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1章 同盟
沈幻依怔了怔，著實沒想到四姨娘會向她行如此大禮。
“四姨娘，你快起來，你先說說是什麽事？”
沈幻依看了一眼紅綃，紅綃立即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她琢磨著能讓四姨娘向她下跪的事，恐怕也不是什麽容易辦到的事。
“大小姐，婢妾和寧依在府中日子過得清苦，婢妾再怎麽樣也都能忍著，隻是可憐寧依還小，在府中又不受人待見，親事也沒人給張羅。婢妾去求了珍夫人幾次，珍夫人隻是冷言冷語給婢妾母女吃了閉門羹，如今她眼看著也快十二歲了，馬上就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可是，婢妾平日裏卻沒有機會參加貴族府邸的往來宴會，這次寧親王妃做壽，京中貴人雲集，三小姐已經央求了珍夫人也帶著她去了。大小姐是寧親王府的未來世子妃，身份尊貴，可憐寧依一人無枝可依，婢妾鬥膽想求大小姐去參加壽宴之時帶著寧依，不知可否？”
四姨娘支支吾吾半天才將自己的來意說明白，然後垂頭用手攥著衣襟，小心翼翼又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四姨娘，你是說，要我去參加寧親王妃的壽宴時帶著四妹妹？”
沈幻依皺了下眉頭，輕聲問道。
“是，大小姐，婢妾無論如何都認了，可寧依在侯府中的親事隻能由珍夫人做主，可若真的讓她做主，寧依這一生就毀了，婢妾願當牛做馬報答大小姐，隻求您能幫寧依一次。”
四姨娘言辭懇切，十分卑微，看得出來她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才來求沈幻依的。
“四姨娘，不是我不想幫你，若你這麽做，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沈幻依沒有立即答應，隻是想讓她想清楚。
“大小姐，婢妾已經思量許久，想得十分清楚了，婢妾知道，一旦讓你帶著寧依去參加寧親王妃的壽宴，那便是和珍夫人撕破了臉。可是，婢妾已經沒有退路了，那毒婦居然想將寧依送給大學士府的老太爺……”
說到這兒，她情不自禁的掉下了眼淚，沈寧依也微微顫抖起來。
沈幻依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
沈名揚今年就要參加科考了，而主考官素來是大學士府的人，她這是要巴結大學士府，提前給沈名揚鋪路。
“四姨娘，你的意思我明白，珍夫人是想要給大公子鋪路吧，隻不過，為什麽要將寧依送給大學士府的老太爺？而不是送給大學士府的公子？”
這一點就有些說不通了，沈寧依今年還不到十二歲，就算要議親，最快也得明年，而且送給大學士府的老太爺，可以當她爺爺的人？
這事情就有些詭異了，她剛回京，對朝中的權貴雖然詳細了解了一番卻還不深，實在想不通其中原因。
“大小姐有所不知，京中傳言，這位大學士府的老太爺，他有個怪癖，喜歡玩弄小女孩，那些為了巴結學士府的人爭相給老太爺送一些七八歲的女孩子去供他玩樂……”
她說著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有傳出來的消息說這位老太爺不光喜歡玩，還是個變態，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直接將她們弄死……”
她說著又跪了下去，一頭磕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頃刻間濕了一片。
“四姨娘，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你怎麽知道珍夫人要將四妹妹送給學士府的老太爺？”
沈幻依聽了這話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又想不起來。
隻是覺得這樣的事聽來實在惡心至極，令人憤怒不堪。
“那日三姨娘去婢妾的房裏炫耀，說珍夫人要帶著三小姐去參加寧親王妃的壽宴，婢妾思來想去，為了寧依的一生著想，還是厚著臉皮也去了她的院子，打算再求她一次……到了她的院子後，婢妾見打簾子的小丫環不在，便打算自己掀簾子進去，不想卻聽到她和二小姐商量著，說大公子快要回來了，今年考取功名的話恐怕要去求學士府。而求學士府最簡便的辦法便是巴結上老太爺，大學士素來孝順，對老太爺的話也是言聽計從，當時二小姐就說，老太爺喜歡女孩子，不如將寧依送給老太爺做妾……”
四姨娘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卻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起來。
沈寧依見四姨娘這般悲痛，也跟著抹起眼淚來。
“姨娘，我答應你，你起來吧。”
沈幻依親自將她扶了起來，並鄭重的答應下來。
“真的？”
四姨娘起身後有些恍惚，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我可以帶寧依去，不過，到時候若是老夫人和父親也同意將寧依送到大學士府的話，我不能保證能阻止得了。”
沈幻依不敢將話說得太滿，心中卻盤算著到時候若是他們非要將沈寧依送到學士府，該怎麽辦。
“婢妾也不敢過多苛求，隻要大小姐在適當的時候能替寧依說一句話，婢妾日後定會以死相報。”
四姨娘見她答應，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隻要沈幻依答應幫沈寧依，到時候以她寧親王世子妃的身份，就算沈良武也得讓著她三分，不怕保不住沈寧依。
“嗯，我如今在府中的情形也是舉步維艱，你也看到了，連我母親都成了如今這般模樣，雖然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麽事，但我絕不相信母親身上的傷隻是冬青冬雪那兩個丫環弄的。還有，她好端端的精神怎麽會失常？”
沈幻依想到姚素心身上的傷，她要先將這件事弄清楚。
“大小姐，關於大夫人的事，婢妾倒是知道一些，婢妾願意全部告訴大小姐。”
四姨娘先是躊躇了一下，接著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哦？四姨娘有話但說不妨，若我真的帶著四妹妹去參加寧親王妃的壽宴，那以後我們就算站在一條戰線上了，我若是在府中有了話語權，自然會護著四妹妹不被人欺負。”
“好，隻要有大小姐這句話，隻要能護得了寧依，婢妾做什麽都可以。”
“嗯，你說吧，將你知道的關於母親的事都告訴我。”
沈幻依點了點頭，算是正式和四姨娘結成了聯盟。
在侯府這樣的貴族內院中，多一個同盟和自己單打獨鬥相差很遠。
說不定什麽時候她提供的一件小事便能讓她徹底翻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