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53章 飛揚跋扈
清澈微微搖頭,說道:“沒事。”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才又聽到顧清澈輕聲的說道:“父親為何會那般激動?”
在清歡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父親的激動在清澈看來,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清歡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個早熟且聰明的。這不,從這些蛛絲馬跡當中,就已經有了一些懷疑。
隻是現在哥哥的狀態著實不好,她真的擔心哥哥會因此而走上另一個極端。從此心中變得隻有仇恨!她並不想讓哥哥變成那個樣子。
想了想,便說道:“父親會有今日的成就,能夠從一介寒門爬到如今的位置,怎麽可能離得開外祖家中的支持呢?隻是,父親對母親並不好,他或許是心虛吧。你明日還要去念書,別想太多,府中我都能應付的來。小張氏這麽久了,不也沒在我手裏占到什麽便宜嗎?你就放心吧。”
怎麽能放心的下呢?
祖母心裏眼裏都隻有父親,父親心中卻是隻記掛著他的前程,這個府中,唯有他與妹妹才是沒有人庇護的。他尚且可以躲到國子監中,便是小張氏的手伸的再長,也沒辦法傷害到他。
可是每每待在府中,卻是每日裏都要麵對這些算計的。
明明的國公府的表小姐,相府嫡出千金,卻偏偏要承受這些!
可恨自己如今年紀太小,他緊了緊拳頭,“若是府中當真有事,你便去外祖母府上住幾日。表哥出征在即,外祖母一個人在府中,最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清歡笑笑:“我都有分寸呢,我到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出征那一日,城頭獵獵秋風,城下將士整軍待發,清歡心中卻是莫名想起那一手風蕭蕭兮易水寒。將士們氣勢壯烈,可或許是想到了戰場慘烈馬革裹屍的艱辛,清歡卻覺得這樣的場景,配合著秋日的蕭瑟,到底是有些悲壯的。
陸長寧和楚鈺都出來相送。
清歡和清澈自然也騎在馬上,看著陸長寧和楚鈺跟裴逸風說完話之後,自己才騎著馬到了他的身邊。
裴逸風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這個女孩,是他看著長大並且從小就放在心間,發誓一輩子嗬護的。
“等我回來。”
清歡點點頭:“一切都要以自身性命為要,你我之間承諾不變。”
在這一刻,裴逸風甚至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要將眼前還明顯有些稚嫩的女孩,帶入自己懷中。可是他還不能!
他不能確定自己此次出征是不是真的能夠平安歸來,因此他不能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壞了她的名聲。假若,他戰死沙場,她便是定國公府唯一的血脈,也是相府的小姐,將來定然會找到一個嗬護她疼寵她的人!
縱然那個人或許不會是自己,縱然現在想想也是滿心苦澀,但隻要她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給準備的那些傷藥,你要時刻帶在身上,還有護心鏡也不要因為麻煩就放下。千裏相送,終有別離時,外祖母那邊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隻要知道,
我們都在等著你回來。”
饒是鐵血,也有柔情時刻。
裴逸風此刻眼眶泛紅,“珍重!”
說完,他便策馬前行,清歡盯著緩緩出城的一眾將士,心中總有些不大安穩的感覺。並不如何激烈,但卻時時刻刻纏繞在心間,總覺得應該是要出什麽事情。
人群漸漸散開,陸長寧看向清歡和清澈,問道:“去酒樓小聚一會兒,如何?”
清歡本想拒絕,但楚鈺卻是搶先說道:“也好,原本是該有一場踐行酒的,誰知道懷恩走的這樣快。罷了,我們幾個就去喝一些吧。”
這下清歡倒是沒辦法將拒絕的話說出口了,隻得跟著他們一塊兒到了酒樓。
陸長寧坐下來,先點了幾碟子冷菜上了兩壺好酒,倒是給自己先斟了一杯,小酌一口滿是感慨的說道:“上次咱們坐在一塊兒喝酒,懷恩還在,而我還欠了清歡你一個救命之恩。如今我們幾個卻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分別。”
“陸大哥,表哥一定會得勝歸來的。敵軍雖然占著主場優勢,或許在地利上確實勝過我方太多。但是,真的要打起來,他們可不敢盡全力的。畢竟是他們的主場呀!”
楚鈺說道:“你這話說的倒是有些意思。主場優勢,嘖嘖,清歡是在家中也常常看軍事方麵的書籍?”
清歡笑道:“我看書向來比較雜,對於行軍打仗方麵,是沒有什麽見解的。我隻知道,隻要克服了那邊的環境劣勢,表哥一定會旗開得勝的。”
而她這幾天也找了許多那個地方的地理誌之類的書籍,研究之後也在家中配置了不少藥丸,想來應該是有一些作用的。
楚鈺的話倒是少,陸長寧明顯的感覺到楚鈺的不高興,開口問道:“虛瑾,你今日是怎麽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沒事。”
說完,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說道:“我府中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就先走了。”
陸長寧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曾多問。
劍一在推著楚鈺出門的時候,回頭瞅了清歡一眼,卻不曾說什麽。但是清歡卻能夠感覺得到,那一眼,當真是有些複雜的。
分開之後,清歡便同清澈一塊兒離開。
中途清澈也朝著國子監方向去,而清歡則是坐著馬車準備直接回府的。
不過,在長街這邊馬車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清歡問道:“外麵怎麽回事?”
車夫回答道:“是徐府的馬車擋在前麵,不肯讓道。”
徐府?
吏部尚書徐府?
徐婧月太後親封的長平縣主,其母是惠安郡主,而她又是吏部尚書的嫡親孫女。其父目前在戶部當差,已經領了從三品的官職,其兄學問極好,準備明年下場,據說進士已經是十拿九穩。
這一家人倒是十分爭氣。
而徐婧月,打從第一次在左府看到自己就看自己打不順眼。
雖然一直不知道這是為何,但是清歡卻一點兒也不想在路上跟徐
婧月發生爭執。倒不是怕了她,隻是沒有必要。
她輕聲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讓一讓,走另一邊就是。”
車夫回答道:“是,小姐。”
可偏偏徐婧月卻是不饒人的,立馬讓自家的馬車堵住了去路,還諷刺道:“呦,顧小姐這就怕了我了?嘖嘖,沒想到你們顧家的人竟然這麽慫。”
清歡歎息一聲,明明就想安安分分的並不想鬧事兒。可偏偏就有人這般的不容人!
她掀開簾子,紅芍陪在一旁。
徐婧月自然也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火紅的宮裝襯得她囂張至極,神采飛揚。對上如今正在孝期,穿著一身素服的清歡,著實有些盛氣淩人的感覺。
“聽說你去送軍出征了?我看送你表哥是假,打著別的主意才是真的吧?”徐婧月眼神淩厲,自從上次在長公主府,自己的未婚夫陸長寧居然幫助了顧清歡開始,她對於顧清歡也從開始的不喜,變成了如今的憎恨!
她和陸長寧可以說是一塊兒長大,她絕對不會容許他們之間出現任何一點兒意外!
她必須是陸長寧的妻子!
而女人,對於跟自己喜歡的人有關的事情,總是敏感多疑的。所以,她才會對顧清歡這般嫉恨。
顧清歡說道:“徐小姐說話還是想清楚了再說的為好。若是你特地攔下我的馬車,就為了逼我下來同我說這樣一同似是而非讓人聽不懂的話,那恕我不奉陪了。”
“站住!本縣主沒有讓你走,你竟然敢走?”
清歡有些無奈,跟這樣患有重度幻想症的人,她真的沒辦法交流溝通。
“那你想怎麽樣?今日我們鬧得如此,已經讓人看了笑話,即便是你不在乎徐府的名聲,我卻是要顧及著顧府的名聲的。”
“你是說我給徐府丟臉?你好大的膽子!”
顧清歡隻覺得心好累,完全無法溝通怎麽辦?
就連站在一邊的紅芍都向清歡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徐婧月轉頭朝著四下裏看了看,也知道現在圍觀的人有點多,影響並不好。想了想,便說道:“以後,你離我陸哥哥遠點兒!這次是警告,下次可別怪我鞭子不長眼!”
說完,她像是個驕傲的公主一般,轉頭上了馬車。
而清歡也上了自家的馬車,紅芍抱怨道:“小姐,那個什麽徐府的小姐也太囂張了吧?”
清歡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確實是太過囂張了。不過……放心吧,這件事她可是半點兒好兒都討不了的!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仗勢欺人的一直都是他們。”
而且,這件事若是有禦史呈上去,皇上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做沒發生。
畢竟定國公府血脈稀少,她的表哥前腳才剛剛領兵出征,她就在這兒受了擁有皇室血統的人的欺負,皇上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包庇徐婧月?
更別說徐婧月的母親跟皇上原本就是隔房的堂兄妹關係,跟徐婧月關係那就更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