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天機變，護花使者意縱容_第86章 翠花姐
四人圍在一張八仙桌上，謝語嫣有些拘謹，任盈盈自來熟，老道士也沒個正經自顧自扒開葫蘆瓶就喝，還不忘快速動著手中筷子，渾不覺得有客人在場。
也許是老道士這種真性情，謝語嫣也逐漸放開來，食指大動，因為楚江雲做的飯菜，味道真的很不錯。
老道士抹了一嘴油，終於嘴得閑，隨意問道：“小子，是山下的日子舒服，還是這道觀裏過得自在？”
楚江雲看了看任盈盈和謝語嫣，說道：“當然是山下舒服，老道士，你也應該出去見見世麵，好玩的，好吃的，保證你滿意。”
“人老了，走不動了，好吃的好玩的我老道士雖然喜歡，可是我受不了人間的煙火氣，還是道觀好啊，唉，你這小子，看來我這道觀也留不住你啊。”
“那也未必留不住我，等我賺夠了錢，就此歸隱山林，蓋幾間茅屋，當然，你要把這道觀給我，我也不介意。”
“賺夠了錢？小子，看你一身銅臭味，這才短短幾個月，外麵的世界果然太混亂，莫要自墮其中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對了，這是任伯父讓我給你的。”楚江雲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老道士。
老道士將信隨意一收，繼續喝酒吃菜，狂灌了幾口之後，老道士眼睛越發清澈明亮，他打量了任盈盈和謝語嫣幾眼，又看看楚江雲，若有所思。
“兩個小女娃，你看老道我這道觀如何？”
“還不錯，就是太偏僻了，連電都沒有，晚上怎麽辦呐。”任盈盈繞了道觀一圈，城市的電杆不見蹤影，心裏擔憂晚上黑燈瞎火。
“有蠟燭，觀裏別的沒有，就香火多，謝家小女娃，你怎麽一副拘謹的樣子，難道是嫌棄我這老道？”
“前輩說笑了，晚輩隻是覺得這地方雖然偏僻，但勝在安靜，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怪不得前輩不願意下山，如此勝地，就是晚輩也動心呢。”
“是嗎？小子，聽見沒有，人家小女娃都有這覺悟，你學著點。”
“那是自然。”楚江雲從老道士腰間取過一個葫蘆，自斟自飲。
四人正說話之際，忽見一提著籃子的女子出現在道觀，人影剛至，聲音先到，“我說怎麽有煙火之氣，原來是江雲小弟回來了，看來我真是猜對了，寒山前輩，看來翠花這籃子東西，你怕是無心品嚐了吧，翠花的手藝可沒江雲小弟的好，咦，這兩位妹妹長得真可人，必定是從山下來得吧，好漂亮。”
翠花嘴上說過不停，手腳卻絲毫不慢，熟稔得像原本就是這道觀的主人一般，她將籃子裏的幾盤素菜放在桌上，好奇地看著任盈盈和謝語嫣。
謝語嫣和任盈盈也在打量眼前之人，她們很好奇，能縫出如此精細的針線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一身幹淨樸素的衣服，一對長辮子分立肩頭，麵容姣好，絲毫沒有化妝的跡象，雖然比之任盈盈謝語嫣稍有不如，但也絕對是美人坯子。
“翠花姐，原來是你在照顧老道士啊，我說他怎麽連廚房都沒動過，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翠花將眼神從兩人身上抽了回來，她隨意瞟了楚江雲
一眼，說道：“不用了，家裏還有些事要做，江雲小弟，有時間過來玩。”
“一定，一定，翠花姐做得野菜餅，我可有些嘴饞了呢。”
“好，隻要江雲小弟來，我一定做給你吃，兩位妹妹若是不介意，也請到我家來玩，江雲小弟的朋友，就是我翠花的朋友，喏，下麵那間屋子就是我家。”
謝語嫣點點頭，說道：“多謝姐姐相邀，我們一定來。”任盈盈也點頭附和，隻是雙眼不斷在楚江雲身上巡視，想要看出點門道。
楚江雲站起來送走了翠花姑娘，回來之後夾著翠花送來的菜，細細地品味著。
老道士終於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示意三人隨意之後離開了桌子。
“這翠花姐真不錯。”任盈盈吃著翠花做的菜，讚歎道。
“那是，我們茅山人，個個都不錯，更別提從小照顧我的翠花姐了。”
“我怎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謝語嫣插嘴道。
“有嗎？我們熟得很，哪有怪怪的，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可收了。”
“又轉移話題，你不說是吧，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嘻嘻，語嫣我吃飽了。”
謝語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說道：“我也吃好了，走，盈盈，我們去逛逛，以前我去踏青走過的地方，實在太爛了，如今正好，真正的感受一番！”
“我先聲明，可別走遠了啊。”
“放心吧，我們就在山下的那幾家村子附近轉悠轉悠！”謝語嫣拉著任盈盈，愉快地走了，絲毫不覺得疲憊。
楚江雲收了碗筷，衝了個澡，來到道觀石像麵前，點燃了一炷香，向石像拜了幾拜，將香插好，楚江雲盤坐在蒲團上，靜靜地體會著以前的一切，就這樣，盤坐到夜幕來臨。
謝語嫣和任盈盈兩人不知去了什麽地方，總算在天黑之前回來了，不過這兩丫頭走了這麽長的路，要不說累，那絕對是假的，所以，兩人對楚江雲胡謅了幾句，去廂房休息了。
楚江雲點燃了蠟燭，深呼了一口氣，繼續盤坐在蒲團上，享受著這裏的寧靜。
“你這小子，是專門等老道的吧？”老道士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走到楚江雲不遠的地方，隨意拿了個蒲團坐下。
“老道士，我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那你說說看，我這次為何要回來？”
老道士掠了掠下巴上的胡須，遙遙頭說道：“肯定不是來看我老道士的，你這小子有幾根腸子我還不清楚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在山下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怎麽會想到回來？”
楚江雲神色一正，說道：“老道士，你比誰都明白，我為何要來吧，小子心中的疑惑，你不幫我解開，我還能找誰？”
“解惑？也罷，老道的確瞞了你一些東西，以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時機未到，不過我在解惑之前，倒有些話要問你，你這小子可不要瞞我。”
“小子何時瞞過你，你要問我什麽？”一老一少盤膝而對。
“你在十二歲那年，是否在後山遇見了非同尋常之事？”
楚江雲心中一驚，略微猶豫，說道：“
的確遇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隻是當時事情太過詭異，未曾向你透露，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你當老道是什麽人，在你十五歲那年，我就發現了你身體的異常，隻是沒有問你罷了，天地浩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這一點老道比誰都清楚，而你對我心懷疑慮，不敢將真相告訴我也情有可原，老道士不會怪你的。”
楚江雲麵露愧色，說道：“老道，其實我……”
“不用解釋，我隻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至於你得到了什麽機緣，老道不想過問，你是我一手帶大的，這整個道觀就你我二人，我還不了解你嗎。”
“老道士，謝謝。”
“嗬嗬，跟我還來這一套，唉，時間過得真快，這一轉眼，你都能獨攬一方了，有些事你也不用問了，我索性全告訴你吧。”
老道士神色一正，說道：“說來慚愧，老道當初把你從山下撿回來，隻是為了讓我在這觀中不至於太過冷清而已，不然，隨便將你送到哪個農家也能讓你平安長大，老道活了無數歲月，世間之情早就看得淡了，所以，不得不說你能到我的道觀來，也是一番機緣和造化，你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過人的聰明，性格乖張，在老道看來，這樣的性格不適合繼承我的道統，可是茅山一脈，氣息已衰，所以我又對你寄予了希望，讓你在很小的時候解簽采藥，這一切，隻是為了鍛煉你的心性而已，好在你並沒有讓我失望，故而傳了你一些粗淺法門，好試探你一番，你也真是妖孽，對我傳給你的東西總能理解和領悟，而且，自從我發現你身上的異常之後，我就知道，你遲早要走上著一條道，期間我試圖阻止你走上這一條路，原因嘛，是老道希望你能平凡平安地過一生，可惜，天意難違，也許是茅山一脈氣機未斷，你一路稀裏糊塗走了過來，多少也延續了我茅山正統。”
楚江雲神色一驚，疑惑道：“我曾聽人說茅山派在華夏久負盛名，老道你為何說茅山氣息已衰？”
老道士歎息一聲道：“看來你的確知曉了很多事，華夏的確有很多古老的門派和家族，茅山一脈也確實是古老門派傳承之一，隻是在數百餘年前，茅山遭受了一些變故，如今的茅山已經分好幾個支脈，就算有幾個閑散的弟子，如今也是留落四方，惜哉痛哉。”
“那這麽說茅山一派名存實亡了？”
“可以這麽說，當然，也有幾個老鬼在苦苦支撐著，門人也少得可憐，江雲，你下山幾月，成長迅速，我心裏的確很高興，江雲，我今日就要納你為茅山門人，你可願意？”
“願意，隻是這樣一來我就得叫你師父，而不能叫老道士了，我都叫習慣了。”
“沒關係，你我關係匪淺，師徒名分也不用在意，不過想要成為茅山門人，咱可得按規矩來，江雲，來，隨我跪下。”
楚江雲跟隨老道跪在祖師神像麵前，老道三拜九叩之後，起身對說道：“茅山第四十九代不孝弟子寒山，忝為茅山掌門不思進取，致使道衰門弱，今有小徒楚江雲，納為為第五十代茅山弟子，特恭告祖師，望祖師保佑茅山一脈，大道不衰！”
“江雲，快磕頭上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