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59章 一吻
我睜著眼,細細地看著他。
還是那頭黑色頭發,可那張臉,卻已不是原先的那張臉。
他的皮膚暗淡了許多,魂體也沒原先那樣殷實,倒是透著一種虛虛妄妄的感覺,就像被摔過卻又沒摔碎的瓷碗一樣,爬滿無數條裂縫。
他的臉原先那樣好看,這下一傷,一和原先的對比起來,比宮哲的還要令人心驚!
可也讓人,更心痛……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隻定定地看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眸光閃了閃,唇角一勾,嘲諷道:“果然不敢。”
說著,他的虛影往後一伸,似是想回到宮哲身體裏。
我還是什麽也沒說,直接一眯眼就撲上去抱住他的臉而後將唇往他那兒湊去,以實際行動表達了我的想法。
他的唇冰涼,雖然沒上次一開始和他親吻時的那種親空氣般的感覺,可也沒上次他吸了我的陽氣後那樣有實體感覺,顯然,他的鬼身也受到了影響。
而在抱著他的臉時,他臉上那些裂縫烙在我手上,就像是烙在了我心上一樣,使我又慚愧又心疼,親他的力度也變得越來越大,即便,我沒親出什麽感覺,甚至因為他的唇太冰冷而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寒顫。
他似是愣住了,對於我的吻沒有任何回應。
但不一會兒,他那雙漂亮明動的眼眸光一閃,雙手就從宮哲體內抽了出來,攬住我的腰,直接一滾翻到了床上,化被動為主動,親吻了起來。
這下主次一個調換,我很快就有了感覺,而後,隨著氧氣的減少,我不由自主地眯眼,腦子空白,已然迷離。
而他,也在這時放開了我的唇。
我微微晃了晃腦袋,摸摸唇,感覺還沒盡興,腦子迷糊之下也沒想那麽多,微微蹙眉就看著他,那意思很明顯……怎麽不親了?
他被我這神情逗樂了,臉上難得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他摸摸我的頭,柔聲說道:“我鬼氣不穩,親久了會傷你的身。”
我微微一愣,隨著腦細胞活躍起來,立即反應過來我剛才做了什麽事,頓時臉一紅,羞憤地鑽進他的胸膛,不敢看他。
一時無話。
我羞憤地癟癟嘴,突然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勁,是……
“項揚,你怎麽沒吸我陽氣?”
我突然想到,這一次,好像沒有什麽東西從我嘴裏出來,而我也沒感覺到上次那種軟趴趴的感覺,再看他臉,也還是裂痕充斥著整張臉,那麽,他定是沒有吸我的陽氣。
看著這張臉,我再次一心疼,抬手撫上他的臉。
原本多麽好看的一張臉啊,卻因為我……
他搖搖頭,又摸摸我的頭發,輕聲說道:“其實臉和你離開沒多大關係。”
我一愣:“那你和宮哲的臉是怎麽回事?”
他低頭,靜靜地看著我,鼻梁離我不過一寸距離,看得我一陣臉紅。
“嗬。”
他一笑,又抬手摸摸我的發:“真可愛!”
要是他平時這樣誇我,我鐵定是要好一番癲狂的,然而現在這場合明顯就不對,而且還是我窘迫的時候,我又想起浴室裏的那一遭,臉一紅,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快說正經事。”
“這也是正經事啊,身為丈夫,我誇我妻子當然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了。”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那模樣,說得好像那真有這回事似的。
這一下,我更羞憤了,一掐他的腰,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終於正色起來回答我的問題:“也沒什麽,就是那天從幽街出來時遇到了些麻煩的東西,已經被我解決了,你不用擔心。”
他沒說具體情況,但就他原本吸了我的陽氣後變得殷實的鬼體再次變得虛妄和他與宮哲的臉來看,那還真不是沒什麽。
況且,那天我還昏迷了,給他當了個大大的拖油瓶,但在我醒來時,我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可見他當時的艱辛!
“項揚……”我抬頭摸了摸他的臉,心疼地喚了一聲。
他搖搖頭:“我沒事,不過,你真得學些道法了,你看,你今天又遇上髒東西了。”
我懂他的意思,點點頭,認真答道:“我一定會認真學!”
“好,明早我就開始教你。”他臉上再次綻開笑容,雖然那些裂縫看上去真真影響了他的顏值,但不得不說,他笑時,眼睛微微
彎起,其內眼波流轉,像最和煦的春風,依舊好看。
我臉頰微微燙了起來,有點尷尬。
“項揚,我今天怎麽又碰到那個了?”
“雖然你喝了兩次補陽氣的藥了,但你今天突然跑路了,沒按時吃,之前那兩次效果也就不太大了,所以身子還虛著,當然會引來髒東西。”
“所以我在報告廳看到黑白無常也是因為陽氣弱的原因?”
他點點頭:“是的。”
我蹙眉,心裏很疑惑:“那怎麽那個鬼臉可以看出我陽氣弱來找我麻煩,但黑白無常卻不知道我也是因為陽氣弱而看得到他們呢?”
他一指我的脖子:“因為我送給你的聘禮專門煉過,能阻礙鬼差的視覺。”
我沒聽明白,仰頭直愣愣地看著他。
他眼底飛快地劃過一絲寓意為名的光芒,我卻沒看到,隻聽到他說:“因為有時候,鬼差比普通鬼物恐怖得多。”
這我也沒聽明白,再問他,他卻不回我了,我隻好問其他的:“如果他們知道我看得到他們會這樣啊?”
“鬼差不同於一般的鬼,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是知道有人看得到他們,免不得要讓人倒黴幾年的。”
“還真是……”我癟癟嘴,咕噥起來。
“別亂說了,被聽到了可有的你受。”
我嘿嘿一笑,一拍他的手,半開玩笑:“這不有你罩嘛。”
他瞥我一眼:“我又不是卓家丫頭,我被抓了都要下地獄,所以,”他摸摸我的頭,“好自為之。”
我手緊張地攥緊了起來:“你被抓了為什麽會下地獄?”
他眸光黯了黯,搖搖頭:“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鬆開我,坐了起來,又將我先前放在桌頭的兩隻手鐲拿過來套到我手上,手指再一拂,那雙手鐲就再次消失不見了。
“項揚,你送我的聘禮上全都有了裂縫。”
他點頭,一點兒都不奇怪的樣子:“碰上他,正常。不過你戴著養幾年還是可以恢複的,以後不要取下來了,他們會保護你。”
我愣愣看著他:“啥,你說誰?卓凡家那麵牆裏的那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