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6章 他是一頭危險的狼

半夜裏,她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個劇烈的破碎響聲驚醒。

“怎麽啦?”她嚇了一跳,立即坐起來。

下一秒,什麽東西橫空飛出去,又砸到牆上,發出刺耳的碎響聲。

韶光的心都提起來,扭身打開床頭燈。

回頭就看到君越靠在牆壁上站著,手邊接觸到的一切東西都被他亂摔出去。

“君越,你在幹什麽?”

他完全沒聽到,重重拂倒一個花瓶……

紀韶光連忙跑過去拉他,可是他整個人像被銅澆築在那裏,動也不動。

細看過去,他一臉的大汗,臉色蒼白,雙眼腥紅。呼吸急促又紊亂,甚至發出低低的喘息音。

“君越,你是不是生病了?哪裏不舒服?”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可手還沒有靠近他,就已經被他揮掌打開。君越側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韶光的心咯噔一聲,那個眼神……

很可怕的眼神,她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擄到城堡裏,他看著她就是那樣憤怒、憎恨的眼神。

黑夜裏,他的目光仿佛是一頭危險的狼,韶光害怕地一步步後退。

君越也不知道怎麽,就拿到幾個香水瓶子,全部遠遠丟出,啪啪啪摔得粉碎。琉璃渣子到處都是,韶光小心地躲避著。

房間裏彌漫著濃烈的香水味,明明是很好聞的味道,此刻卻那麽刺鼻。

劇烈的響聲,仿佛驚動了他的神思,君越側頭,冷冷盯著她。

“君越,你到底怎麽了?”她咬著唇,小聲問道。

他那麽高,此刻完全是俯視她,目光冰寒,“是你。”

“是……是我……”韶光語氣輕顫,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城堡裏發生的一切,想到她給他送藥時,被驚醒的他當成離歌。

神思一下子清明起來,他做噩夢了,他一定是做噩夢才會恍惚。

“君越,你看清楚了,我是紀韶光。”

他還是瞪著她,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的心一寒,不會吧……不會那麽悲摧地再次被他認錯吧?

時光仿佛進入慢鏡頭,每一秒鍾都走得那麽慢。好半晌,他才淡淡地開口,“對,你是紀韶光。”

韶光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徹底失控。

她站起來,他蒼白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近在眼前。那一刻,突然有些心疼。

他一定是夢到奶奶了,才會這樣,因為白天情緒不好,就聯想到了奶奶的悲劇嗎?

自己最愛的人生死不明,很痛苦吧?

她的爸爸媽媽也不在了,不過至少屍骸猶存,至少她知道他們的墓地,每年都可以祭拜。

像他奶奶這樣,連屍骨都沒有找到,才更難過吧?

當下出聲,“你做夢了對不對?不管你夢到什麽,夢見了誰,都不是真的。”

君越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她站起來去開窗,屋子裏香水味道太濃了,要散掉一些。

回身,突然看到……淺色的地板上幾滴血跡,她驚了一跳,立即去看他,“你受傷了嗎?”

可不是……他的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劃破了,指端全是紅紅的血。

紀韶光冷吸了一口氣,“你站著別動。”

醫藥箱在客廳裏,韶光小跑著拿過來,替他清理傷口,再消炎,包紮。幸好是專業出身,處理這點小事不在話下,又快又好。

“傷口不是很深,注意用藥,很快就會好了。”

她輕聲囑咐著,扶著他,“你現在累不累,要繼續睡一會兒嗎?”

感覺到她手心抵在他後背,溫暖慢慢地傳遞著。她的頭微微抬著,眸光裏帶了幾分關切,又有探索的意味。

“君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見他沒有反應,她的語氣有些擔憂。

是,的確是擔憂,他沒有聽錯。

君越抬頭,看向她……那雙美麗的桃花眼裏,湧動的情緒,她終於知道關心他了麽?

即使這種關心,是因為他的噩夢、他的傷,可他總算感覺到她的心了。

何木子說得很對,她是一個這麽善良的女孩子,對待身邊一切都是友好的態度。

那麽對他呢?為什麽是冷漠的交易?她對他有心結?

就算有,那又怎樣?他要她時時刻刻呆在身邊,他要親手把她的心結一點點去除,這樣,她就會心甘情願地愛他、陪著他了。

“君越,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剛才

,嚇到你了?”他終於開口,有幾分嘶啞的聲音。

她應該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所以剛才都縮到角落裏去了。

“唔……”總算說話了,韶光舒了一口氣,“沒有啊、沒事,做噩夢嘛,大家經常會有的。”

好蹩腳的安慰,請問有幾個人會做噩夢做到自己失控?

君越沉著臉,手摸過她的劉海……

光潔的麵容呈現,她的五官在深夜裏顯得那麽沉靜,像一塊深海裏的美玉。

突然有些後怕,幸好沒有傷到她,否則……他不會原諒自己。

手掌留戀地在她臉頰撫了一下,他突然回身向床邊走去。

“……”韶光無語,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個人、已經大好了嗎?

“你感覺還好嗎?”作為一名醫生,她總是忍不住多問幾句。

君越卻已經掀開被子,冷淡地說了一句,“繼續睡覺。”

“哦”,韶光眨了眨眼睛,識趣地沒有多問,也沒有收拾,就這麽繼續入睡了。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把房間裏收拾好,又做了早飯。

奇怪,經過他噩夢一事,情趣套裝事件,仿佛就這麽平靜地過去了。

吃完再像之前一樣幫他拿衣服,這次冒險地選擇黃色係,他竟然接受了。

係領帶的時候,君越突然道,“你今天下午早點回家。”

“幹什麽?”

“晚上參加市政廳的酒會,你陪我一起去。”

“啊?”市政廳的酒會,她一聽就頭皮發麻……她不喜歡那樣的場合,與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我可以不去嗎?”她弱弱地發問。

“陪我參加必要的應酬,不可以拒絕。”

“可是我去了會很不自在。”

她眉眼低垂,白皙的手指在他頸間仔細調整著領帶角度,又理了理襯衫的領子。

這不就是一個女人照顧丈夫的態度嗎?

他唇角揚起弧度,“我帶過去的女人,誰敢給你不自在?”

“但是……”紀韶光依然不願意,“我們不是說好關係不公開的嗎?現在你突然帶我去這樣的場合,人家怎麽可能不注意到?以你的身份,那些媒體一定盯得緊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