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逆世為凰_第66章 魚池女屍
東方蓮心急忙抓準時機，賣乖道：“四皇子，別為一個賤丫頭生氣！她就是不知好歹，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來這裏幹什麽？”
她賠笑道：“蓮心是來告訴四皇子，畫舫已經進入國相府，請四皇子隨蓮心上岸……”
“好！知道了！”慕容燁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抬步往外麵走去！
經過錦瑟身邊的時候，他忽然停住腳步，往錦瑟看了一眼。
錦瑟受到驚嚇一般，香肩一陣抖索，急忙垂下了頭去！
沈妙從房間裏麵一出來，就發現畫舫在繞城一圈之後，終於停進了國相府的湖泊！
她踩著木製台階往下走，三五步之後，正遇上皇甫少卿滿腹心事的樣子，往樓上行來。
她靠邊站著，見他已經走近了還沒發現自己，便輕聲喚道：“少卿，你在想什麽呢？心事重重的樣子？”
皇甫少卿暗沉的黑眸因為映入了她的身影而瞬間明亮起來：“我正說要上去找你呢！”
她清淺一笑：“一起下去吧！時間不早，我們也應該回去了！”
少卿跟在她身邊，問：“沈妙，剛才你唱的那首曲子，可有名字？”
她隨口回答說道：“有名字，叫《枉凝眉》，出自一位姓曹的老先生之筆！”
“《枉凝眉》？”少卿低聲道，在心中將枉凝眉這三個字輾轉咀嚼，一種憂傷無望的情緒慢慢浮上了心頭！
慕容燁也正從樓上下來，聽到她的回答，心中也是微微一怔，枉凝眉？
歌詞中的‘枉自嗟’，‘空勞牽掛’，‘水中月’，‘鏡中花’，都是沈妙在暗示他，不管有緣還是無緣，最後都隻是一場煙花泡影，終將化為烏有？
不不，他是堂堂四皇子，天命所歸之人，難道還不能決定自己的姻緣嗎？
沈妙，你在娘胎中就注定是本皇子的人，本皇子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你！
……
沈妙等人回到國相府，已經是暮色漸起，正是觀看焰火的最佳時候。
東方耀宸令人在院中搭建了一個觀焰火的高台，邀請四皇子，明月公主，皇甫少卿，及沈妙等重要的賓客上高台觀看煙花！
至於尋常的賓客，就站在廊簷下仰著脖子看就行了！
沈妙與慕容燁剛才在畫舫當中危險接觸之後，便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上了高台也隻站在少卿的旁邊，堅決不往慕容燁的方向看一眼！
可事實證明，呆在皇甫少卿的身邊，也是不安全的！
當漫天煙花淩空綻放，火樹銀花光彩炫目的時候，皇甫少卿忽然伸手探入她的袖底，將她的微涼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掌心：“沈妙！”
他的聲音被煙花爆裂的聲音還有人們驚歎歡呼聲所淹沒！
沈妙驚詫的扭頭看向他，隻見萬千焰火盡數映入他的眼底，襯得他一雙黑眸熠熠流轉，說不出的惑人心神。
她一時有些怔忡恍惚。
他柔聲說道：“沈妙，我發誓，我會
……”
她隻聽見了他在叫她的名字，後麵的話卻都被焰火爆裂的聲音淹沒了！
她揚起小臉，大聲問：“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他眉眼溫柔，伸手將她往懷裏帶了帶，微微俯身正要將剛才的話再在她耳邊說一遍，身後慕容燁威懾的聲音忽然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兩人不得不有些尷尬的分開！
皇甫少卿有些窘態，沈妙卻覺得哥哥妹妹之間牽個手沒什麽，倒是慕容燁，這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幹什麽？
她白了慕容燁一眼，不再理她，扭頭去看夜空中的煙火：“好美！”
慕容燁的聲音清晰又低柔的傳進她的耳朵：“愛妃喜歡的話，大婚之日，本皇子讓人放一整夜的焰火給你看……”
一聲愛妃讓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她繼續看那怒放的焰火。
可是，她的左邊站著皇甫少卿，右邊站著慕容燁，這兩人都不去看焰火，隻用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看，難道她比漫天煙花還好看？
這樣的情況下，她很快也就沒有了觀看焰火的興趣，一個不經意的回眸，卻正對上東方蓮心那雙陰毒如蛇的冰冷目光，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跳。
東方蓮心狠狠瞪著她，似乎要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一般。
慕容燁本來是與東方蓮心坐在一處觀看煙花的，可是沒過片刻，慕容燁就拋下了她，到了沈妙的身邊！
聯想到今日種種，東方蓮心更是覺得沈妙是紮在她心口的一根利刺，不將她拔出，她將終日不得安寧！
沈妙正與東方蓮心對視，忽聽見一個丫鬟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啊！死人！有死人！”
緊接著，更多的丫鬟和家奴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不好了，有人溺斃了！快，快掌燈！”
片刻後，國相府內到處都燃起了特製的紗燈，華燈齊上，將整個國相府照亮得如同白晝！
水池中溺斃的丫鬟很快就被人打撈了上來。
沈妙遠遠看了一眼，就認出溺斃的丫鬟正是今日闖入前廳，跪在明月公主腳前的如意！
那個瘦得脫了形，一心想著要救清嘉公主的侍婢，此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那個總是紅腫著眼睛，總是臉頰帶淚，總是見人就磕頭哀求，求人去救救她家公主的忠義侍婢如意，被溺斃了！
明月公主也認出來了，掩口輕呼道：“天哪，是她！”
皇甫少卿接話道：“公主認識她？”
明月點了點頭：“認識！她是我皇姐的貼身侍婢，名喚如意！今日她還求我去看看我皇姐，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被淹死了……”
說著說著，便難過的紅了眼圈。
皇甫少卿不知道如何安慰，便從袖袋中將一方素帕遞給她道：“別難過……”
明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嗯！”
國相大人東方耀宸一臉冷凝的走了過來，對著一幹家奴仆從怒聲嗬斥道：“沒出息的東西，不就是死了
一個丫鬟嗎？拖出去亂葬崗扔了便是，何故要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驚擾了四皇子殿下，你們一個個擔當得起嗎？”
一眾奴仆急忙跪地認罪：“是是，相爺說得是！我們這就將她拖去亂葬崗！”
“等一下！”明月公主清喝一聲，從人群當中站了出來：“她叫如意，是我皇姐身邊的侍婢，今日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了相府的魚池裏，本公主覺得應該查查到底是誰害她落水！”
東方耀宸連忙上前，幹笑兩聲說道：“明月公主所言甚是，本相下來之後一定徹底調查這件事情！不過，今日是小女與四皇子定親的好日子，還是先將她拖下去，不要壞了大家的興致，公主你說是不是？”
東方烈這時候也走了上前，十分歉然的對她行禮說道：“如意落水溺亡，在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日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她耳光，她肯定是覺得顏麵上掛不住，所以才投水自盡！”
明月盯著東方烈，言辭漸漸劇烈起來：“東方烈，我皇姐在清嘉閣究竟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她青春正好，為什麽一嫁給你就生病了？今日如意來找我，求我去看看我皇姐，為什麽你會發那麽大的火？你是在隱瞞什麽？如意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這一連串的追問，逼得東方烈一張本就白淨無須的麵孔更加煞白起來：“公，公主何出此言呀？”
明月公主見他慌張，心中更是起疑。
她大步走到慕容燁的麵前，朗聲說道：“皇兄，我要求現在就查清楚如意的死因！我懷疑，是有人殺人滅口！”
說著，抬手一指，直直的指向東方烈！
東方烈嚇得急忙拱手求饒：“公主呐，你怎麽能懷疑我呢？我是駙馬，是你皇姐的夫君呀，我怎麽會對她身邊的侍婢下手？”
他那軟弱怕事的樣子，看上去倒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
慕容燁鳳眸微微一眯，緩聲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條人命，還是弄清楚好些！來人，去通知仵作過來！”
東方耀宸露出為難的神色：“四皇子，這……這不大好吧？今日是你們的大好日子，本相覺得這樣會觸黴頭的！”
“本皇子乃是天之驕子，還怕什麽黴頭？”慕容燁道：“國相大人，我們還是等仵作的驗屍結果吧！”
“額，這……好吧！”東方耀宸對身邊的隨從使了一個眼神：“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點去請仵作過來！快！”
“是是！小的這就去！”隨從答應著，飛快的下去辦事情去了！
此時，眾人也沒興趣看焰火了，也沒興趣用晚宴了，都想要瞧個新鮮看個熱鬧。
不多時，一位身穿灰衣的中年仵作背著工具匆匆忙忙走了過來。
他誠惶誠恐的下跪行禮道：“二等仵作楊石，見過四皇子，見過國相大人，見過公主……”
“行了行了！快點去看看吧！”東方耀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楊石趕緊辦正事兒要緊！
楊石唯唯諾諾半匍在地，恭聲道：“是！楊石一定好好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