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16章 血濃於水

寧婉悶悶的說:“你別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叫她,她畢竟救了齊文。”

趙淑娜不屑的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她還想著以後能跟齊文舊情複燃呢!就你不長腦子,還感謝她!”

其實某些時候,寧婉是恨母親的。她在想,會不會自己那樣刁鑽刻薄的秉性,令人生厭的性格,是趙淑娜言傳身教的。

有時候看見趙淑娜,她覺得自己好像就是趙淑娜的影子,所以她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了。慢慢的,寧婉決定改變自己,雖然她知道很困難。但為了齊文,她也必須改變。

這時,齊文趕來了,寧婉一見到齊文,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

她連忙朝齊文奔了過去,哽咽著說:“齊文,怎麽辦?醫生說這次爸爸是凶多吉少了。”

齊文擁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背,“別急,婉兒,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金奧華府。

唐穆帆下班回家後,發現江天晴也在,他沒好臉的問:“你怎麽又來了?”

江天晴頭昂了昂,道:“我是來看小惜的!今天要不是我啊,你老婆……”

她說到一半,故意吊著唐穆帆的胃口。

唐穆帆一聽是有關寧惜的,他追問道:“小惜怎麽了?”

一旁悶不吭聲的寧惜開口了,“寧耀威得了肝衰竭,好像快不行了。”

唐穆帆聽完,冷哼一聲,說了句:“罪有應得。”

他開始以為寧惜跟他想的一樣,畢竟當初寧耀威是怎麽對寧惜的?

可看著寧惜緊鎖的眉頭,還沉默的狀態,唐穆帆問道:“小惜,你……不會還在為他擔心吧?”

寧惜不吱聲,江天晴便說:“今天要不是我,你老婆就去醫院看寧耀威了。還好被我攔了下來!”

唐穆帆發現江天晴有時候還是能歪打正著的做點好事的,於是,他道:“本來今天一看你在我家,是想把你給趕出去的。不過看在你做了件好事,可以留你在這吃頓飯。”

江天晴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好像誰缺你那頓飯似的。”

寧惜好像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卻又好像沒聽見,站起身來,默默地回到了臥室。

唐穆帆也擔心起來,他家小惜就是太善良了,太心軟了。

江天晴在一旁提醒道:“你要盡快調整好她的心情哦,孕婦保持一個好心情是很重要的。”

晚上洗完澡,寧惜半靠在床上看胎教書,可唐穆帆發現,她看了很久,還是那一頁。

於是,唐穆帆把她手中的書抽出來,柔聲問:“小惜,要是你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別憋著。我現在就是你的垃圾桶,你盡管往這裏倒苦水。”

寧惜這個時候突然變得很脆弱,她往唐穆帆身邊挪了挪,靠在他懷裏,道:“穆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其實我好恨寧耀威的!”

“我知道。”唐穆帆道:“但你聽說他得了重病,心裏還是不舒服,可能這就叫血濃於水吧?”

寧惜搖搖頭,“我

也很矛盾!剛才,從我媽媽去世的時候起,那一幕一幕都闖進了我的腦海裏,每一個片段,我都記得很清楚。從小我就特別渴望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有父親的疼愛。雖然我繼父對我也不錯,但是我依然沒有叫他爸爸。”

說著說著,寧惜的眼角就溢出了眼淚,她說:“從我十歲到寧家的時候,我就一直對他期望,失望,期望……這樣惡性循環。我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像愛護寧婉一樣,愛護我。我一直都還對他存有希望。可惜,寧婉逃婚後,他對我說,別說是嫁給隻比你大七歲的唐總,就算是大幾十歲,也要嫁!”

她的聲音越來越顫抖,唐穆帆實在是不忍心再聽下去。

他捧起她的臉,憐惜的吻掉了她眼角的淚水,一字一句的道:“小惜,過去就不要想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讓你受苦,哪怕一點點,我都不允許。”

寧惜聽他這麽說,就像個孩子,撲在他懷裏,貪婪的索取著溫暖。

唐穆帆道:“小惜,既然不想去,那就別去了。免得到時候再傷心,對咱們孩子也不好。”

寧惜溫順的點了點頭,道:“聽你的。”

半夜三點鍾。

湘城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的門打開了,走出有點年歲的男醫生,“誰是寧耀威的家屬?”

“我!”

三人一起走上前,等待著醫生接下來的話。

醫生以沉重的麵色看著他們,道:“現在,病人雖然已經醒了,但是他已經是終末期肝衰。如果想繼續存活下去,隻能進行肝移植。”

“肝移植?”

寧婉一聽就覺得肯定很不好辦,錢倒不是問題,隻不過聽說移植什麽的都得有工體肝源的。

醫生點點頭,說:“最好半個月內進行肝移植,否則病人的狀況撐不了一個月。”

趙淑娜立刻同意了,因為寧耀威可是寧家的頂梁柱,她和寧婉都不懂商業上的事情,如果寧耀威一完蛋,那麽寧氏豈不是就要落到齊文手裏了?

所以,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要試一試。她道道:“好,那就按醫生說的辦。”

醫生道:“還有個問題,就是肝源。半個月之內,不一定能找到能夠配型的肝源供體。所以我們建議,先從親屬之間配型。”

親屬之間?那豈不是就隻有寧婉了?

就在趙淑娜猶豫之時,寧婉卻突然說:“那就我來吧,醫生。”

趙淑娜和齊文同時驚訝,兩人若有所思的相互看了一眼。畢竟,寧婉的身世,他們心裏都清楚。

醫生道:“那明天你先做一下相關檢查,如果能配型成功,我們會盡快安排移植。”

醫生走後,齊文試探著問:“婉兒,你真的要給爸爸移植?”

寧婉突然哭了出來,抽泣著說:“不然呢,還有別的辦法麽?”

其實,她心裏也是害怕的,一是怕父親死掉,二是想到醫生要從自己的肝髒上切掉一塊,就瘮得慌。

趙淑娜怎麽可能讓寧婉去移植

?要知道,寧婉根本就不是寧耀威親生女兒,這一配型,不就全露餡了?因為,趙淑娜和寧耀威的血型都是B型,而寧婉的血型卻是AB型。就連血型這一項,都不符合,更別說其他的了。

於是,趙淑娜想出了個主意,道:“難道你爸就你一個女兒麽?寧惜呢?她也是你爸爸的孩子,她也該來。”

寧婉沒想到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趙淑娜竟然還那麽斤斤計較,所以,寧婉衝她吼道:“你還是閉嘴吧!以前我們是怎麽對寧惜,你都忘了嗎?爸爸以前也沒對寧惜付出過什麽,他對我們這麽好,什麽都想著我們,難道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了,我們不該為爸爸盡一份力麽!”

趙淑娜沒想到女兒會這麽激動,甚至當著齊文的麵,對她大吼大叫,這讓她覺得十分沒麵子。

於是,她氣急敗壞的說:“隨便你!”

齊文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對母女,寧耀威就要死了,這未必不是他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重症監護室的醫生通知說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寧婉他們三個才進去。

病房裏,寧耀威渾身插滿了管子,但人還是清醒的。

一看見老婆、女兒、女婿全都來了,他顫抖的伸出手。

寧婉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哽咽著喊了聲,“爸!”

寧耀威貌似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就連肝移植的事情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也提過了。

所以,他用盡力氣,說:“婉兒,救救爸爸……一定……要救爸爸。”

寧婉重重的點頭,“爸爸,你放心好了,我下午就可以做檢查了,我一定會救你的。”

趙淑娜在一旁看著提心吊膽的,該怎麽對女兒說出實情呢?

然後寧耀威又看向齊文,他說:“馬上讓孫律師過來。”

孫律師是寧耀威的私人律師,寧耀威怕自己萬一救不過來,這麽多財產是一定要分配的。

齊文神色微變,隨即也點點頭,說:“爸,我現在就去。”

探視時間隻有半小時,寧婉都覺得還沒看夠,護士就把她們給轟出來了。

上午,孫律師到了病房,幫寧耀威起草了一份遺囑。

寧婉現在最擔心的是父親的病,趙淑娜擔心的是病情和遺囑分配各有一半,而齊文……卻一直低頭,仿佛在沉思什麽。

孫律師出來後,趙淑娜連忙迎了上去,“孫律師,耀威的遺囑能給我們看看麽?”

因為孫律師經常來寧家和寧耀威談論公事,所以,跟趙淑娜也算是熟識。她將遺囑拿出來,道:“遺產是這樣分配的,寧婉小姐和寧惜小姐各占50%。”

趙淑娜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不僅是趙淑娜,連寧婉和齊文也是很驚訝的。他們沒想到,寧耀威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他的私生女,寧惜。

但寧婉和齊文也就隻有驚訝而已,趙淑娜就不同了,要不是孫律師反應得快,躲了過去,她差點就把那份按過手印的遺囑給撕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