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6章 逆鱗

“老同學,好久不見。”

王婧甜不像別人小瞧紀發,聞言後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紀發。依稀間,我還記得五年前咱們逃課喝酒的場景。”

很多與紀發一起廝混的同學都知道,在旁人麵前,王婧甜是高冷女神,卻經常與紀發逃開晚自習不上,跑到大排檔擼串喝酒。

一些與紀發玩得好,卻又暗中喜歡王婧甜的同學,紛紛羨慕紀發的好運氣。

隻是與紀發關係較好的同學知道這件事,王平卻不知道。

王平很清楚五年前的紀發在學校中是什麽德行,一聽王婧甜居然經常與紀發在晚上擼串喝酒,腦海中難免不去想象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可一想到這些畫麵,王平便覺備受侮辱。

無論五年前還是現在,王平都將王婧甜當做了自己的女神,甚至下定決心要將她追求到手。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提前與自己最恨的人有染了?

瞬間,王平怒了。

王平此刻已經沒了五年前對紀發的懼意,有的隻是因為紀發的退讓而生出的高人一等的感覺。所以,他衝著紀發說了一句一直藏在心頭卻不敢說的話。

“紀發,我幹你媽!”

場間忽然一靜。

王婧甜與衛影兒聽到了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紀發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一句問候紀發母親的髒話。

於是,紀發抬起了頭,目光亮得駭人,仿佛有顆星辰在眼睛裏爆炸。

場間氣氛,頃刻間變得火熱起來。

王平昂著頭,雖然心頭有些怵,卻不會表現出來。這幾年的曆練,讓他看清楚了社會上的人,也知道某些人根本就是色厲內荏。

通過之前紀發的幾次認慫,王平基本上可以確認社會已經磨平了紀發的棱角。別說罵娘,就算自己罵他祖宗十八代,也許他也會站在自己身前像條哈巴狗一樣乖巧。

同學們見紀發站在王平身前,氣氛非常緊張,都擔憂地發出了勸阻之聲。

“紀發,不

要衝動,大家畢竟都是同學。”

“紀發,王平現在終究不同往日了,要是得罪了他,隻怕日後你可不太好過啊。”

“紀發,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不管怎麽說,如今的王平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窩囊且隻知道學習的班長了,而是一家大公司的業務部經理,掌握著本市許多有能量的人脈,隻消運作一番,紀發在本市便沒了未來。

王婧甜揚起好看而細長的眉,靜靜地看著紀發,清泉般清澈的眼睛裏掠過一抹異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紀發靜靜地看著王平,道:“你,再說一遍?”

王平看著近在咫尺的紀發,不屑地道:“再說一遍怎麽了?我告訴你,就你那死去的媽,指不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

一言未盡,紀發再不顧旁人勸阻,掄拳便打!

“嘭!”

紀發一拳砸到了王平的臉上。

王平心頭大驚,踉蹌著,卻沒有倒下。

便在所有人震驚得張大嘴巴的時候,紀發低哼一聲,右腳閃電般踹了出去。

“嘭!”

王平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化作黑影倒飛了出去,並重重地砸在了牆上,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得一通慘嚎,甚至點點紅色已於其唇角出現。

“嘩!”

終於,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並發出陣陣嘩然之聲。

“我的天,紀發這是爆發了嗎?”

“王平他都敢打?”

“紀發不想好了是不是?”

“紀發,別再打了,當心日後不好過啊!”

相較於旁人的擔憂,衛影兒卻攥起小拳頭,麵帶激動之色,道:“紀發哥,打得好。”

王婧甜看了衛影兒一眼,眉頭一揚,接著又將目光挪回到紀發的身上。

此刻,紀發並沒有停下節奏,而是緩緩地走到了王平身邊。

王平躺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抬頭看著紀發,嘶吼道:“紀發,你敢打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我們

公司的業務部經……”

“你是你們公司業務部的經理,掌握著城市裏很多有能量的人脈,隻需要稍微運作,我的未來就沒有任何光明可言?”不等王平說完,紀發已經有些鄙夷地接過話來。

紀發蹲下身子,看著王平,目光正如五年前揍他時那樣認真而嚴肅。

“王平,五年過去了,大家都變了,我也變了。我變得不再那麽喜歡高調了,也不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但,上學時有篇《韓非子·說難》,不知你還記不記得,裏麵有這麽一句話:夫龍之為蟲也,可擾押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攖之,則必殺人。”

王平的瞳孔瞬間縮了起來。

《韓非子·說難》裏的這句話,大抵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看著紀發認真而嚴肅的目光,王平忽然恐懼起來。

不知是這幾年來養成的習慣,而是天性如此,當王平恐懼起來的時候,身份與所謂的社會地位成了他心中認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王平不斷地叫嚷著:“紀發,你不能傷我,我是業務部經理,我有人脈!你要是敢打我,我會讓你未來都不好過,我會讓你在本市連工作都找不到!”

“冥頑不靈。”

紀發搖了搖頭,目光驟然一定,拳頭雨點般落了下去。

“嘭嘭嘭……”

聽著拳頭與臉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以及王平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沒想到紀發會如此暴力。

同樣,大家更沒想到紀發的膽量居然比五年前還要大。

大家都已經提醒過了紀發,一旦招惹王平,未來將不太好過。可是,紀發根本誰也不理會,掄拳便打,跟瘋了似的。

見周遭眾人盡皆撇嘴,衛影兒有些惱火,提醒也似地道:“紀發哥一忍再忍,就是懶得理會這種小人。可他卻敢羞辱紀發哥的媽媽,難道不是找打嗎?”

聽得衛影兒這句話,一些記性好的同學忽然一怔,然後想起了上學時的一件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