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91章 反對
蘇曉曉被外婆的一聲怒喝給嚇了一跳，同時，她也看到外公和舅舅都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意全消。怎麽回事？
“外婆，是的。”穆思遠鎮定地回答。
蘇曉曉就看到外婆站起了身子，手支在桌麵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鼻孔也撐大了，尤其是慈祥的眼神變得惡狠狠地，盯著穆思遠，就像要吃了他一樣。
“外婆，你怎麽了？”蘇曉曉連忙站了起來，扶住外婆，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外婆扭過頭來，牙齒咬得咯咯響，身體都因為氣憤而在微微發抖。隔了一會兒，外婆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他、他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蘇曉曉就像聽到了晴天霹靂。這是怎麽回事？
蘇曉曉卻發現穆思遠似乎不像自己和其它人那樣震驚，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他早就知道？不過，她現在隻想證實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外……外婆，你說什麽？遠，怎麽會與害死我父母的人有關呢？”蘇曉曉難以置信，說話也有點結巴起來。
外婆鎖緊了眉頭，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亂說！如果他的父親是穆易峰，那麽他母親就是費玉雲！就是撞死你父母的那個女司機！”
天啊……蘇曉曉隻覺得天暈地轉起來了。世界怎麽那麽小？她也想起了穆思遠說起的他生母的車禍。對了！那個參加蘇院長葬禮的人販子也說過，自己是從車禍現場被抱走的，而且撞人的就是一個女的。
為什麽會這樣？怎麽就這麽巧呢？蘇曉曉直直地坐了下來，愣愣地看著穆思遠，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這要是擱在古代，自己與穆思遠就是有著殺父之仇的，怎麽樣都不可以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呢？自己要怎麽辦？
穆思遠皺了一下眉，從容地說，“外婆，你也說了，那是我母親所為，而且我相信那一定不是她的本意。那場車禍，她也是受害者……”
外婆“嘿嘿”冷笑兩聲，“不是她的本意？她可是酒駕！”
蘇曉曉又皺了一下眉，沒想到穆思遠的母親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喝了酒，那麽，這樣一來，也可以理解成為故意殺人。怎麽會這樣呢？
沒想到，穆思遠聽到外婆說他的母親是酒駕，臉色巨變，也站了起來，垂在兩側的手都握成了拳頭，“外婆，你說我母親當時有喝酒？”
外婆用仇恨的眼神看著他，恨恨地點點頭。
難道還有什麽隱情？蘇曉曉看到穆思遠的眼神十分的凝重，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什麽重大事情。
不對！一定有問題。蘇曉曉敏銳地察覺出這裏麵有情況。她想到穆思遠調查他母親的事，都是在暗地裏進行的，而且一直苦於找不到當年的檔案，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一下外婆呢？
雖然，她也很震驚自己的父母是因為穆思遠的母親的過失而喪生。但是，她從他那知道穆家是一個充滿了陰謀的地方，還有那個長子首任妻子會意外身亡
的詛咒後，看什麽事情都不會隻停留在表麵上了。
更何況，蘇曉曉現在看到穆思遠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也替他擔心起來。
“外婆，你可以到茶室裏，給我講一下當年的情形嗎？”蘇曉曉迅速調整了自己紛亂的心情，再次站起來，扶著外婆的胳膊，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建議。
外婆收回投在穆思遠身上的仇恨的目光，看了一下蘇曉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寶貝啊，為什麽你會找上他呢？你們……”
這時，外公和舅舅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勸外婆，“我們還是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談這件事。”
外婆看了他們一眼，臉上閃過忿忿不平之色，“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還怕穆家那個畜生？”
外公和舅舅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阿青，我們畢竟簽了協議的。”外公訕訕地說。
外婆狠狠地白了外公一眼，啐了他一口，“沒骨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蘇曉曉越發覺得好奇了。聽他們三個之間的交談，應該是有受到穆家的威脅，是不是被要求禁口？她想到穆思遠這些年的一無所獲。
“外婆，你可以就給我講講嗎？”蘇曉曉用了哀兵之計，可憐兮兮地看住外婆，“可以讓我知道父母車禍的真相嗎？”
“唉，可憐的寶貝……好的。”外婆終是憐惜蘇曉曉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們去那個房間吧。”
蘇曉曉連連點頭，扶著外婆，走向側邊的茶室。
“我可以一起嗎？”穆思遠擋在了兩人的跟前。
蘇曉曉看得出來他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不！”不出蘇曉曉的所料，外婆一口拒絕了。
“外婆，他其實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自從他母親死後，他父親就娶了繼母，而且那兩個人分明早就有染了。這些年，他並不容易啊。”蘇曉曉湊在外婆的耳朵，把穆思遠的不幸遭遇告訴她。
蘇曉曉雖然與外婆的接觸不多，但是她覺得外婆是一個性情中人，是富有同情心的人。
還好，外婆沉吟了一下，冷著臉，哼了一聲。
蘇曉曉衝穆思遠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於是，三人進了側邊的茶室。
蘇曉曉把外婆攙扶到上座，然後她就站到外婆麵前，蹲了下來，拉住老人家的手，仰望著，聲音戚戚然，“外婆……可以告訴我嗎？”
外婆低下頭來，看著蘇曉曉，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色，慢慢地回憶起當年的那場車禍。
那個雨夜，睡眠淺的外婆聽到客廳裏的電話響，於是就起了床去接。
“請問是林心怡的家人嗎？”聽筒裏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是啊。”外婆掃了一下牆上的掛鍾，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多了，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你們快點到市一院的搶救室來吧。”對方著急地說。
外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了，聲音發抖地問，“出……出什麽事了？”
回憶到這裏時，外婆閉緊了眼，臉上的肌肉糾結，十分地痛苦。
蘇曉曉握緊外婆的手，猜到應該是醫院的人打電話來通知自己父母了。
外婆深吸了幾口氣，才繼續回憶下去，“那個人說……說你父母出了車禍，快……快不行了，叫我們去……去看最後一麵。”
話語一完，兩行濁淚，蜿蜒流淌在外婆有些蒼白的臉上。
蘇曉曉的心也揪緊了，她有後悔，讓外婆再回憶起那個痛苦的時刻。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父母車禍的真相。於是，她隻能咬緊唇，輕拍著外婆的手背。
外婆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蘇曉曉的秀發，“寶貝，當我們趕到醫院時，真的是看了他們最後一眼。你知道嗎？由於是側麵撞擊，坐在後排的你的媽媽，都飛出了車子，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太慘了，整個成了血人。她臨走前，隻能看著我默默地流淚啊。”
蘇曉曉的眼眶也濕潤了，血緣的關係，讓她似乎可以體會到媽媽那時受的罪。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唉，作孽啊……你爸爸走的還安詳些，是撞到了腦袋，當場就過去了。這一切，都怪他媽媽！”外婆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咬牙切齒地說，並抬起右胳膊，指著穆思遠，渾身氣得發抖。
蘇曉曉淚眼婆娑地看向穆思遠，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惜和心疼，而且他麵對外婆的指責，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接受著聲討。她知道，在他的心中，他的母親是一個神聖的存在，現在麵對別人的指責，他之所以忍氣吞聲，隻能是因為自己。
“外……婆，你們怎麽知道他母親是酒駕呢？”蘇曉曉提起精神，嚐試著把外婆的注意力從穆思遠的身上移開。
外婆皺緊眉頭，“當時，他媽媽的遺體，也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就算隔著白布，也可以聞到衝鼻的酒精味。你舅舅有熟人在醫院裏，我們當時就去查看了她的病曆，還複印了一份！”
談起陳年往事，外婆的情緒一直很激動。蘇曉曉知道那是母女連心，讓外婆一直無法釋懷。
“你們有當時的病曆？”一直沉默的穆思遠突然出聲，聲音裏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外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那份病曆，怎麽會讓你們家的人承擔全責？又怎麽會招來一次次陷害。穆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為了表達她的氣憤，外婆狠狠地啐了一口。
蘇曉曉看著穆思遠像被點亮的眼睛，感覺到他像是找到了尋覓已久的瑰寶，是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驚喜。
果然，穆思遠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說，“外婆，我母親酒精過敏。她從來不喝酒。隻要碰了有酒精含量的東西，就會暈過去。”
什麽？蘇曉曉和外婆聽他這麽一說，不由得都睜大了眼睛。
如果穆思遠的母親對酒精過敏，那麽是怎麽開的車？又怎麽可能撞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