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5章 子午夜歌
西宮紫雲已經習慣了握住她的手：“放心，不管你想要做什麽，哥哥都陪在你的身邊。哪怕是要攪動風雲變色。我也和你相伴。”
“嘿嘿……我說紫雲哥哥，你到現在還不肯摘下你臉上的那張貼臉的麵具給煞兒看嗎？”
是了，這相處的一年的時間裏，鳳煞還知道了一個秘密。那就是西宮紫雲現在的容貌，並不是他真實的容貌。他的臉上貼著的是一張足以亂真的麵具。
西宮紫雲輕輕的拍了拍一下她的手：“哥哥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切，小氣鬼。”
她轉了個身，拿背對著他。
“煞兒這一年，小性子養得是越發的刁鑽了。”
這一年，鳳煞盯著那張無害的臉，在逍遙宗混得那是如魚得水。但是在麵對西宮紫雲的時候，性子是越來越無所顧忌了。西宮紫雲甚至懷疑當初覺得這小丫頭性子軟如純良，那根本就是有些眼瞎了。
“還不是哥哥給慣出來的。”
鳳煞倒是一點都不害臊，笑容甜美。
“哥哥，今天晚上我想要回一趟鳳府，看看我的那些老熟人們，哥哥跟不跟我一起去？”
“當然跟啊。”
這一年，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越發的好了。
鳳煞和西宮紫雲現在基本上都是隨時黏在一起的，基本上是什麽做什麽事情都一起。
夜了。
天上的星星有些疏淡。
寒夜來襲，歸來京城這年，恰巧是六月。
天熱，星星稀少，月亮卻格外的明亮。
鳳煞正在雕刻一張人臉。眉眼細化之間，殊色傾國。
那人偶做得真，在光線不是很明亮的情況之下，甚至會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真正的人。
“哥，替我把我前些天準備好的那一件衣服拿來。”
她雕刻描畫完畢之後，精巧細致的臉上退卻了小孩子有的臉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寒冷之氣。
“煞兒，你準備這麽一個人偶是打算要做什麽？”
西宮紫雲將一件滿身是血的白色衣裳遞到了鳳煞的手裏，並且幫助她將那一件血衣
穿在了人偶的身上。
殊色無雙的人偶在穿上那一件衣服之後，仿佛活過來了一樣。美得讓人呼吸停滯的人偶。渾身帶著血腥之氣。
“哥，我其實一直在懷疑，我娘，當年其實並不是克死的。或許是有人刻意陷害也說不定。”
小小人兒在注視著那閉月羞花的人偶，手心有些發冷。有些痛苦的往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了，但是現如今想起來，心中卻依然是悶得難受。
“那和這人偶有什麽關係？”
西宮紫雲看著那帶著血腥氣的人偶，心中懷疑更甚，完全沒有因為鳳煞的解釋有半點了解的跡象。
“紫雲哥哥不習慣去踹則深閨婦人的那些心思。不過煞兒卻喜歡去猜測。而且，煞兒一直相信，做了壞事兒的人心裏都是有鬼的。你說，若是我將這人偶放到鳳府去。當年那些有傷害我母親，陷害我母親的人，會不會徹夜難眠，日日不能夠安枕？”
她一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那人偶，小小人兒已經長高了許多，眉眼之間的殊色無雙。長大了，必然傾國吧。
“煞兒，哥哥會在你的身邊陪著你的。”
鳳煞張開了雙手，緊緊的環著了西宮紫雲的腰。
從認識開始，這樣的動作就已經極為的頻繁了。鳳煞一貫是覺得沒有什麽事情的。想著自己年紀還小，這樣親親熱熱，摟摟抱抱有啥不對的咯。但是西宮紫雲卻是越來越覺得，被這個小女娃娃這樣抱著的時候，心跳會加快，全身的血液更是仿佛要沸騰起來了一樣。這樣的感受，倒還是真的有點讓人小激動，又有點小害羞。
等到鳳煞的情緒終於調節過來，然後鬆開了西宮紫雲的腰的時候，他的臉都已經紅了。
“哥哥呀，這天是不是太熱了啊。以至於你就算是帶著麵皮，這臉也紅得不行了。不若讓煞兒將你臉上的皮給摘下來吧，這樣也方便透透氣。”
她猛地一躍而起，快得如同獵風的豹子一樣，可是當她的手才剛剛落在了西宮紫雲的臉頰邊緣的時候，小小的手一下子被人給抓住了。
“煞兒，我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這麽不乖呢？”
對上鳳煞，西宮紫
雲縱然是有很多很多的原則，那也都不成原則了。就拿剛剛的事情來說吧，換成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他的父親，也是會受到攻擊的。
“好啦，好啦，我乖就是啦。哥哥，收拾收拾，我們去鳳府溜達溜達。”
“好！”
縱容到了寵溺的語氣，聽著就讓人覺得通體舒暢，全身上下都舒服。
他們這次回來，鳳府的人，是根本不知道的。因為，一個不起眼的侍衛，和一個掃把星的小姐，自從離開之後，鳳府就太平了許多，還有誰會去想她呢。
在加上，這一年的時間裏麵，鳳煞的容貌變化的確很大，就算現在鳳煞站在他們的麵前，他們也未必能夠認得出來。
換上了夜行衣，將那精致漂亮的人偶罩上黑色的布，兩個身法同樣詭異的兩個人飛簷走壁的穿行在大街小巷。然後，來到了鳳府。
子夜的鳳府，顯得格外的安靜，然而，在那些樓道之類的地方，依舊燈火通明。隻是許多許多的人已經睡了。
灰蒙的光影裏，鳳煞朝著西宮紫雲做了一個動作。對方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目光交匯之間，赫然已經明白了對方是什麽樣的心意。
暗影流光。
鳳煞和西宮紫雲來到了六姨娘的房間門口。
金色的絲線綁在了人偶之上，特意打造過的金絲可以承重百斤。此刻西宮紫雲手中牽著線頭。而人偶已經來到了六姨娘的房間。
鳳煞手中操縱著另外的一根線。
另外一隻手朝著房中央彈去了一顆小石子，將淺眠中的六姨娘弄醒。
六姨娘一醒來，就看見了房間裏麵披頭散發的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血衣，整個人都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鬼啊！”
一聲驚叫，六姨娘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然後，鳳煞變了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輕聲唱著。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雪雨靡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空寂潮濕的夜裏沙啞低沉的女聲在暗夜裏唱著詩經，那聲音淒迷低婉，讓人不由自主的就響起了暗夜裏女鬼的吟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