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4章 第二次被押到禦前

東邊的方向,正是東冥國的方向。

橫豎隻怪那個丫頭的命不好,誰讓她是主子命定的女子。但也是她的榮幸,能為主子所另眼相待。成大事者,利用,犧牲,在所難免。

“主子,是否需要老奴跟著赫連小姐,她應該是去找裴錦了。”都快要跟主子成親了,還跟別的男子勾勾搭搭,容九暗暗斥道,在他眼中,赫連月早就貼上了蘭卿的標簽。

“不必。”蘭卿擺擺手,赫連月與裴錦稱得上青梅竹馬,她若是對裴錦有意,兩人就不會還隻是卻步不前的關係。

“你派人仔細調查一下裴錦的身份。”天下第一莊,裴錦,的確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是。”

夜色濃稠,西湖邊遊人漸少。

赫連月撲哧撲哧的跑到湖邊,裴錦那頂騷包的軟轎以及四個大美人都不見了蹤影,人去船空,隻餘落寞,笙簫。

一路跑來,身上的裙衫自動風幹,她小聲嘀咕了幾句:“我就說麽,裴錦那小子肯定不會傻等我兩個時辰!”

一陣唏噓之後,赫連月毫無愧疚感的往尚書府的方向優哉遊哉走。

一襲紅衣的裴錦卻從暗處走了出來,妖冶的臉上表情憤懣,胸臆間堵著一口氣,之所以沒有現身,是因為他生氣了。剛才那個什麽安王世子分明在做戲給她看,這女人卻屁顛屁顛的上鉤了,真是幾年如一日的愚不可及。

轉眼,他歎了一口涼氣:愛上這種沒心沒肺又好色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不幸?

夜空中飄來了裴錦的幾句低喃:“女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娶你。”

赫連月回到房間的時候,如預料之中一樣,蟬兒已睡得鼾聲如雷,口水橫流。

她無奈的搖頭:有這種沒心沒肺的丫鬟,到底是她的不幸呢,還是不幸呢?

折騰了一個晚上,困意來襲,赫連月倒床就睡。難怪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世子再度光臨夢境。她居然夢到自己將蘭卿壓倒在床上,按住他的手腳,想要強吻對方。

簡直太無恥,太木有節操了!可是夢從來不由人的意誌為轉移,她明明就不想調戲他,好嗎?

蘭卿眯著眼,衣衫半露,風華絕代的臉上笑意盈盈:“看光,摸光,還不想負責?沒那麽容易!”

然後……然後,她就被嚇醒了。開玩笑,她根本沒做好談戀愛結婚的準備,天下之大,周邊的幾個國家,像東冥,南疆,北岐,她還沒有去遊曆過,怎麽就要嫁為人妻。

蟬兒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驚一乍地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赫連月伸了個懶腰,不以為然的道。

“宋老將軍殺到府裏來了,說是要把小姐給綁了,關到刑部大牢裏去!”

赫連月腦子飛快的轉了轉,麵色微微變了變,蟬兒口中的宋老將軍,是不是宋婉儀和宋毅的親爹,宋邦國。那可是個相當難纏有不好正麵衝突的角色。

一個時辰之後,赫連月被宋邦國五花大綁,押送到了西陵皇宮,金鑾大殿之上。

周圍兩排齊刷刷的站著身穿統一朝服的列位大臣,以及三位玉樹淩風氣宇不凡的皇子,赫

連月自動將大皇子從剛才的形容詞中過濾掉。

雖然她昨天有預料到宋婉儀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又搞到西陵皇帝跟前來了。宋邦國一臉灰白胡須,國字臉黑的嚇人,你想啊,一將功成萬骨枯,殺了那麽多人,手裏沾滿了鮮血,能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主。

宋邦國粗魯地一推,赫連月便栽倒在了滑不溜秋的地板上,這大理石,比那天晚上大殿上的還硬,磕得膝蓋骨生疼生疼的。

幾步台階之上,禦座上的上官隆定睛一看,正中間跪著的女子不是赫連愛卿家的丫頭赫連月麽?宋老將軍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不會是她又闖了什麽禍了吧。

“請皇上做主,赫連月膽大包天,心腸歹毒,將老臣女兒的容貌給毀了!”昨天看到鼻青臉腫的宋婉儀時,如果不是宋毅勸著,宋邦國差點連夜就要到尚書府把赫連月的臉給劃花,哪裏等得到今天的早朝之上。

赫連月瞥了一眼宋邦國,心道,這老家夥慣會誇大事實,宋婉儀頂多就是臉腫成包子,用藥調理幾個月,估計能恢複。關鍵是,就算宋婉儀恢複了,那張臉站在一眾嫡女小姐之中,頂多算個中等之姿的路人甲。

赫連威不禁抹了一把冷汗,月兒,你可真是我的親閨女啊,竟給我惹是生非!

“啟稟皇上,臣的女兒萬萬不會幹出如此惡毒之事,請皇上查明真相,還我兒一個清白。”赫連威不假思索出列,跪下。埋怨歸埋怨,赫連威對赫連月還是很疼愛在乎的,從小將赫連月送到峨嵋山,父女骨肉奮力,他沒少偷偷抹眼淚。

宋邦國一聽急了,“難道我女兒還會冤枉你女兒不成?”

赫連威居然一改往日的圓滑精明,提了提嗓門據理力爭:“宋老將軍,抓犯人乃是刑部之事,您越俎代庖恐怕不大妥當吧,再說,單憑令嬡片麵之詞,就要定我女兒的罪,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赫連威,你個老匹夫!”

“兩位愛卿無需爭辯,傳宋小姐上來,讓她與赫連月當麵對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上官隆聽著二人吵架著實是頭疼,大掌一揮道。

赫連月感動地看著自家老爹的背影,父親的形象瞬間高大上。

當宋婉儀戴著輕紗出現的時候,赫連月立即接受到了她怨毒的目光。宋婉儀見了皇帝,絲毫不顧忌形象了,直線掀開麵紗,浮腫兼青紫交加的豬頭臉出現在眾人麵前,上官隆瞅了一眼,便厭惡地移開眼去。

三位皇子就別提了,胃口都倒光了。更有甚者,比如赫連月,就不厚道的暗自偷笑。

“宋婉儀,朕問你,你的臉被誰打的?”

“啟稟皇上,正是赫連月這個惡毒的女人,上次禦前比武,她對我懷恨在心,蓄意報複。”宋婉儀不期然接受到眾人嫌棄,不忍直視的目光與表情,心中氣惱極了,她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人人巴結,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氣,她恨不得將赫連月扒皮抽骨,以泄心頭之恨。

“赫連月,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上官隆問,這個丫頭看起來精明機靈,不像是會幹出這種蠢事的人。

“皇上,臣女冤枉啊!”赫連月一嗓子吼,上官隆有一種想捂耳朵或者堵她嘴巴的衝動。

他嘴角抽了抽,“有什

麽冤枉,說出來,朕自有公斷。”

“說起禦前比武,上次獲勝的好像是我沒錯吧,那麽懷恨在心隻可能是輸了的宋小姐吧。眾所周知,宋小姐鍾情安王世子,而安王世子愛慕於我,你便蓄意報複汙蔑於我,宋小姐,您這麽公報私仇,恐怕難以服眾吧!”她輕輕淺淺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的犯罪動機給否決了,反而讓人覺得宋婉儀動機不純。

“你滿口胡言!”宋婉儀簡直要被赫連月氣得吐血,分明就是她打的自己,居然信口雌黃,顛倒是非黑白。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皇上自是會秉公處理,更不會因為你是功臣之女,而袒護偏袒與你,皇上,您說是嗎?”赫連月一個四兩撥千斤,順手給上官隆戴了一頂高帽,駕到了英明神武台階之上。

好一個聰明機智的丫頭,上官隆黑著臉答應了一聲,“朕當然不會偏袒任何人,凡是都要講究證據。”

狡猾可惡的女人!宋婉儀整顆心躁動不已,若是自己冤枉赫連月,倒不至於如此氣憤。偏偏她是吃了虧的,今天,無論如何,至少她要毀了赫連月的臉。

此時,小太監嗓子一喊,原來是昭陽公主和九皇子來了。

九皇子朝赫連月擠眉弄眼了了一陣,撒嬌似的粘在了上官隆的左右。赫連月暗道不妙,昭陽肯定得幫著宋婉儀對付自己。

果然,昭陽迫不及待開口了:“父皇,昨晚兒臣親眼看到赫連月出現在湖邊,她不但與其他男子私相授受,而且還把宋小姐給打傷了。”

上官隆銳利的目光射過來,赫連月目光平靜,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給催眠了,她質問道:“公主,你確定你見到是赫連月打的宋婉儀?你確定我昨夜出現在湖邊?”

昭陽公主被她的眼神一瞪,頓時有些心虛,“我當然看到了,還有大皇兄,他可以作證。”

大皇子無奈的出列,他可不想攪這趟渾水,“啟稟父皇,兒臣和昭陽趕到的時候,宋小姐已經受傷了,並沒有看見赫連小姐的身影。”

大皇子會幫她說話,確實出乎赫連月的預料。這點她真錯了,大皇子隻不過因為玉璽的事情心情不佳,情緒不高,基本是未經大腦據實以告。上官隆原本答應誰找到玉璽,就立誰為太子,但是附帶了另一個條件,必須要抓到盜賊花非月。這不是為難他麽,泱泱大國,上哪兒去找。

“昭陽公主,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可乎?”赫連月順杆子爬,一舉將昭陽賭得啞口無言。

“你……我……大皇兄……”磨嘰了半天,昭陽反駁不出來,關鍵是她的親哥,為什麽向著赫連月那個賤人,難道大皇兄也被她給迷惑了嗎?

果然,上官隆沉著臉道:“堂堂一國公主,私自出宮,昭陽,你馬上回自己宮裏去把皇家祖訓給我罰抄一百遍!”

“父皇……”昭陽扭了扭腰,企圖撒嬌蒙混過關。

“還不快去!”上官隆吼了一嗓子。

昭陽惡狠狠地瞪了赫連月一眼,又委屈又羞惱又是十分狼狽地離開了大殿。

宋婉儀心有不甘,重重地跪在上官隆麵前,磕了兩個響頭:“臣女不可能自毀容貌來汙蔑赫連月,懇請皇上替臣女做主,將赫連月繩之以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