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1章 你唱的很好

一時間所有人都笑罵他是吸血鬼,是坐地起價的楊白勞。

被“利用”了的簫白菜不懂,隻聽得其他人似乎是在說靳先生不好,心中急了,突然站起身,“唱、我、我可以。”

話說完,才看到那些人,臉上都是戲謔神色。

簫音說完才覺腳軟,卻察覺到一直握著靳顧桓的手突然被回握了。

“記得給門票錢啊。”靳顧桓看也不看的朝身邊的人說,然後站起身來到她身邊,一手攬住簫音肩,哪裏看不到她緊張的嘴巴都顫抖了。

“想唱什麽?”他顯然是要給她找伴奏去。

靳顧桓雖然自己弄了個演藝公司,但他其實很少摻合進裏麵,對歌啊電視劇電影什麽的都不怎麽感興趣。不過不代表他唱歌不行,他隻是不聽現下那些所謂的“流行歌曲”,英文歌倒是會一些。

好歹十年前在部隊裏,他也是赫赫有名的“金嗓子”。

簫音不記得歌名兒了,支吾著抓住要走的他,對上她不解的目光,又磕巴的解釋,我就這樣唱。

“清唱好清唱好。”裴紹君立刻理解她的意思,起身打開主燈。

室內光芒大盛,大夥兒終於看清了站在靳顧桓身邊的簫音長什麽樣。

略顯嬌俏可愛的蘑菇頭發型,有些尖的下頷,她身形纖瘦,鎖骨好看而明顯,一雙烏溜溜大眼怯怯的慌亂四瞥,抿著蒼白的唇。一身米白色的過膝裙,腰帶箍出削瘦的腰,紮出豐滿的胸型,乍一眼看去身材不錯。

整個人被靳顧桓半遮半擋在身後。

雖然長得不是很火辣,但勝在清澈。這個圈子,少的就是這種清澈。

給人感覺有點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玉兔子。

哪裏是靳顧桓說的狐狸精?

就在大家打量的這片刻,裴紹君已經拿過玻璃桌幾上的紙盒,將裏麵紙全部拿出來,“來來,先給門票費,一人五萬不能少啊,少了現在就出去。醜話說前頭,愛留不留不強求,要是想聽又沒帶支票的可以借啊,哥兒幾個不是吝嗇小氣的。”

“裴紹君,我說你怎麽眨眼間就助紂為虐了?”說這話的是坐在最最中央的喬任暉,他不是當兵的卻剔著個刺蝟頭,這會兒嘴裏叼著根沒點的煙。

說著的時候煙顫了顫,撲麵而來的痞味。

其他人聽了,連連附和,說什麽太貴了,說什麽兄弟之間還談錢太傷感情。

裴紹君見狀眉頭一揚,就要說大道理。沒想到喬任暉等幾個人都說完後,從兜裏掏出紙巾一樣掏出支票,利索簽下名字,然後撕下來起身走到簫音麵前。

把裴紹君給無視了個徹底。

簫音見人高馬大的他直接往自己這邊來,下意識又往靳顧桓身後縮了縮身子,卻怕這樣丟他的臉,咽咽口水,發軟的腳給站得筆直。

“簫音是吧?來,支票拿好,這裏幾個人你就填多少數。”喬任暉說著,將嘴裏沒點的煙拿下,將支票遞給她。

擋在簫音前頭的靳顧桓看不穿這花花公子是個什麽意思,隨即開口:“這位是任氏房地產老總的兒子喬任暉,叫聲暉哥把支票收下吧。”

於是簫音隻能磕磕巴巴的道謝,喊著暉哥,卻半天不敢伸手。

“我是小音音的經紀人,你把錢給我

就好了,你調戲她算什麽事,人家男人還在這呢。”裴紹君一把將支票拿過,然後笑眯眯的看簫音,“音音我到時候給你填上,幫你取出來,給你開個戶頭把錢存進去。”

簫音對這些一竅不通,卻知道裴紹君是好人,連連點頭。

而喬任暉卻瞧出了不對勁,嘶了一下,“原來你是小結巴,而不是緊張?”

簫音見他又靠近了些,還是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暉、暉哥,我、我隻是……”

“行了,紹君支票你收好,咱燈光就不大了,我去拿麥克。”

靳顧桓才走,簫音整個人就繃住了。

好在隨即裴紹君就來到她身邊,繼續給她介紹因為靳顧桓來而打斷的介紹,“這一頭非主流小黃毛,你叫他黃毛就好。”

“有你這麽介紹人的嗎。”被叫做黃毛哥的人作勢要踹裴紹君,然後衝簫音點頭,“我叫施因洛,你叫我師哥。”

“得了,還師哥,音音,你叫她就黃毛就行。這位是酒吧老板,咱們都叫他一聲驍哥,其實他歲數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驍、驍哥。”

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和那個霸氣十足黑社會大佬一樣的名字半點不相稱,他笑笑,“都是自己人。”

裴紹君才給她一一介紹完,靳顧桓就回來了。

簫音接過話筒,攥得立即出了汗,看著把話筒給了自己就回到位置坐下的靳顧桓,慌了,“我、我不,不怎麽會。”

邊上的裴紹君忙寬慰她,“沒事,錢都到手了,你隨便來兩首就好。”

兩首?

簫音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心更虛了,眼睛紅通通的,然後看到在喬任暉邊上坐下的靳顧桓,給他自己倒了杯酒。

“話筒拿得近一點,不要怕,沒事。”裴紹君一直在旁邊給予她老媽子般的關懷。

“嗯,沒事,我們連裴紹君那公鴨嗓都能承受,你唱吧。”靳顧桓也附和。他淡定的喝了口啤酒,然後放下,翹著二郎腿靠進沙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將好友那跳腳的反駁給無視了個徹底。

簫音雙手捧著話筒,左手背還有點腫,這會兒捏得手指節骨發白。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湊到話筒麵前,小心翼翼的開口,“一送……一送哩個紅軍,介吱個下了山。”

聲音有點緊張的沙啞和顫抖,隻一句,沒聽出多少旋律。

所以也沒給人帶來驚豔。

然而靳顧桓和裴紹君卻眸光一亮,對視了眼,兩人心照不宣……

她沒有結巴!

簫音唱完一句,又深呼吸兩口氣,左手放下死死攥住裙子布料,根本不敢看誰,垂著眼,腿發抖,連帶整具單薄的身子都在輕輕顫著。

“秋風哩個細雨,介吱個纏綿綿……”

垂著的眼皮顫了顫,幹脆合上。

她其實真的記不清,小時候,媽媽總會抱著她唱這首歌。媽媽的聲音很溫柔,歌很好聽很緩慢,耳濡目染下,她也會哼會唱。

也許將這些字放在她麵前,她都不認識。

可她會唱。

“山上哩個野鹿,聲聲哀嚎叫,樹樹哩個梧桐,葉呀葉落光。”

耳邊好像響起那個溫柔的聲音,那個熟悉的懷抱和這個陌

生的世界。

簫音突然委屈極了的掉眼淚,“問一聲親人,紅軍啊,幾時哩個人馬,介吱個再回山。”

外麵酒吧吵鬧沒有一絲妨礙到包廂裏的安靜。

也許是以為把人給欺負狠了,現在都給人家整哭了,於是大家都十分默契的緘默著,目光落到靳顧桓身上。

靳顧桓反倒一笑,走上前,一把攬住她肩膀,“這歌我剛好會唱啊。”

說完,他就著她已經開始不記詞的輕哼,唱道:“十送哩個紅軍,介吱個望月亭。望月哩個亭上,介吱個搭高台。高台哩個十丈,白玉柱。”

“雕龍哩個畫鳳,放呀放光彩。朝也盼,晚也想,紅軍啊。這台哩個名叫,介吱個望紅台。”

簫音在回憶中被另外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給拉了出來,她睜開眼淚水朦朧的眼,側頭就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靳顧桓已經來到她身邊。

耳邊是靳顧桓那沒有顧忌的歌聲,他的歌聲和記憶中的聲音重疊,然後蓋過,然後隻剩下那麽一個聲音。

悠揚的,低沉的,動聽的。

簫音就那麽抬著頭看著他,呆呆的癡癡的,根本忘了膽小和害羞。目光裏好像是崇拜,又有點哀傷。

然後她突然一把抱住了靳顧桓,埋頭進他胸膛,“靳、靳先生……”

靳顧桓一頓,聽到“觀眾席”上掌聲雷動,臉上心中皆是一樂,得,一開口還是結巴啊。一會兒後,他抬手拍拍她的肩,“你唱的很好。”

簫音羞得將腦袋埋得更深,雙手死死箍著他的腰,一手還攥著話筒沒放。

這裏她就認識靳先生和裴先生,其他人就像是各種張牙舞爪危險的狼。她從自己的世界被逮到這樣的陌生世界,寸步難行。

可他拯救了她,還安慰她。

靳先生真是個好人,簫音想。

而靳顧桓說的這話可沒有半點虛假,雖然她唱起歌來,有點緊張之下的小鼻音,但是沒有磕巴沒有結巴。

很流暢,咬字清晰,嗯……很溫柔。

簫音的聲線確實溫柔,特別是突然唱這樣的歌。

還以為會在那幾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麵前出醜,卻愣是讓他們啞口無言。

不管靠什麽,都是本事。

這樣想著,靳顧桓知道依她內向的性子,估計已經是把所有都豁出去了才敢開口唱,於是手往上了點,揉揉她的發,“想回家了沒?”

裴紹君見兩人煽情上了,立刻將紙盒朝喬任暉一遞,“靳少都獻唱了,加錢加錢。”

喬任暉收回放在簫音身上的眼神,轉頭看裴紹君,似笑非笑,“人家成雙成對,你鬧個什麽勁兒。對了,這女人哪裏來的?”

“你管她哪裏來的。”裴紹君哼了一聲,“靳少唱歌算你們一人十萬,我可填上了。”

“你也真黑。”喬任暉雖然這樣說,臉上的笑意卻沒有褪下。這三四年下來,還沒見靳顧桓開過口,沒想到,這一護犢都護到明麵上來了。

可見女人來曆不小啊。

不過隨即他有點幸災樂禍,目光放回到簫音身上,“我當然不管,我隻聽說你妹英國念完書,要回來了?”

裴紹君臉色一僵。

完了……他確實……把這茬給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