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楚京措_第80章 拿回庚帖
阮漓雙腳換了個坐姿,卻沒有任何被發現秘密的驚慌。
反倒鍾清風還當自己拿捏住了她的把柄,臉上陰狠之色愈發濃鬱起來:“怪不得你之前寧可身受重傷也不肯將保命的手段拿出來,原來竟是青蓮焰,也不知若是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會有多少人來找你?”
“這就不勞你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再怎麽散播也肯定沒有二位的奸情被捅出去帶來的麻煩大。”阮漓咧著嘴衝他做了個鬼臉:“沒想到看你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老年癡呆,你莫不是忘了,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身邊有個八級巔峰的高手護著,誰還會不長眼敢覬覦我的東西?”
“不過你們嗎……”她雙眼滴溜一轉,露出一抹壞笑來:“會不會直接被讓你下嫁青岩候的書院怪罪,那可就不好說嘍……”
蕭冷玉周身頓時一僵。
但不愧是聞名帝國的侯府大夫人,隻片刻功夫,她便再次鎮定下來。
“你夜闖侯府,恐怕不止是來聽我說悄悄話這麽簡單吧?”
“那是當然,今天我來呢,是為了之前庚帖賜婚的事。”
蕭冷玉和鍾清風立即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由問道:“你怕是還不知道,聖上已經收回了賜婚,你的庚帖太子府也已經還了回來。”
那日璞問心救下蕭冷玉,並將回春露送往三皇子府後,便第一時間趕到了皇宮,為了避免日後會引起墨無痕記恨,便說服楚帝收回了對太子和阮漓的賜婚。
隻是事關皇室臉麵,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聖上金口玉言,怎麽可能說收便收的回來?因此這一切也不過是在暗中進行,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
見阮漓是為此事而來,兩人這才齊齊鬆了半口氣。
“這我自然知道,隻不過我的庚帖一天放在你手裏,就有可能再被弄出之前的事來牽製我,所以今天我過來,是來討回庚帖的!”
蕭冷玉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卻被鍾清風握住了手,不動聲色地衝她搖了搖頭。
也是,在青蓮焰存在的情況下,他們兩人一傷一殘,根本就不是阮漓的對手。
蕭冷玉臉上一時變得不大好看,但卻根本無法拒絕,最後隻得道:“庚帖可以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不就是不要把你們倆這見不得人的關係說出去嘛?”阮漓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立即又氣到了蕭冷玉。
她真是後悔,當時為什麽不在她剛剛出生那會兒,就親手掐死這個小畜生!
“我又如何信你?”
阮漓立即給了她個你真麻煩的眼神,想也不想便漫不經心地伸出一隻手,對天發誓道:“我阮漓在此發誓,今後絕不對其他人說出蕭冷玉與鍾清風二人的關係,否則天打雷劈!這樣夠了吧?”
在這個世界,修者乃是逆天而行,獲取天地之氣,誰也無法逃脫天地規則的製約。因此,凡是修者發下的誓,都是被天地法則所察覺的,若是日後違背誓言,自有天收!
蕭冷玉這才滿意下來。
隻是她卻沒看見阮漓垂下的眼瞼中,滴溜亂轉的一雙眼。
笑話,她阮漓遇事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好容易發現這麽大一個把柄,又怎麽可能不善加利用?不就是發個誓麽,既然不能對其他人說出,那寫出來或者是別人猜出來,可就不管她的事了!
阮漓當即抿嘴而笑,簡直像一隻偷了腥的小狐狸。
“行了,我誓都發了,庚帖可以給我了吧?”她樂夠了迅速抬起頭,又重新恢複到之前的表情。
蕭冷玉這才點了點頭,隻因全身筋脈具斷無法動彈,便拿眼神示意了一下梳妝台上一紅木妝奩:“就在那裏麵。”
鍾清風剛要幫她取出,就被阮漓先行一步跳到了妝奩處,打開最下麵的夾層後,果然看到了印有自己姓名和生辰八字的庚帖。
當地的婚俗中,男女雙方若是想要訂親,便會相互交換庚帖,並請人演算八字,若是能夠合得來,便可以訂婚下聘。阮漓來自21世紀,自然不會被這一張小小的紙片束縛,但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若再有人三番兩次用這種東西來招惹她,那還不夠惡心的!
因此拿回庚帖,是其中最為一勞永逸的辦法。
她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庚帖拿出來,隻是這一拿之下,便發現下麵還有一張……
見阮漓拿走庚帖,重新合上妝奩的暗層,蕭冷玉這才重新轉回頭。
而阮漓則不再停留,揚了揚手中的庚帖,二話不說塞進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裏,轉眼跳出窗子,便再沒了蹤影。
她一路飛到朱雀大街,遠遠瞧見一處大門緊閉的文書鋪子,當即跳下去,快速在那門上敲了幾下:“快開門!”
“誰啊?”屋內傳出帶著睡意的聲音,沒一會兒便見有光亮自屋內透出,腳步聲緩緩傳來,片刻之後,隻聽得吱呀一聲,鋪子的大門便被從裏麵打開。
這文書鋪子的主人乃是個三十來歲的落第秀才,因生活所迫便開了間小小的鋪子,專門為大戶人家謄抄書籍,間或給不識字的平民代寫信件或者狀紙。
眼下天還是全黑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他一打開門便見個穿著黑衣的小姑娘直嗖嗖盯著自己,當即被嚇地瞌睡都跑了大半!
“姑……姑娘,不知有何事上門?”
“我問你,可會模仿其他人的字跡?”
“這,這是自然。”
“做舊呢?”
“隻要是五十年之內的,都是可以的。”
“那刻章呢?”
書生猶豫片刻,也點了點頭。
“那就是你了!”阮漓拍了下他的肩,一閃身就進了他的鋪子:“門關上!”
書生抖抖索索將門小心關好,一轉身就見阮漓從衣服裏掏出一張薄薄的紙,在他眼前晃了晃:“給我弄一百份出來。”
同時將一錠金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這是你的酬勞和封口費。”
書生聽見“封口費”三個字當即一抖,忙雙手接過那張泛著黃的紙,待一看清上麵字跡,雙手便抖得更厲害了。
隻片刻工夫,就出了一身冷汗:“姑娘,這,這我不能做,這是要坐牢的!”
隻見他手中捧著的,乃是一份刻有姑娘名字、祖籍和生辰八字的庚帖,上麵還蓋著大楚戶籍部的大印,官府早有榜文規定,若是民間敢私刻官府印章,那可是杖責一百,流放三千裏的大罪啊!
阮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眯著眼緩緩道:“可是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可是……”
他還沒說完,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便刷的一下,直接被丟到了他的麵前,匕刃進了那榆木書桌,整整三寸!
書生當即就被嚇得不再敢說話。
阮漓這才又問:“可是什麽?”
“沒……沒什麽!我做,我做!”
書生二話不說,立即跑到自己鋪麵的架子上,小心翼翼從最下麵取出一疊與庚帖等大的紙張,而後研磨提筆,在第一張紙上,重重寫了兩個大字:阮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