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0章 審問
許多天後。
距離最終考核隻剩下區區七天時間。
原本平靜的莫邪學府，逐漸有了一些緊張氣氛，那些即將畢業的丙班學生，全都加緊修煉，盼望著能在最終考核來臨前多多提升實力。
莫邪學府是龍塘郡的著名學府，能夠得到各方勢力的認可，學生在最終考核拿到了好成績，就相當於有了一塊敲門磚，以後不管是繼續求學，還是到別的地方任職，都能鋪平道路。
能在莫邪學府的最終考核中奪得魁首，就會成為各方公認的天才！
除了那象征著實力與榮譽的小小徽章之外，莫邪學府還為前三甲準備了豐厚的獎勵，這獎勵可是相當誘人。少數學生之所以拜入莫邪學府，為的就是奪得這些獎勵。
誰能在最終考核奪冠，誰就能名利雙收。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誰不喜歡名利二字？
哪怕是古代聖賢也逃不過這兩個字，更何況普通人。
莫邪學府大門口處。
兩名門衛守在這裏，正坐在樹蔭下閑聊。遠處忽然有腳步聲傳來，吸引了兩人注意，兩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名風塵仆仆的少年沿著石階緩步走了上來。
少年身穿著樣式簡單的勁裝，雙目精光如電，精氣神十足，腰間掛著儲物袋，背負百兵匣，步伐沉穩有力。
“是丙班的孟晨！”
“這小子殺了洛威，竟然還敢回來！”
兩名門衛大感驚訝。
前些時日，一名丙班的學生回到莫邪學府，當堂告了孟晨一狀，說他們一行七人在野外遭到了孟晨的襲擊，洛威以及另外幾人被殺，他獨自僥幸逃了回來。至於孟晨襲擊他們的原因，逃回來的學生聲稱是孟晨見財起意。
說這些話的時候，這位幸存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比梨花帶雨還要梨花帶雨。
且不說殘殺同學有違道義，也不提莫邪學府的府規，光是洛威的家人就絕對不會饒了孟晨！
錢能通神，洛家那麽有錢，隨便雇一個厲害的靈武者，就能取走孟晨的性命！
身處在這種嚴峻的情況下，不是應該遠走高飛嗎？竟然還敢回來，簡直膽大包天！
孟晨在兩名門衛驚訝的注視之下，一路走進了學府大門。
兩名門衛連忙將此事報告給了上級，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莫邪學府，引起了莫大的轟動。大量的學生爬到窗口去看練武場上的孟晨，還有些人從教學樓裏湧了出來。
受到眾人關注的孟晨倒是一臉的淡定，他早就預料到過這種情況，心中渾然不懼。
楚狂夾雜在人群之中，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點指著孟晨喝道：“你這個殺人犯還敢回來，待會兒府主跟導師來了，一定會把你繩之以法，當眾處死，以儆效尤！就算莫邪學府不處死你，以後洛家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絕不得好死！”
孟晨冷眼掃了一下楚狂，沒有理會，現在沒時間收拾這種跳梁小醜。
片刻後，府主李擎天領著人出來了。
李擎天皺著眉頭，臉色略顯凝重，一路來到孟晨麵前，招了招手道：“孟晨，你跟我來一趟，我有話要問你。”
“是，府主。”孟晨恭敬道。
當初是李擎將孟晨帶到了莫邪學府，算得上是孟晨的恩人。對於這位恩人，孟晨心存感激，絕不會忘，所以每次見了李擎天都會很恭敬，這種恭敬是由內至外的。
李擎天領著孟晨進了大樓，一路來到了最頂層，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已有另外幾人在此等候，其中一人是當初從孟晨手底下逃過一劫的少年，還有薑大年等幾位導師也在場。
那名逃出生天的少年名為柯一川，他一見孟晨進來，與其對視了一眼，從孟晨的眼底看到了潛藏的逼人銳意，嚇得連忙收回目光。
薑大年素來不喜歡孟晨這個掃把星，嘴裏冷哼了一聲。
孟晨在屋中站定，巍然不動。
“孟晨！你這個殘殺同門的凶手，今天叫你過來是為了審問
你，你還不快點磕頭認錯，把你的罪行都說出來！”薑大年沉聲怒喝，一個箭步衝到孟晨近前，抬起大手，淩空怒拍下去！
孟晨哪能吃這種虧，雙目為之一凜，當即舉起手臂格擋。
碰！
薑大年悍然拍在孟晨的手臂上，卻未能撼動孟晨，少年的身體隻是微微晃了晃而已！
盡管薑大年這一掌隻是隨手一拍，並未使出全力，但也有千鈞之力，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擋下的。
“這小子竟然紋絲未動！”薑大年目光一變，心底詫異。
周圍的人也覺得很意外。
孟晨竟然能輕鬆化解一名導師的拍打，那速度，那力量，都相當的不凡。
幾名導師麵麵相覷，心底都劃過相同的念頭……這小子不簡單啊！
薑大年身為導師，如果連一個學生都收拾不了，就太丟人了，他老臉一紅，體內玄力鼓蕩，注入到手臂當中，準備再次進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道身影以近乎閃電的速度移動到薑大年身邊，一把鉗製住了薑大年的手腕，製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甚至以極為蠻橫的方式，將他體內躁動的玄力生生壓製了下去。
“薑導師，住手！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孟晨到底是不是殺人凶手還是個未知數，你不可以對他動粗。我都沒讓他下跪，你急什麽？”李擎天嗬斥道。出手鉗製住薑大年的人正是他。
“府主，你有所不知，我當了孟晨三年導師，早就看出此子心術不正，不是什麽好人。殺人奪寶之事一定確有其事，你不用對他客氣。這就是一條白眼狼，就該狠狠收拾！”薑大年急道。
“孟晨是我帶進學府的，對於他的品性為人，我比你更清楚。”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你立即坐回原位，不許再刁難孟晨，否則就別呆在這裏了！”
薑大年蔫了下去，不敢再頂嘴了，沉著臉收回了手，退回了原位。
剛才若不是有李擎天出手，薑大年肯定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嚴懲孟晨。
孟晨深深看了一眼薑大年，對於這位導師，他實在生不出什麽好感，心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記了下來。對他好的人，他會記住，對他壞的人，他也會記住！
李擎天轉過身來，麵向孟晨，嚴肅道：“孟晨，這次叫你過來，是為了談一下你跟洛威那幾名同學的事情。柯一川說你在野外襲擊他們七人，還動手殺了人，是否有此事？”
還不等孟晨開口，那邊的柯一川倒是先蹦了起來，嚷道：“府主，就是他殺的人！當時我們七個在野外擊殺了一群妖族，收獲了許多妖丹，但也受了重傷。孟晨半路出現，財迷心竅，突然襲擊我們，先是殺了洛威公子，接著又殺了兩人。我們猝不及防，再加上都受了傷，不是他的對手。眼見著同伴都死了，我這才倉皇逃走，撿回了一條命。孟晨殘殺同學，不仁不義，實在是罪該萬死！”
柯一川的嘴巴倒是厲害，一番話就跟連珠炮似的，隻是說的內容並不真實，完全是在顛倒黑白。
孟晨殺了人不假，但事情經過卻不是這個樣子，自衛反擊與圖財害命是兩回事。
柯一川這樣說，隻是為了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掩蓋當初他們這些人的醜行，將孟晨說成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孟晨聽到這番胡言亂語，頓時怒火攻心，雙眉揚了起來，嗬斥道：“放屁！少在那往自己臉上貼金，當初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我在被逼無奈之下，才動手反擊，殺了洛威等人。當時那種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不下殺手，現在早已暴屍荒野。”
“我們七人好好的，怎麽會平白無故對你動手？明明是你覬覦洛公子的財富，見財起意，所以才襲擊我們。”柯一川出言反駁，一口咬定是孟晨先動的手。
“我孟晨行得正，走得端，才不會殺人搶劫，做出土匪行徑，你少在那顛倒黑白，狡辯是非。”
“呸！孟晨！你就是個圖財害命的土匪，顛倒黑白的人是你！”
柯一川啐了一口，吵得麵紅耳赤。
“夠了！”
李擎天忽然斷喝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衝著柯一川嗬斥道：“我在問孟晨，沒有問你，你先冷靜一下，等我問到你時，你再開口。”
“是……”柯一川連忙低聲應是，不敢再造次了。
李擎天再度轉向孟晨，吩咐道：“孟晨，你把那天的經過說一遍，不許有任何隱瞞。”
孟晨點點頭，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甚至連自己順手拿走了洛威的東西這件事都說了。
做過的事情，他會承認，但不會承認那些莫須有的惡名。他充其量隻是把土匪的東西拿走了，而不是當了土匪。
雙方各執一詞，口供完全不一樣。
當時沒有第三方在場，根本無法判斷孰對孰錯。
屋裏所有人都望向了李擎天，等待著這位府主的裁決。
“你們雙方的說法各不相同，也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我不能妄下斷言，以免冤枉了某一方。莫邪學府府規嚴明，但是僅限於學府之內，學生一旦到了外麵，府規就沒有約束力了。學府終歸隻是學府，並非官府，沒有義務去處理那些公案。這件事情，我不會再深究下去，也希望你們雙方不要再繼續糾纏。你們要想繼續鬥，就到外麵去鬥，我絕不插手，但是在學府內，你們誰也不能亂來。這，就是我的立場，也是莫邪學府的立場。”
李擎天侃侃而談，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屋裏陷入寂靜，大家都不說話了。
一直以來，莫邪學府都貫徹著這個立場，對內嚴明，對外寬鬆，學生在外麵鬧翻天都沒關係，但到了學府內就得夾著尾巴做人。
柯一川臉色陰晴不定，內心更是惴惴不安，他本想借助莫邪學府除掉孟晨，可惜沒能成功。府主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更改了，他再去求府主也沒用，隻會碰釘子，惹得府主不悅。
“哼，孟晨，府主不殺你，有人會殺你的。洛威死掉的消息早就傳回洛家了，他們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吃了雄心豹子膽，連洛威這種貴公子都敢殺，絕不會有好下場！”柯一川心中腹誹，偷看了旁邊的孟晨一眼，眼神透著陰森寒意。
事情開花結果，再無異議。
李擎天一揮手，吩咐眾人出去，唯獨留下了孟晨一人。
兩人一大一小，迎麵而立。李擎天背負雙手，微微低頭，看著孟晨，眼神中帶著審視之意。
孟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幹笑一聲：“府主，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孟晨，一個多月不見，你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無論是外在的氣質還是內在的玄力波動，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柯一川說你殺了洛威等人，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到你，我徹底相信了。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孟晨，完全有實力殺死他們。”李擎天道。
“府主，我對天發誓，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確實是他們先動的手！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因為你有恩於我！”
“對於你的人品，我還是信任的，相信這件事是洛威等人出手在先，你還手在後。可是身為府主，我必須秉公處理，不能因為私下裏信任你，就去懲處柯一川。”
“府主怎樣處理都沒關係，隻要你相信我就好。”
“你殺了洛威，這件事非同小可，莫邪學府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洛威的家人不會輕易放過你。我散布在莫邪學府周圍的暗哨傳回消息，洛威的家人已經派了幾十名靈武者在鎮子裏等你，一旦有你的確切消息，他們就會對你出手！”李擎天沉聲道。
“他們的動作倒是夠快。”孟晨雙眼微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今後你打算怎麽辦？準備如何解決這件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得容易！”李擎天吹胡子瞪眼睛，“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把事情想的太過輕鬆，洛家派來的殺手人數眾多，而且不乏高手。看你現在的氣息，充其量隻是鐵級初期而已，如何能敵得過那些他們？”
“是敵不過，要不府主你給我出個主意？”孟晨賣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