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7章 人道
聽到左悅的這麽一嗓子，蘇曉曉的心都懸起來了，“悅，出什麽事了？”
“範曉敏自殺了！”
“啊，怎麽可能？我剛才還看到她啊？”左悅的消息，讓蘇曉曉大吃一驚。
“這種事，我怎麽會騙你？剛才，我回宿舍樓時，看到她撞樹的，血流了好多。姓穆的，抱她，上醫院了！”左悅急得聲音都有點變音了。
“你在哪？”蘇曉曉徹底相信了。真沒有想到，性子柔弱的範曉敏會做出那麽決絕的事，竟然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去撞樹！怎麽對得起範媽媽呢？
“宿舍樓門口呢。”左悅的聲音有一點慌張。
“我馬上回來。”蘇曉曉掛斷了電話，迅速跑回去。
離得遠遠的，蘇曉曉就發現一堆人圍在宿舍樓前的一棵老梧桐樹前。她擠進人堆，看到了左悅，馬上擠過去。
“曉曉，你終於來了，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範曉敏會那麽做啊。”左悅抓緊了蘇曉曉的手，一臉的驚恐。
蘇曉曉看到了樹幹上一處暗色的印跡，猜測那應該是範曉敏的血跡。她輕歎一聲，輕輕拍了一下左悅的手背，“走吧，我們打聽一下她被送往哪家醫院了，去看一下吧。”
左悅也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兩人擠出了人群，不想去聽好事者對於範曉敏撞樹的議論。
走得遠一些，左悅反手抓住蘇曉曉的手，“你剛才看到範曉敏了，是怎麽回事啊？她為什麽那麽做啊？”
蘇曉曉皺起了眉頭，“悅，剛才穆思聰說要和她分手。我看他們在糾纏，就走了，早知道……”
“那個混蛋。曉敏太傻了。”左悅恨恨地跺了一下腳。
“對了，她……她還活著嗎？”這時再評論範曉敏的做法已經於事無補了，蘇曉曉關心的是結果。
左悅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姓穆的，跑得太快了。”
蘇曉曉拉著左悅，就向校門口跑去，“悅，我們快去打聽一下送哪家醫院了吧。”
“曉曉，姓穆的，開車送的。我們去哪打聽啊？”左悅邊跑邊說。
對啊，蘇曉曉停了下來。她想一下，最近的醫院就是市二院了，極有可能是送那了。
“走，去市二院。”蘇曉曉又拉著左悅跑了起來。
市二院離開學校很近，跑了十分鍾不到，兩人就到了醫院，直奔五樓的手術室。
出了五樓的電梯，蘇曉曉她們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牆上的穆思聰。他正拿一塊絲綢手帕在擦衫衣上的血跡，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
這個混蛋！蘇曉曉像箭一樣，衝了過去。
穆思聰抬眼看到了她，抬起胳膊，護在胸前，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殺人凶手！”蘇曉曉咬牙切齒地指著他的鼻子，吼道。
穆思聰抬了抬眉，“蘇曉曉，你不要隨意給人扣帽子啊。她是自殺的，關我什麽事？”
“你！”他是人嗎？有心嗎？蘇曉曉沒想到他一點悔意都沒有，氣得哆嗦起來了，“你……你，要不是你說分手，她會自殺嗎？”
“笑話。分手就自殺，那麽這世上要死多少人啊？這都什麽年代了。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關我什麽事？”穆思聰反倒是一臉的委屈。
“可是，你們隻交往了一個月！”蘇曉曉還是不甘心。
穆思聰嗤笑一聲，“那麽，請問，有規定，要交往多久了才可以說分手呢？”
“姓穆的，你會遭報應的！你這種人，永遠也得不到真愛！”左悅也跑過來了，站在蘇曉曉的身邊，力挺。
“真愛？真是好笑，你們還信這個？”穆思聰揚了一下頭發，譏諷道，“真是韓劇看多了。男的女的，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歡愉？什麽真愛，不過是騙你們的幌子。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要走了。”
蘇曉曉和左悅對視一眼，手拉手，攔在了穆思聰的跟前，“她還沒有醒呢，你怎麽可以走？你有沒有良心？”
穆思聰玩味地看了一下她們，眼波一轉，“我和她，本來就沒有關係了。送她來，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攔路，是想引起我注意嗎？辣椒妹們。”
太厚顏無恥了！這種家夥，怎麽會騙到說不那麽多女生的心啊？蘇曉曉和左悅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果眼光可以殺人，她們早就把他千刀萬剮了。
可惜，他的所作所為隻能從道德上進行批判，的確不能追究他什麽責任。
“先生，請去付一下手術費。”這時，一個護士小姐，拿了一張紙走到了三人麵前。
付錢？蘇曉曉和左悅因為跑出來匆忙，身上加起來，也不過五百塊錢。
還好，穆思聰接過了賬單。
這些富家子弟，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吧？蘇曉曉白了他一眼。
“我這是盡人道主義。”穆思聰揚了揚手中的賬單，立直了身子，走了。
“呸”，蘇曉曉忍不住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為富不仁。”
“咳咳”左悅有點尷尬地假咳兩聲。
“悅，你知道，我是說姓穆的。”蘇曉曉發現自己的打擊麵有點大。
左悅點點頭，拉著她，坐在手術室前的椅子上。
“範曉敏也真是傻。”蘇曉曉感歎一聲。
“就算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她會這樣做。”左悅撇撇嘴，“別看她平時悶不出聲，心眼可多了。”
“悅，她都這樣了。”蘇曉曉卻覺得這樣評論還在生死線掙紮的同學，似乎不太好。
左悅白了她一眼，揚了一下短發，“就你被她那副柔弱的樣子給騙了。你不知道，她可會鑽營了。她拍班主任和係主任的馬屁，那是一流的。你不會不知道，她一有空就去她們家做免費保姆的事吧？”
“算了，她也不容易。如果不那樣做，她怎麽能有好的推薦呢？怎麽進學生會呢？”蘇曉曉不是不知道這些事，隻是她了解沒有背景的單親家庭的孩子的不容易。
左悅扁了扁嘴，不再多說什麽了。
等了很久，穆思聰還是沒有回來。
“曉曉，你說那家夥，不會跑了吧？”左悅懷疑地問。
聯想起他剛才的話，蘇曉曉覺得很有可能，猛得站了起來，“走，我們去看一下。”
左悅點點頭。
兩人跑到了收費處。還好，穆思聰還在，隻是臉色很不好，正在打電話。
“憑什麽取消了我的額度？”
“上個月花了十幾萬，算多嗎？”
“我是要救人！”
“切，我用得著撒謊嗎？我就在市二院！”
……
最後，穆思聰惱怒得把手機給摔了出去。
哇，這可是著名奢侈品公司Alexander Amosu推出的IPHONE6PLUS的24K土豪金的限量版，好幾萬呢。
敗家子啊！蘇曉曉馬上衝過去，把手機給撿了起來。不出所料，屏幕碎了。
出什麽事了？蘇曉曉又跑回了收費處。這時，左悅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左悅大聲地說，“曉曉，他付不起手術費！”
什麽？用那麽貴的手機，竟然付不起幾萬的救命的手術費？蘇曉曉懷疑地看著他，把撿回來的手機拍在他的胸前，“姓穆的，你不會是不想付吧？真是鐵石心腸啊，想見死不救？”
“你別亂說。是我的信用卡被停了！”穆思聰急吼吼地解釋，“這點錢，我怎麽會不付呢？”
“是嗎？”蘇曉曉和左悅同時拉長了聲音，毫不掩飾兩人的不信任。
“等著，我打幾個電話。”穆思聰接住摔過的手機。
可是，手機罷工了。
“借你們的手機用用。”穆思聰懊惱地攤開手心。
想到穆思聰摔手機的行為，蘇曉曉拿出自己用了N年的諾基亞，遞了過去。
“什麽破古董，還是按鍵的。”穆思聰嫌棄地用拇指和食指，拎了過去。
“怎麽了，這也是我自己賺錢買的。”蘇曉曉白了他一眼，“不像某些人，什麽都是靠家裏。”
穆思聰想反駁，卻說不出話。他哼了一聲，想了一下，撥出了第一個電話，“David，我在市二院，你給我送兩萬來。”
“什麽，你小子出國了？今天早上，我還看到你呢。”
“信號不好？滾～”
等穆思聰打完了電話後，蘇曉曉挑著眉，“怎麽？借到了嗎？”
穆思聰皺緊了眉，臉上有點尷尬。他努了下嘴，“急什麽，我的朋友多的是，我再打。”
“請。”蘇曉曉也不想讓他太難堪。
左悅哼了一聲。
沒想到，穆思聰又打了四五個電話，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人借錢給他。
“看來，你沒什麽朋友啊？”左悅譏諷地說，“算了，還是我打電話，讓家裏人送錢來吧。”
說完，左悅掏出手機，就撥通了電話。她家裏人很快答應送錢過來。
穆思聰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白，尷尬極了，沒有了剛才的灑脫和自信。
“姓穆的，這世上，人有不如己有，就算你家裏再有錢，那也不能算是你的。”蘇曉曉走過去，低聲地說。
蘇曉曉突然有點同情他。他一定以為他有很多朋友吧？可是有點事，這些所謂的朋友都不見了。這種落差，他很難接受吧？
穆思聰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少了之前的**不羈，是清澈的。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說，“範曉敏並不像你認為的那樣。”
蘇曉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們的分手，另有隱情？
“她怎麽了？”蘇曉曉忍不住問。
“她……”穆思聰考慮了一下，張嘴準備說。
“思聰，你真的在啊。”清冷的男子聲音，讓穆思聰閉上了嘴，臉上又浮現出之前的浪蕩子的表情，桃花眼眯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