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5章 黑鍋不能白背
等人都走光了，洛謹楓又優哉遊哉地躺了回去。
青竹就納悶了，明明出了那麽多的事情，受了無妄之災，為什麽她家主子還能笑得出來。
“主子，您怎麽還能笑得出來，明明是那個晴霜她冤枉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是冤枉我沒錯，不過對我來說，這件事情未必不是好事。”洛謹楓看得還要再深遠一些，“父親本來打算讓太後出麵，再說和說和，我和慕容衍的事情搞不好還真能折騰出轉機來，但是現在又出了我傷害晴霜的事情，惹得慕容衍這麽生氣，那麽想要再將我送你王府就徹底不可能了！”
這才是洛謹楓打的主意，不然洛謹楓才不會傻乎乎地背了黑鍋做了冤大頭。
“啊？”青竹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老爺想要讓太後出麵說和的事情就無疾而終了！
想明白之後青竹不由地從心底裏欽佩起洛謹楓的智謀來了，不過轉念一想，這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可是主子，王爺的責罰要怎麽辦？要是再像上次那樣……那……”
想起上次洛謹楓血肉模糊的樣子，青竹就一陣後怕。
“王爺又沒有說一定會責罰我，他不是還給了我機會了麽？”洛謹楓明媚地笑著。
“主子是說救活那盆名叫十八學士的茶花？”能救活當然最好，可是這能行得通嗎？“主子，那花今早我去看了，都枯了！”
“沒事，你就按照我的吩咐種在我房間裏麵就是了。”洛謹楓毫不擔心，“隻要將那話放在我房裏，好生照看著，它會活過來的。”
洛謹楓的語氣十分肯定。
聽洛謹楓那麽堅定的口吻，青竹點點頭選擇相信洛謹楓，雖然青竹並不知道洛謹楓要怎麽樣將已經枯死了的茶花救活。
在安定王府內，有一處禁地，除了慕容衍本人都不能進去，就連晴霜也沒能例外。
這處禁地位於王府最西南角與後山相連的地方，隻有一座石塔佇立在禁地最中央。
慕容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造訪這個地方，來到石塔的最高層，在這裏麵關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隔著一扇鐵門，慕容衍坐在外麵。享受著難得的一份安靜。
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去處，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安靜美好。
麵前的鐵門已經關了很多年了，然而這扇鐵門並沒有落鎖，上不上鎖並沒有什麽區別，如果裏麵的人想要出來，區區一扇鐵門是絕對關不住他的。
“你有心事？”
從鐵門內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渾厚有力，讓人不禁去想象這鐵門裏頭關著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男人。
“你看不見我怎麽知道我有心事？”慕容衍問。他的確是有些煩心事，但是裏麵的人又是怎麽發覺的。
“你的氣息亂了。”裏麵的男人回答說。
慕容衍自嘲一笑，“是麽？我表現得竟然有這麽明顯。”
“說說看，是為了什麽而煩心？是感情的事情嗎？”男人問。
“大概吧。”事實上，連慕容衍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心口那股徘徊不去的煩躁感是怎麽一回事。
“那就是感情的事情了，這世間唯有一個情字
最難說清道明。”
為了感情的事情嗎？慕容衍的眼前浮現出了洛謹楓的容顏，她清冷疏遠的神情仿佛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慕容衍定了定心神，將洛謹楓的畫麵趕跑，不讓自己陷入奇怪的胡思亂想裏麵。
“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麽畫地為牢，甘願一生被囚禁。”
這個男人雖然被關在安定王府很多年了，但慕容衍對這個男人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倒不是不了解他的身份過往，他的事情放眼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些慕容衍當然是知道的。
慕容衍不知道的是裏麵這個人的想法，比如說他為什麽甘願被關在這裏，慕容衍並沒有問過。
相比之下柳星雲知道的可能還要多一點。
這個禁地，隻有兩個人能進來，一個是慕容衍，另外一個就是柳星雲，柳星雲每次來京城，都會來王府走動，其實柳星雲和慕容衍的交情談不上很好，隻是柳星雲都會來這裏看鐵門後麵的男人。
柳星雲每次來都會和裏麵的男人聊天喝酒下棋，一待就是一下午。
這次大概是慕容衍第一次和這個男人聊天。以往來慕容衍隻是循例看一下，隻有今天因為煩亂的心情多駐留了一會兒，然後就和這個男人聊起了奇怪的話題。
“我心願已了，在哪裏都沒有什麽分別了。”男人回答說。
已然無牽無掛無欲無求，所以待在哪裏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心願已了？就沒有什麽讓你留戀的人嗎？”慕容衍問，人，很難做到真正的了無牽掛。
“沒有了。”男人回答說。
“那我與你說也沒有什麽用處。”一個已經了無牽掛的人，是不會理解那種微妙的情愫的。
放下了亦或者放不下……慕容衍並不清楚自己的心。
“是啊，感情的事情與我說的確沒有什麽用處，但如果你當真覺得煩悶可以說出來，在我這裏，你說出來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男人笑道。
紅塵俗世於他已經太遙遠了。
慕容衍笑了一下，“也許吧，不過我想還是我自己去弄清楚比較好，我會找到答案的。”
問題出在洛謹楓的身上，慕容衍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他一定可以在洛謹楓身上找出答案來的。
“是麽，那祝你早日擺脫你的煩惱好了。”男人說。
三日之期到，慕容衍親自來到了洛府。
慕容衍來的時候洛思遠剛好不在府上。
“啟稟王爺，老爺他尚未回來，小人這就去通報王爺……”洛府小人說。
“不必麻煩了，你帶本王去洛謹楓那裏。”慕容衍剛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改口說，“罷了，不用招呼了，本王自己去找她。”
說完，慕容衍自己往洛謹楓的住處走去。
對洛謹楓的住處慕容衍是熟悉的，至少曾經是熟悉的……
走在去往洛謹楓住處的路上，一股熟悉感襲來。
洛府的一切都還沒有變，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還是曾經的模樣。
快倒洛謹楓的住處的時候，一棵歪脖子的枇杷樹讓慕容衍停下了腳步……
慕容衍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十二歲的男孩和八歲
的女孩……
十二歲的慕容衍隨同他父親來洛府玩，中途跑到洛家園子裏摘枇杷，武功還沒有學好的慕容衍上了樹就下不來了。
然後遇到了小他四歲的洛謹楓，小女娃粉嘟嘟的，十分可愛。
洛謹楓去搬了個凳子讓他下來了，卻在他剛剛落地的時候趁機把他綁到了樹上，然後大喊抓到賊了，弄得慕容衍當時又羞又惱。
當然最後引來了家長，知道是一場誤會。
但是慕容衍和洛謹楓的梁子卻就這樣結下了。
之後兩人小打小鬧好幾個回合，再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兩個人從冤家變成了情人。
直到……
慕容衍忽然閉上了眼睛，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想起那些事情來……
眼前就是洛謹楓的住處了，慕容衍拋開那些不該冒出來的雜念，走進了院子。
本以為洛謹楓此時應該十分緊張，忐忑不安的，可是當慕容衍走進院子的刹那，他發現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
洛謹楓正在院子裏麵吃水果曬太陽，模樣十分悠閑。慕容衍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變得柔和了，時間仿佛退回到了兩年前，他還沒有出征的時候。
由於慕容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下人通報，洛謹楓還沒有發現他的出現。
“青竹，給我畫個慕容衍，我要拿他當小人紮紮紮。”洛謹楓閑著沒事做就想要紮慕容衍的小人玩。
此話一出，在綠蔭背後的慕容衍臉色一綠。
“主子，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亂來！”青竹忙道。
“又不是真的打小人，我不信就你那畫工還能真畫出個慕容衍來。”
青竹沒什麽畫工，最多依葫蘆畫瓢地畫畫圖樣什麽的，讓她畫個慕容衍能有三分像慕容衍就不錯了。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巫師，隨便畫個圖紮幾下又咒不到人，要這樣都行的話，我趕緊先把那些我討厭的人全部咒死，然後改行當神婆去了好了。”
“哦，我知道了，就像主子你上次讓我畫的那個咒晴霜姑娘的假符咒一樣！”青竹恍然大悟道。
“聰明！”洛謹楓閑著沒事泄泄憤而已，沒真要咒慕容衍死，再說了，洛謹楓不信那一套，真那麽容易就把人給咒死了，那這世界上不是天天有人要死於非命了？
聽到這話，慕容衍的臉色再度變了，剛剛她們說什麽？什麽假符咒？
那個荷包，那個藏在荷包裏麵詛咒晴霜的“符咒”……
慕容衍的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重重錘擊了一下，感覺有什麽東西碎裂了……
慕容衍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久到慕容衍幾乎都忘記了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了。
直到洛謹楓走進了房間，隻留青竹一個人在院子裏麵的時候，慕容衍回過神來，然後點足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擄走了青竹，將青竹帶到了洛府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裏麵。
“嗚嗚嗚……嗚嗚……”
忽然被人鉗製住，青竹本能地反抗。
“不許出聲，不然本王要你主子的性命。”慕容衍警告青竹說。
青竹一聽是慕容衍的聲音，嚇得更是瞪大了眼睛，然而不敢再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