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7章 天鵝湖

不過,就算問遍所有‘澈園’的人,也問不出什麽來。

他們誓死都不會透露主子究竟住在‘澈園’哪個角落。

然而,奇岩卻用怪異閃爍的眼神,吱唔著她遲早有機會去主人的房子,到時便一清二楚了。

奇岩詭異的態度,令蔚晴不安!

心裏直搗鼓,戰戰兢兢地跟著奇岩進了東廂的餐廳……

直至一縷金光反射在她的眼瞼上,刺得她睜不開眼時,她才有種如夢似幻的恍然。

金色!

在隨處可見銀色標誌的獵鷹地方,竟然可以看見那麽華麗的金色裝潢!

而且僅僅隻是一間餐廳!

餐廳內每一處,都用金色來粉飾和雕琢,無處不在的金色。

哪怕是一張餐桌,竟然也是金光四射的!

一陣茉莉清香隨即撲鼻而來。

她清楚地聽見,一首鋼琴獨奏的《天鵝湖》從餐廳的角落飄灑出來……

竟然又是這麽傷感的曲子!

她想起拉斯維加斯的那個早晨,她被什麽殷或者英先生送去和亞瑟斯國王共進早餐,結果被羞辱了一頓。

那個早晨,亦是這般,金色的大廳,哀傷的鋼琴曲,淺唱低吟……

隻是,不同於當時那首《夜曲》的迷茫傷感,《天鵝湖》是有故事的。

而這個悲傷的故事,曾叫她每每彈奏那曲《天鵝湖》時,會禁不住流下傷痛的眼淚……

《天鵝湖》的故事裏,公主被惡魔施了魔法,夜晚的時候就會變成天鵝。

天鵝被王子看到後,兩人一見傾心。

然而唯一可以解除魔法的方式,就是讓王子娶天鵝。

蔚晴曾在午夜夢回時,無數次想起這個令她心有餘悸的悲傷故事。

因為她的記憶裏,隻剩當年媽媽最後留給她的那個關於麵具男孩的故事……

麵具男孩的遭遇,和天鵝公主是多麽的相似,可是……

王子終於找到破解天鵝公主身上的魔法之術,正準備在節日舞會上,向公主求婚之際,才發現公主是惡魔的女兒幻化而成!

真正的公主並沒有得到王子的求婚,魔法也並沒消除。

王子後來才明白是惡魔的圈套,絕望地向天鵝湖奔

去。

知道真相的公主無限感傷,仍隻能悲哀地留在湖裏做一隻可憐的天鵝。

王子傷心欲絕,不顧一切向惡魔衝去!

最終在公主和其它天鵝的幫助下,惡魔被王子殺死了……

魔法亦隨著惡魔的死去消失了。

公主恢複了人形,從此,和王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她為了這個結局,整整哭了一夜!

那時,連仲逸問她,明明是歡喜大結局,為何她哭了一整夜?

明明是喜劇大結局的故事,為何她硬要認為是悲傷的故事?

蔚晴聽著琴聲,竟再次勾起她脆弱的淚腺,眼看淚珠兒就要掉下來……

“主人……蔚小姐來了。”奇岩的話語打斷了她。

她回過神,趕忙掩飾眼眸中的慌亂。

這才發現那麵具禽獸不知何時坐在了金色餐桌前。

麵具下一雙詭譎的銀灰色眼瞳,直盯著她看,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不過,她猜想他的情緒也一定好不到哪兒去!

這也是奇岩聲音有些許遲疑的原因。

誰能想到……蔚小姐所謂的不‘失禮’於主人,就是將自己塗抹成一唱大戲的……

腮紅像是猴子屁股,眼影化得跟熊貓一樣‘可愛’,眉毛完全山寨蠟筆小新,豔麗的紅唇上直接畫兩根香腸……

再也沒有女人願意這樣自我醜化了吧?

在這個整容高速發展的時代,蔚小姐真是反潮流界的一朵奇葩!

隻是,貌似此刻她臉上突來的憂傷,和她那誇張的裝束格格不入。

“奇岩,去關掉音樂。”

麵具男子沉默半刻,對蔚晴的裝扮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悅的姿態,反而上揚的唇角噙著一抹濃濃的戲謔。

奇岩隨即轉身,抽起遙控,將未播完的天鵝湖卡掉。

每晨起來,聽鋼琴曲子,是主人獨特的嗜好。

奇岩記得,主人甚至會要求那些伺候他的女人為他彈奏一曲,隻是,能彈得一手好鋼琴的女子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

而蔚晴小姐,是唯一的例外!

猶記得當初主人回國的那幾天,奇岩特意找了一個會彈鋼琴的東方女孩兒送給主人,也因此,那晚

主人逗留的時間最為長久。

當晚那個東方女孩兒就是蔚晴。

奇岩再轉眼,多看了幾眼蔚晴,噤聲。

她對主人來說,是特別的。

恐怕這點,連蔚晴小姐自己都不知道。

“過來坐。”依然是冷清冷調的幾個單音節。

蔚晴蹙起眉頭,聰慧的她,在見過這金色的餐廳之後,大概也猜到他的身份。

腦海閃過拉斯維加斯的一幕一幕……

那夜,黑暗中說著俄語的冰冷男子,黑暗中閃過的銀光……

翌日,她被強製去見亞瑟斯國王,亦是撞見那一雙蒼老的銀灰色眸子……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不是殷也不是英先生,而是獵鷹……

他們口中的鷹先生,恐怕就是眼前這冰冷的麵具禽獸!

那麽,現在看來,她的第二個男人和第三個男人都是同一個人了?

蔚晴五彩紛呈的臉譜上,閃過幾近扭曲的表情!

她積聚在胸口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踩著恨天高的鞋子,咚咚咚地粗魯地走到金色餐桌跟前……

啪!

重重的一掌拍在餐桌之上,震得餐具嗡嗡作響!

“是你!竟然是你!拉斯維加斯那夜的客人!是你,對不對!”

所有的景象串聯在一起,看著他邪惡的唇角,以及那雙帶著玩弄的銀灰色冰瞳,她終於找到了答案!

這個冷酷到近似變態,莫名要囚禁她九天,對她欲與欲求的男子……

原來不過是她曾經的恩客!

是她曾違背尊嚴,違背意願,被迫承歡令人發指的恩客!

她那一聲震驚的拍桌,令站在身後的阿卡和奇岩都嚇呆了!

蔚小姐,竟然敢對主人發這麽大的脾氣,她……她知道這根本是找死麽!

晴朗的早晨,憂傷的氣氛才剛剛散去。

緊接著,凝重的氣氛又席卷而來,詭異地流竄在這金色的餐廳裏。

蔚晴瞪著一雙熊貓眼,說不出的滑稽。

卻又怒目圓睜,一臉憤慨,眼神直勾勾地控訴著眼前這個千刀萬剮的男人,頓時替自己感到可笑!

原來,他殘暴地占有她,是因為他一直當她是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