抽出,果然猩紅的血液瞬間狠湧,染的銀袍緋紅。

北雲霄雙眸睜大,正為景袖身上的利器驚訝著,他的王妃,到底有多少本事。

就見景袖雙眸赤紅,朝他大吼道:“你不想要胳膊了是不是!你的手能硬的過石頭是不是!你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是不是!”

一連三個是不是,驚響在半空中,猶如驚雷敲下,震的山穀回聲不斷。

拿血肉之軀去抗衡石頭,景袖不敢想象,這是要何等的力度,又是何等的痛,看著山壁上五指深凹的口,景袖眼疼的酸楚,都說五指連心,這人……

景袖麵紅怒目,眸眼裏更是滔天的火色,心暴躁著,極致的暴躁,比起先將軍受傷還來得凶猛。

北雲霄神情錯愕,凝望著眼前景袖,清眸耀如星辰,在他的心上閃爍,心頭翻起滔天巨浪,忽地,他嘴角勾起一個絕代風華的笑:“袖袖,你是在關心我麽?”

這一笑,從未有過的舒暢,似火焰融化寒冰的溫暖,讓人悸動,讓人忍不住再望。

琥珀的眸格外明亮,比星辰還璀璨,心間更是像灌了蜜糖,甜膩的他恨不得醉去,指上的痛感似乎淡了,整個人沉寂在袖袖關心他的激動中,袖袖關心他,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也有他。

一想到袖袖心裏有他,北雲霄興奮的恨不得立刻放手死去,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這嬌香軟軀,舍不得這股淡淡的蘭花香。

景袖麵色一閃窘促,又是慌亂又是無措,像是被人窺探到了秘密,眸光閃爍,耳頰的緋紅映著天邊金陽,格外清晰。

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唰!”

氣氛正溫馨著,頭頂勁風突至,兩人下意識抬頭一望。

呼嘯之音,是三根金羽箭攜著火焰而來,羽箭極速,風聲呼呼,箭頭的火焰卻是未滅半分,三根羽箭呈鐵三角形,直逼這處。

“下!”北雲霄眸色抖變,直呼。

景袖幾乎是一瞬,使力,利刃抽出,二人一犬直線下墜。

山壁凹凸不平,一根羽箭擦上石壁,本以為能轉向,減力,未想金羽箭吱的一聲分解,竟是暴雨梨花針一樣的箭頭追來。

景袖眸眼燃火,她發誓,早晚有一天,要毀了這人所有的弓羽。

避無可避,更無法減速,兩人隻得直線下墜,力量凝聚,隨時尋找下腳地。

山壁之上,更是血腥蔓延,血霄軍與天盛死士交戰,混亂一片。

血瞳的光妖冶著,神色極致冰冷,黑袍在風中張揚,嘴角是嗜血殘虐的笑。

“既然馴服不了,那就與他一起死吧。”

管你到底是誰,隻要死了,就攔不了路不是。

黑袍一揚,一瞬無蹤,去的極快,死士猶如潮水般退去,殺戮終歇。

待風吹過,血腥微散。

站立山巔的眾人各個神情灰暗,心情低沉,他們的王爺王妃……

“找!”天翼硬聲而出,眸眼肅穆之色,手心緊握,他們的王和王妃絕不可能這麽輕易死去,即使這裏是泰山千丈,他也要翻盡將兩人尋出。

“是!”高應,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

山風呼呼,直墜的兩人依舊是快速不減。

“怎麽辦?”景袖蹙眉道,身下的濕氣越來越重,應該是要到了,再這般速度怕就難以控製了。

“我來!”北雲霄聽言肅道,手腕一掀,身上的銀袍脫身。

“抱住!”高呼,景袖立馬依言而行,將軍依舊穩穩用腰帶附在身上。

銀袍向上一揮,夾著內力而出,像是張天網,蓋在兩人頭頂,隻聽不斷的啾啾聲,密如牛毛的箭針刺入銀袍。

箭針攻勢不減,沒入銀袍後卻不再動彈。

景袖這才發現北雲霄這銀袍竟然是銀玄蠶絲所製,也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容,還防毒不侵。

瞪眼,錯愕,這男人居然成日穿了座金山再外麵晃。

這東西,怕是比她整個淘寶樓的東西還值錢吧。

頭頂壓力消散,北雲霄腳下一踩山壁,借力,整個人在空中一個橫躍,避開另兩隻羽箭,附在一顆青鬆上搖晃。

沒了危險,身體也停下來了,這樣隻需慢慢下去便可,對於實力強悍的兩人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山風吹來,墨絲臨空飄揚,衣袂交纏。

瞧著景袖看她,北雲霄嘴角生笑道:“是不是覺得夫君很帥?”

聽言,景袖嘴角一抽,白眼猛翻:“我隻是考慮要不要把你的銀袍子拿去換錢而已。”景袖第一次覺得,有個人一直陪伴也不錯,如此真心交付,好像也是件不錯的事。

“換錢,行啊,我一共三件銀袍,袖袖喜歡都拿去吧,不過像這類的袍子隻有一件,這是神羽閣製的,確實不錯。”北雲霄無所謂道,又讚歎著這袍子。

“神羽閣?”從北雲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景袖微微意外,這人跟神羽閣還有交情不成?難不成那勢力……

一看景袖神色,北雲霄就知道她想啥,忽又接口道:“袖袖想多了,神羽閣的勢力不屬於誰,他們喜歡收集寶貝,也會給天下人造寶貝,隻要你給得起銀子完成提出的條件就行。

齊沐昭手下刹羽的金翼神弓就是神羽閣造的。”

這麽一聽,景袖微微明白,感情跟她淘寶樓一樣,是個隻認錢不認人的地方,一想到刹羽的金翼神弓,景袖就忍不住火氣,被人拿箭射了幾次,是佛都火了,那破東西她早晚會毀了。

一看景袖神色,就知道她定是怒著,曾經北雲霄還以為袖袖跟神羽閣有些關係,淘寶樓的玄鎖,袖袖的雙月刃,哪一樣不是鬼斧神工,這麽看來,袖袖與神羽閣倒沒有半點關係。

這麽一個身懷絕技的女子,到底從何而來?

遇上她,應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吧。

兩人淺聊間,已經旋身飛舞,往山腳落去,力量依次交替,配合極其默契。

像是兩隻素蝶,翩躚起舞著,帶起一抹光暉。

終於,崖底的情形落入眼底。

一直在景袖懷裏的將軍卻猛地睜眼,一聲咆哮。

“汪!”

景袖眸眼大變,呼出:“不好,上!”

果然,便在她話落的一刻,崖下一聲巨大的爆破音出,頓時滿天火光衝天而起,霹靂啪啦的聲音,大量的燃香味溢出。

北雲霄景袖臉色徹底黑了。

那人居然在崖底還布了一道棋,難怪要射箭,難怪箭身帶火。

凝望著滔天火光,這人怕是做了燒山的準備吧。

上需千萬丈,下落火色洶洶,空氣中濃煙翻滾,還被摻了毒粉,隻是一瞬,北雲霄的臉開始青紫,紅唇微微發黑起來。

景袖狠狠的瞪著腳下的滔天火色,臉色狠辣,那人,果真是做事不留餘地。

袖口指尖銀針落出,狠朝北雲霄五感穴位刺去。

“屏息,收了內力,抱穩。”

話落,身上利器再出,朝著山壁上方爬去,借著利刃不斷上升,像是隻巨大的蜘蛛,攀附在岩壁上。

下麵絕不能去,火勢一起,下麵的空氣就更稀薄了,隻能上去。

一人附兩身,即使在強悍的力量也有吃不消的時刻,漸漸虛汗溢出,唇色開始泛白,頭頂卻是不見天日。

“我來!”北雲霄言道,就想內力生出,動手的一刹,才發現居然調不出任何內力。

借著鬆枝梢歇,景袖頭也不抬的道:“你就好好歇著吧。”早在銀針出手的一刹,她便封了他的內力,這人經過一晚折騰,還一路抱著她落下,最後還中了毒,一動內力,便是毒素翻湧,再強的身體怕也是吃不消吧。

“袖袖,你……”北雲霄錯愕,又是心疼又是感動,誰說他的袖袖冰冷無情了,這樣一個看似凶狠殘忍的女子,怕是比世間任何人都來得善良,她總是能注意到每一個細微的地方,總是能每一件事都做到極致。

可是……

“袖袖,我可以的。”他的身體他最清楚,眼前的困難還耐不住他分毫,這樣的局就想滅了他北雲霄,那人未免太天真了些。

“讓你歇著就歇著。”景袖微喘氣道,眸眼仰望著山壁,腳下的鬆木已經在吱呀作響,隨時準備再動身。

將軍的血已被控製住,粗略的檢查了一下,並未傷及脾肺,不過再這麽下去,怕也是性命難保,所以,她得快點。

這麽一想,也不管身體有沒有恢複,終身一躍,又向上去。

“哢嚓。”金屬斷裂的聲音,景袖腳下一個不穩,歪歪斜著,幸好北雲霄鐵臂猛地一揮,抓住一塊凸出的山石,穩住身形。

看著掉下去的利刃,景袖狠咒:“shit!”

“鞋踢?什麽鞋踢?”北雲霄疑道,鐵腕聚力,在山岩上攀附起來,既然不能使用內力,就徒手攀爬吧。

景袖見他動作,也手腕一伸,攀在山石上,兩人一點點向上而去:“就是鞋子踢爛了。”

“鞋子爛了?”

“嗯,就是鞋子爛了有火,需要發泄,也可以用來罵人,若是碰著不順眼的人,你就罵他就行了。”如此情景,景袖居然跟他探討起這麽博大精深的問題。

“那逗比呢?”他可還記得,袖袖曾經說他猴子請來的逗比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