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9章 鬼上身
“吱呀”一聲，病房門被推開，廖峰帶著一名護士，快步走到病床前。
“林隊長，麻煩把小胖子檢查一下。”廖峰沉著臉，朝女護士敬了個軍禮。
女護士點了點頭，拿著聽診器先聽了聽胖子的心跳，又扒開胖子的眼皮，用醫用小手電筒看了看胖子的瞳孔。
“昏迷中，沒有清醒的跡象。”
廖峰煩躁地掏出一根煙，剛想點，突然意識到這是醫院，隻好又將煙放回兜裏。“這都一天一夜了，怎麽還沒動靜。林隊長，告訴我到底是誰把小胖弄暈的。”
“這……”林隊長咬著下嘴唇，“關於昨晚發生在水泥廠的事情，全被列入了S級保密協議……”
“去他媽的保密協議，要我查出來是誰欺負我兄弟，我非帶我的小隊滅了他們不可。”廖峰揮手打斷林隊長的話，雙手將拳頭握的死死的。雖然他和胖子隻認識不滿一天，但在這一天裏，兩人卻一起出任務，要不是胖子，他不敢想象在和外國勢力的對抗中會犧牲多少兄弟。
廖峰把胖子當親兄弟看待，要不是他慫恿，胖子也不會來特種部隊，更不會參加什麽水泥廠試煉。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胖子，他心裏滿是愧疚和悔恨。
林隊長眼神躲躲閃閃，“廖隊長，應該給他打營養針了。”
林隊長擼起胖子的胳膊，正要下針，突然，胖子周身散發出刺骨寒氣。兩人一愣神的功夫，白霜以胖子為中心，迅速爬滿房間。兩人呼吸出道道白汽，不到半分鍾，兩人就打起冷顫，跳起腳來。
胖子猛睜開眼，頭一歪趴在床一側幹嘔起來。
“小胖，你醒了？”廖峰驚喜地叫道。穿著護士服的林隊長瞥了胖子一眼，趕緊低下頭匆匆推門跑出去。
胖子幹嘔了半天，除了口水，什麽也沒能吐出來。他重重地躺回床上，“小白臉，我怎麽在醫院裏？”
廖峰聳了聳肩，“我哪兒知道，你先把這個帶上。”廖峰從兜裏掏出一副墨鏡，不顧胖子反對，硬給他戴上。
“幹嘛？”
“小胖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是異能者？得，這你也不用回答我，這是紀律，我懂。首長交代過，在你醒來的時候，必須給你戴上墨鏡，才能接近你。”
這次輪到胖子納悶，這時，鬼王從牆壁裏擠進來，“他是怕你一不小心亂用亂花漸欲迷人眼。以現在的精神力，最多還能用五次，就會再次陷入昏迷。那個黑黢黢的圓片你先帶著吧。”
“知道了，老鬼，你先離我遠點，我看見你就想吐。”胖子掃了鬼王一眼，條件反射般再次幹嘔，他發現鬼王的臉色還是白裏泛青。左臂又長出來了，隻是和身體的其他地方比，黑氣要暗淡許多。
“你在和誰說話？”廖峰看見胖子側過腦袋和空氣交談，這詭異的一幕，讓他頭皮發麻。
“小胖子，這兒不會有鬼吧。”冷空氣、白霜和空氣對話，這絕對是三流鬼片裏才有的情節。
胖子回過頭剛想回答，“砰”地一聲，病房門被猛推開，重重地砸在牆上。聶永龍隨手從懷裏掏出墨鏡戴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胖子病床邊，關切地問，“小胖子，感覺怎麽樣？”
“咕嚕咕嚕”，胖子地肚子餓的震天響。“有吃的嗎？”
“奧，吃香蕉！”聶永龍將一提籃香蕉放在床上。胖子二話不說，抓起來連皮都不拔就往嘴裏塞。
“廖峰，怎麽搞的，這屋裏是不是暖氣壞了，怎麽這麽冷？”
廖峰猶豫了一下，湊到聶永龍耳邊，低聲道：“這兒有鬼！”
“胡扯！”聶永龍黑臉一板，趕緊坐立不安地打量四周。顯然，他也信了。
聶永龍等不及胖子吃完香蕉，匆匆從上衣口袋裏翻出一張銀行卡，塞進胖子手中。“那個小胖，這是老林讓我給你的。”
“多少？”胖子嘴裏塞著香蕉，含糊不清的問。
“15萬。”
“噗……”胖子一下子噴了聶永龍一身。
“我靠，老子也是有錢人了。我的手機，我的電腦。”胖子興奮地大叫道，忽然麵色一沉，轉眼直視聶永龍，“他給我這麽多錢幹嘛？是不是不懷好意？”
“奶奶的！”聶永龍抹了把臉，趕緊起身後退，“不是你們打賭，一個人頭一千五的嗎？”
“別蒙我，我可沒幹掉那麽多。”
聶永龍神色一肅，“胖子，你最後控製那十幾個人的方法，最好不要亂用。”
“知道了。”胖子點了點頭，就算他不說，他也不敢再用，想起吃鬼王胳膊的感覺，他肚子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小胖子，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成為天網特別行動組的一員。”
胖子一聽，連連擺手，“我還是個學生，還要高考，上大學，泡妹子。我可不想待在軍營，受人管束。”
“這沒問題。你該幹嘛就幹嘛，沒人管你，隻需要在我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過來幫個忙就好。那個，放心，還有錢拿。”
“靠，這不成了特種部隊的雇傭兵了？行，隻要我用空，一定幫忙。”
聶永龍這才鬆了口氣。
聶永龍接著任命廖峰為特種部隊與胖子的之間的通訊聯絡專員。然後又和胖子閑扯了幾句，便起身要走。
臨出房門前，聶永龍突然轉頭神神秘秘地對胖子說：“小胖子，告訴你吧，那十五萬是老林為他女兒準備的嫁妝，嘿嘿，你好自為之。”
胖子不明白聶永龍說的是什麽意思，也就沒當回事兒。廖峰叫來人幫胖子做了個全身檢查，儀器證明胖子的健康沒有任何問題。鬼王卻在一旁冷不丁的加了一句：“半個月內，如果你的精神力無法增長，你就會變成植物人。這些檢查，根本沒意義。”
胖子一聽馬上緊張起來，匆匆辦了出院手續，直奔長途汽車站，踏上回家的路。用他的話說：“你們就玩死我吧，不管死活，最後半個月我都希望能待在家裏。”
夜晚悄悄來臨，胖子的眼睛直盯著車窗外出神，他看見沒多遠，路邊就有三五個穿著破衣爛衫的小孩，蹲在地上聚在一起，一同揚起麵孔，眼巴巴地看著長途車。隨車緩緩轉頭。胖子注意到他們的臉像是在水裏泡了很久，慘白的顏色讓人很容易和腐爛聯係在一起。
“別看了，你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你。”鬼王冷不丁把臉湊過來說。
“這些都是鬼？”胖子蹙起眉頭問。
“當然，我那條胳膊給你提供精神力的同時也強製性地幫你開了鬼眼，這半個月裏你會一直見鬼，習慣了就好。”
其實人生來就是能看見鬼的，隻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退化了。鬼王在胖子的意識空間裏釋放鬼氣，刺激了他的大腦，從而讓他重新恢複了這一能力。在鬼王胳膊提供的精神能量耗盡前，這種刺激將
不會消失。鬼眼也將是不可控的，除非胖子擁有了足夠真正屬於自己的精神能量，才能自如的操控鬼眼。
“我以為我之前就能見鬼呢。”
“滾蛋，原來你看見了我，是因為我想讓你看見。那個幫你開鬼眼，你也不用感謝我……”
“感謝你個頭，那些小鬼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蹲在路邊，他們不該轉世輪回嗎？”
“輪回？”鬼王哂笑道：“他們是被拋棄的棄嬰，怨氣重的很，除了練邪法的誰敢收他們。蹲在路邊，是因為他們想回家卻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們在羨慕、在怨恨、在迷茫……”
“嘭嘭嘭”胖子聽到車頂上傳來沉重的拍打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奇怪的是車裏的其他人像是沒聽到一樣，毫無察覺。鬼王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你笑個毛啊，怪瘮人的！”
說完，胖子回過頭繼續看窗外，忽然一張肥大的嬰兒臉倒貼在玻璃床上，肥嘟嘟青紫色小手，不停地拍打玻璃。
胖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拳砸出去，嘩地一聲玻璃變成齏粉，一股陰風倒灌進車內，嗚嗚聲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胖子隻覺手腳冰涼，竟然無法挪動分毫。鬼王曉有興致地看著胖子，“啥感覺？”
“快幫我把他弄出來！”那股涼意開始沿著四肢，迅速向頭部遊走。胖子一根根血管暴起，麵露猙獰之色。
“跟我學，意守神眼，放鬆身心，閉上眼，感覺自己在泡溫泉，渾身暖洋洋的。無懼、無怖、無喜、無悲。”鬼王在一旁輕聲說，像是怕驚擾了胖子一樣。很快，胖子臉上恢複平靜。
“感受到它了沒？那股涼絲絲的感覺，對，就是它。然後，感悟自身，尋找一種屬於自己的本性。比如說，殘忍、冷酷、殺戮、貪婪等等一切你能感悟到的，然後把這種情緒無限放大，傳遍全身。”
意識深處，胖子腦子飛轉，仔細收羅著自己關於這些情緒的記憶。殘忍？他根本不喜歡殺戮，更不是心理變態，盡管咬牙切齒，全力體會，但還是不得要領。冷酷，他倒是想裝冷酷，但他那胖胖的體型，不管怎麽裝，都有種搞笑的味道。
奶奶的，老子堂堂好幾尺男兒，怎麽能被一個小嬰兒毫無反抗能力的附體上身，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胖子越想覺得自己越窩囊。體會，我體會個毛線！他迫不及待的想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擺脫那種意識無處著落的境地。但一次次努力，得到的卻是一次次失敗。
鬼王歎了口氣，“看來，對於小胖子還是太勉強。”他伸手停在胖子前額上方，已經做好幫小胖子解除被鬼附身的準備。
就在這時，胖子終於意識到這種漫無目的的嚐試，根本是不可行的，趕緊改變策略，平心靜氣，擯除雜念。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難以言狀的平靜，恍惚中，他好像經曆了無數次生死，每一次，他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經曆著不盡相同的事，帶給他不同的感悟。這一世，要做一個怎樣的自己，答案在胖子的腦海裏慢慢清晰起來。
我要隨心所欲的活著，不受凡塵桎楛，不舍本心，逍遙自在，遊戲人間。
我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一切規則踩在腳下，天上地下為我獨尊！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
最後歸結為一句話：“老子是最牛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