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57章 沒有如果

因為她的體力已經超負荷了,而且還受了亞爾培特最最野蠻粗魯的對待。

隻要她知道他安然無恙,那一切都好。

葉銘澤,你知不知道,當看到亞爾培特拿著槍支對準你的時候,當他的手指開始扳動槍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有多麽害怕,我好害怕你死了,我還活著,我害怕一個人想念著你到老,我害怕我的身邊沒有你。葉銘澤,你不會知道。

“多多!多多……”她朦朧中感覺葉銘澤撲上來接住她倒下的身體,但是她實在是累極了,累到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夢裏,她夢到自己滿身是血一直在船艙裏跑著,然而亞爾培特一直在後麵追,手裏拿著槍支對準了她,眼看她跑到沒有了退路亞爾培特的子彈已經離開了槍膛,飛向她,這個時候葉銘澤及時出現了擋在了她的麵前,她呐喊著卻沒有人聽見,她推動著葉銘澤手指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不要,不要,葉銘澤,葉銘澤。”她在床上一直做著噩夢,使勁地拍打著床單,手腳都不安分。

葉銘澤則在旁邊一直陪著她,熬紅了眼睛。

“多多,多多,我在這裏。”他執起江米多的手,她的溫度還是那麽地冰涼,冷的他都好害怕,點滴的輸液管一點一點地流進了她的血管內,她的頭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纏上了白色的繃帶。

江米多隻聽到溫柔又堅定地聲音在她耳邊呼喚,這個聲音好像他,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然而眼皮實在是沉重極了,怎麽都睜不開。

她要醒過來,葉銘澤在叫她呢,她要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就這樣她強迫著自己醒過來,隻因為她要看一下葉銘澤是否安好,她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人有點憔悴有點疲憊,神色很不好,但是他沒有一點事,健健康康地在她麵前執著她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甚至用前所未有的溫柔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多多,多多,我一直在這裏。”

看著江米多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急忙按了醫護鈴,叫道,“醫生,醫生!”

他擔憂的是亞爾培特這麽暴力地將她的頭往牆上撞很有可能會有腦震蕩,他從小當珍寶疼愛的人竟然被那麽粗魯地對待,他現在覺得就那樣喂他吃了幾顆子彈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應該讓他嚐嚐滿清十八大酷刑的滋味,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挪威海域的事件以及後續都由歐盟緝毒總指揮部接手處理了,就讓那些人的屍體永遠沉睡在海底下吧,所有的罪惡,所有的殺戮都將沉澱都將被洗刷。

歐盟最好的醫護人員立馬跑了過來,對江米多上看下看,左摸右摸,檢查了一下心髒的跳動頻率,確定是完全沒有其它問題了才對葉銘澤說,“葉先生,江小姐隻是頭部受傷了,身體內部沒有任何的傷口,還有她的心理一定也受了極大的傷害,還希望好好地療養照顧。”

說完就出去了。

她血管上的點滴還在一點一滴地流下來,也不知道掛了多久了,感覺她的血管都好痛,動一下就渾身痛

,特別是頭部。

她試圖開口說話,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涸地發不出一絲聲音,她用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杯,葉銘澤心知肚明地跑過去拿了。

發現她頭部的繃帶被固定住了,喝水十分不方便,還去拿了根吸管,米多喝了點水潤潤嗓之後就好多了,她現在甚至連吞咽都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嗓子發炎了。有可能是當時被亞爾培特逼迫的時候被他的手掐傷的吧。

“葉……”她緩慢地單個字發音。

“多多,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葉銘澤擔憂的嗓音也有一絲沙啞。

他這幾天一直陪在她的旁邊沒有離開過半步,就連吃飯睡覺都是在她旁邊,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像他這樣愛幹淨的人,竟然滿臉頰的絡腮胡子,原本就深陷下去的眼眶下已經有了一層陰翳,眼球裏麵都是紅血絲,江米多看得心疼不已,發現他的衣服還是那一天的衣服。

“小舅舅,你多久沒換衣服了……”她沒辦法將話語連接起來,隻好一個字一個字單音節地說,“多久沒洗澡了……”

看著江米多醒來之後還能關心他的衣服多久沒換,澡多久沒有洗,喊他一聲“小舅舅”,看來不會出現什麽腦震蕩以及失憶這般戲劇性的事情,他的心頭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此刻他才感覺到整個人疲憊極了,站起身的時候差點暈眩過去,好在他及時用手支撐住了病床的床沿。

“多多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奶聲奶氣的叫舅舅。”他發現自己也是異常地懷念和她的曾經,甚至很多回憶在這幾天一下翻湧了過來。

他也是如此害怕生命中占據了半數的記憶製造人突然的離開,他也是如此恐懼亞爾培特對她進行其他不美好的行為。

他之前在ED連夜加班一個月都沒有感覺如此精疲力盡的感覺。

江米多,你真是個惹禍精。

“葉銘澤,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她輕呼了一口氣,卻因為傷到了傷口而痛的整張小臉都皺成了包子。

葉銘澤看著她脖子上被勒紫的傷痕,慶幸著,還好亞爾培特沒有再用力了,他多麽後怕,當時要是他沒有按照他的話來做的話亞爾培特一激動力氣再大一點點就很有可能將米多掐死。他竟然如此慶幸。

“丫頭,這句話是我說才對。在荷蘭把你弄丟了我心裏已經恨不得把自己殺了,後來知道你在亞爾培特那個收藏變態的手裏我當時恨不得拿著槍就去救你,但是事情要一步一步策劃,不能莽撞,後來和歐盟緝毒合作,這才找到了你。”

他說著說著坐在了她的病床旁邊,讓她靠在了他的身旁,好更舒服一點,繼續緩緩道來,“當時看見你被亞爾培特用槍抵住了腦袋,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下一刻很有可能就跳出了嗓子眼……”

“葉銘澤,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想著那天的場景,江米多還是驚魂未定,像做夢一樣,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但是她的傷口真實確切地告訴了她這一切都曾經發生過。

葉銘澤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裏,一下

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隻有這一刻他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感受著她的溫度和氣息,他的心才是安定的。

他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多多,下次不要再亂跑了,這個世界有著很多我們無法抵抗的力量。”

是啊。若不是他本身就是歐盟行動組的高層首腦,那麽他又怎麽會在第一時間收到她和亞爾培特在一起甚至跨越邊界去了德國的事情呢?

若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援救,那麽等待他的就隻剩下美麗的東方娃娃人體標本了。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最壞的打算,所幸,他看到了好好的江米多。

“恩!”她盡情地享受著這一刻,感覺這幾天就像度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漫長且動人心魄。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假設,開口問道,“如果沒有人官方救助……”她沒辦法說那麽長的一句話,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你會丟掉槍嗎?”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看著江米多閃亮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了,他繼續說道,“我不會死,我也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所有的布局必須是萬無一失,沒有如果。”

作為一個歐盟反恐的重要首腦,他提供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一些支持,更重要的是他的腦子必須策劃到別人想不到的漏洞,要有完全滴水不漏的計策,這也就是他為什麽能夠在那個組織長久存在的原因之一。

就這樣江米多光榮負傷回到了國內,也不敢將她直接送回江家住,隻怕江父江母看見了又是一陣狐疑,若是查起來源兩個人也怕是不好說。

索性,他就把江米多帶回了自己的別墅區,讓家裏的司機去替她重新置辦了洗漱用品和換衣衣物。

就這樣向來不怎麽安分的江米多隻能乖乖地當隻小白兔,心安理得地接受葉銘澤無微不至地照顧。

葉銘澤不習慣家裏雇傭長期的菲傭,從心理上感覺像被人監視一般就是覺得不舒服,所以偌大的別墅一直是雇傭的長期鍾點工過來打掃,打掃完畢之後又會離開,不會在這裏多做逗留。

回到國內的江米多因為倒時差睡了整整一天,再加上受了傷,整個人元氣大傷,她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像是被車輪子碾過一般,一夜無夢。

她閉著眼睛不願意睜開眼睛,總感覺旁邊有人在輕輕地對著她的耳蝸吹氣,忽輕忽重,一陣一陣地,像是無意的挑逗。

她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想要將那種感覺驅散,誰知道她轉了個身那種耳根熱乎乎且癢癢的感覺一直跟隨著她,讓她整個人忍不住地縮了一下。

一定是討厭的蟲子竟然敢打擾本姑奶奶睡覺,她的手臂開始揮舞著,胡亂抓了一把,隻聽到蟲子傳來的呼吸聲有點響,連她的耳朵都聽到了。

一般來說昆蟲產生的赫茲是很難聽到的。那她是怎麽聽到的呢?

她的腦子裏迅速地閃過了一個念頭,立馬清醒了,猛地睜開了眼睛,震驚地一下子坐了起來,結果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太猛烈拉扯到了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啊!疼疼疼……”

“別動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