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2章 哪裏都是家

陸明告訴她,家具沒關係,隻要擦幹被讓少爺發現就好。其實少爺沒有那麽龜毛,隻是大家以訛傳訛,下意識一點點放大他的潔癖罷了。他還告訴簫音,以後清潔地麵的時候不需要把整桶水都倒出來,這樣很難在短時間清理幹淨,還容易將家具的腳泡壞。

為了能留下來貢獻自己一份力量卻不添亂,簫音努力都記下。根本沒有去深想,教她這樣做的是柳七,她到底安的什麽居心。

這天靳顧桓沒有回來,而醫生的診斷也出來了,柳七的脊梁骨給摔斷了,起碼要休病假四個月。這事,醫生匯報給陸明,陸明卻瞞下了,怕小姑娘內疚,隻說小傷,不過要休息一段時間,讓她別太記掛。

簫音心思簡單,聽他這樣說也沒懷疑,吊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放鬆下來。

因為晚上靳顧桓不回來,簫音帶著小靳席一起和陸叔六嫂還有他們一歲多的女兒一起用餐。

小姑娘陸宴白剛會說話,露出一雙烏亮亮的大眼睛,一口一個,“音音,音音。”口齒清晰感人,隻是把後麵姐姐兩個字是徹頭徹尾的無視拋棄了。

因為簫音不善言辭,別說靳顧桓還有過交代,就算沒有,她也不會說自己是靳席生母這件事。

於是在陸明和姚六問起的時候,隻說靳先生是好人,看她流浪街頭,收留了她。

回到臥室,簫音再度喂飽了小靳席後,坐在水墊上。望著嬰兒床上,孩子的眉眼初出長開,越來越可愛討喜,心中雖然還有初到一個陌生地方的不安,但是那種情緒顯然已經淡了不少下去。

她拾荒乞討十年,居無定所的漂泊,那些年月裏,哪裏都是家,也哪裏都不是家。

而現在,她的胸口卻被莫名的情緒溢滿了。

家?靳席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以後,隻要離開他,就是遠行,就是流浪。

就是無家可歸。

小靳席還小,雖然很體諒母親,但餓了還是會哭,當然,起初會意思意思的嗷兩嗓子,如果她醒了那是最好,伺候好小太子吃飽喝足了又可以睡。但如果她不醒,肚子空空如也的他隻能繼續嚎,委屈的瞪小腿兒,顫著小喉嚨。

而雖然陸明有叫其他人一起幫簫音做清潔,但因為長時間跪著趴著的原因,簫音覺得渾身酸澀難當,不管橫豎怎麽躺姿勢都不對。

以前乞討為生其實也不累,頂多餓點兒,餓著餓著餓過頭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可現在她不餓,兒子就在身邊,房間裏也不悶熱,那個靳先生也不在,她卻因為腰背的原因,睡不著。

不過可能睡不著隻是她下意識的認知,因為等到她察覺到動靜睜開眼的時候,鼻前是一陣好聞的味道。她說不清是誰的,但是她的臉貼著一個灼熱的胸膛,背後和腿窩也被有力的臂膀抱起,她突然有點慌,抬頭去看。

靳顧桓察覺,低頭看她,“吵醒你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溫柔,還是他說話的熱氣撲到她臉上,又或者那英俊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迷人,簫音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雷,微微掀著唇,一時間竟然忘了給反應。

好在靳少爺也沒在意。

因為要將她放在床上的緣故,靳顧桓微微傾著身子,突然聞到一股舒服好聞的……奶香。

他單眉一挑,才發現自己麵前是自己兒子專享的兩份“豪餐”。

靳顧桓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們家的傭人製服竟然這麽色情……

不行,得叫設計師重新設計一款新的出來,這都穿了三年了,都審美疲勞了。

他吞吞口水,這樣想。

明明今天泄了火,還不止一兩次,但是靳顧桓就是覺得口幹舌燥。

於是也忘了自己還一直保持那樣的姿勢。

而回過神的簫音以為自己太重,壓到他的手,害得他抽不回去了,微微往上抬了抬上身。

她隻是為了讓男人抽回手,絕對、絕對沒有做他想。

但誰知,靳顧桓卻根本不是因為她以為的理由不鬆手,在他不自覺第二次吞咽口水的時候,突然馨香靠近了幾分。他一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先湊上去。

簫音嚇壞了,下意識“啊”的叫了一聲,忙抬手推開了他,大腦一片空白的磕巴,“靳、靳、靳……”先生……

而靳顧桓的唇才觸碰到柔滑肌膚,就被一把推開了……

推開了……

開了……

第一次吃閉門羹的靳少爺看著滿臉窘迫哆嗦著手去扣衣服但是半天扣不上的女人:“……”

真是見了鬼了!

靳顧桓回到自己臥室,有點轉嫁怒火嫌疑的將衣服脫下狠狠摔在地上!

“呸!”他朝垃圾桶啐了一下,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節骨分明的手指一抬,才喝下去半口,靳顧桓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腦子被屎糊了……

他嘴角抽了抽,“噗”地全吐進垃圾桶。

他本來應該在自己小情人慕子規那邊留宿,她親自給他下廚,兩人有了個難得完美的夜晚。而且,她的外景下午才能拍,兩人次日醒來還可以膩歪一陣的……

但是他竟然抽了事後煙之後,洗了個個澡連夜回來了。

這已經讓他莫名其妙的大為光火,但是……他回來看他兒子有什麽錯?

沒錯!

錯就錯在那個女人好好的床不睡,隨便躺在地上像什麽話?

而且……而且還不知廉恥的勾引他!竟然衣冠不整!

“乓!”靳顧桓越想越不解氣,狠狠甩上浴室的門,又將花灑開到最大。

一會兒後,浴室裏響起一陣咒罵……

“該死的你能不能學爺我長點眼睛!而且才吃飽你就有力氣張嘴嗎?以前饑不擇食就算了,現在你這……這……”

靳某人語氣裏盡是恨鐵不成鋼。

他淋著冷水,使勁搓著嘴巴,目不轉睛的瞪著牆壁,看那架勢似乎想瞪出個洞來。

淋浴,西裝褲卻沒有脫。

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

而經過昨晚靳顧桓那麽一嚇的簫音翻來覆去再也沒有入睡,總感覺酥酥麻麻的,有一小撮兒電流跟火苗一樣在身體裏亂竄,腦子裏一團亂。

那夜在酒吧小巷弄發生的事情,其實她多少有點印象,雖然疼痛蓋過了大多的知覺……

但是這樣的酥酥麻麻感覺似乎也有過。

想到這裏,簫音苦惱,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直蒼蠅,怎麽辦……那種東西真的必須要過十天半個月才會消退嗎?

而看到簫音坐在餐廳等著的,下樓的靳顧桓臉頓時拉長了,明明又氣又火,額頭都連夜冒出了一顆痘,現在卻“嗬”了一聲,冷嘲熱諷,“你一個傭人,也配和我同桌進餐?”

就在他話音落下,簫音掀掀唇,卻連抬頭都不敢。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陸明笑著過來,“音音,上完餐了嗎?上完了就過來一起吃吧,少爺這邊有人伺候的。”

靳顧桓端著不悅的粗氣,“就你了簫音,你在旁邊伺候著。”

陸明朝簫音眨眨眼,做口型:我們等你。

原本還有點懼怕和靳顧桓獨處的簫音看到這個,心裏暖融融的,回她一笑。

簫音其實很少笑,大部分的笑隻是幹笑,透漏著尷尬,無措,苦笑。

她真正笑起來,其實不醜,她右邊臉上有一個酒窩,淺笑起來淺窩幾乎不可見,但是很可愛。

靳顧桓見自己孩子媽和一個五十歲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的老頭眉來眼去,不知怎麽的,怒火似乎又竄高了點,轉頭朝陸明嗬斥,“你還不走,要留下一起吃啊!”

陸明臉上已經恢複一慣的溫文爾雅,語無波瀾,朝他微微頷首:“音音剛來有些地方不清楚,少爺別輕易生氣,老奴告退。”

陸明在靳顧桓六歲的時候進靳家,在他上高中時娶了靳家的廚子姚六,去年喜添女兒陸宴白。靳顧桓一直以來,將陸明當做長輩一樣敬重的。他今天卻端出隻會在他爸麵前才會自稱的“老奴”,顯然是為剛剛自己的刁難和遷怒表示責怪了。

靳顧桓心中冷哼,這剛來就知道抱誰腿了?眼力勁不錯啊。看著呆呆傻傻木木愣愣一隻小白……小灰兔,沒想到是大尾巴狼裝的?

“站著幹嘛,過來給我剝雞蛋!”靳顧桓睨了她一眼,頤指氣使的吩咐。

而簫音聞言連忙點頭,繞過桌子來到他身邊,從碗中拿出個水煮蛋,在桌上輕敲一下,開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