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3章 你在何方
客廳裏的電視打開著，播放著一部老電影，但張娜並不在客廳，而是在外麵的陽台上。
我走到客廳與陽台相連的門口，看見張娜坐在陽台上那架雙人實木秋千椅上，那秋千椅頭頂上還搭了深綠色帆布棚，可以遮陽遮雨，可任意拆卸，木料看上去是柚木色的，其實是俄羅斯落葉鬆木的。
時尚圈的人就是會享受，晚上坐在秋千椅上看星星看月亮，看這座城市的夜景，真是再好不過了！沙皮狗乖巧地趴在她旁邊，她一邊哼歌，一邊伸手輕輕撫摩著豆豆的腦袋，而大病初愈的豆豆似乎也很享受女主人的愛撫！
張娜哼的是一首兒歌的曲調，旋律很熟悉，但我一時沒想起來歌名。如此情形，讓我聯想到年輕的媽媽再唱著一首童謠哄自己的孩子入睡，那秋千椅輕輕搖蕩，可不像一隻搖籃，而豆豆顯然就是搖籃的嬰孩。
臭三八竟然沒聽見我的開門聲和腳步聲，直到我用力咳嗽了一聲，她才驀然回過頭來，抬手摘下了掩映在頭發裏的耳麥，衝我道：“你鬼魅啊！走路發出點聲音行不行！”
“你戴著耳機，我就是吹著嗩呐進門，你都聽不到！”我摸了下鼻子看著她道。
“還嗩呐，連口琴都不會吹，還會吹嗩呐！”她對我道。
陽台上沒開燈，因為開燈容易招蚊子和飛蛾。所以我之前沒看到她戴著耳麥。
“這次你還真說錯了！”我笑看著她道，“我會吹口琴！”
她擠兌我道：“我看你隻會吹牛！”
我也不跟她計較，訕訕笑道：“對了，你今天回家可真早啊！”
“說話別陰陽怪氣的！”她瞪我一眼道，“不就是想說我晚上回家晚嘛！”
“難道你回家很早嗎？”我笑道。
“用你管！”她衝我道，“做我們這行的，沒交際怎麽混得開！你懂什麽！”
“貴圈還真是不一樣！”我摸著鼻子訕訕笑道，“對了，你那個平麵廣告……”
“我都辭職了！還什麽平麵廣告！”她道。
“辭職？你幹嗎辭職？”我愣
看著她道。
“放心！我辭職也不會跟你借錢的！”她冷哼道。
“我倒不擔心那個，你跟我借錢的前提，必須是我有錢才行！我窮得口袋裏叮當響，不怕你跟我借錢！”我笑了一下道。
我這個月估計還得找人借點錢呢！現在大叔住院了，我在醫院給他辦住院手續時，一下子刷了三千，我卡裏總共就五千塊，大叔的醫療費估計後麵還得再交！
“是啊！窮光蛋不怕別人打你主意！”她道，仰頭看星空，“今夜的星空真美，你不來欣賞下夜景？”
“行！你等著我！我撒泡尿就來！”我訕訕一笑道。
“惡心！”她道。
我回到臥室，放下包，去衛生間撒了泡尿，又走回到臥室，然後再走出臥室，穿過客廳，走到陽台上。
張娜已經把豆豆抱在了腿上，給我讓出了半邊秋千椅。
晚上光線不好，我彎腰低頭看了下椅子，笑笑道：“豆豆沒在上麵撒尿吧？”
“你以為是你？隨地大小便！我家豆豆可講個人衛生了！”張娜扭頭衝我道。
我一屁股坐下去，因為震動，秋千椅輕輕搖晃起來，陽台上沒燈光，不僅不招飛蛾，還利於觀賞遠處城市的夜景。感覺還真蠻愜意的！
“看這個！”我把手裏的口琴在她麵前晃了晃道，“不露兩手給你看看，你當我是來這個世界打醬油的！”
“你真會吹口琴？”張娜覷著我道，“別打腫臉充胖子，有把口琴就會吹口琴？”
“我吹首歌給你聽！”我笑笑道。
說著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和呼吸，把口琴送到嘴邊，吹了那首熟悉的《你在何方》。這首曲嚴格意義上是我學會的第一次口琴曲子！
曲調悠揚而憂傷，每次吹起這首曲子，往事曆曆在目，這支曲子可以使我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之中！
那些失去的時光失去的人，永遠不會再來，那些過去的故事，永遠不會再演。從根本上而言，這是一隻關於時光的曲子。因為時光這兩個字，就包括了生命裏的所有一切！
當我吹完這首曲子，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夏夜的微風中，那些風就穿過我的心髒，因為此刻我的心髒空空如也！
張娜半仰著臉，定定地看著我，似乎還神遊在已經消逝的曲調中。好幾秒鍾後她才愣過神來，拍著手興奮地看著我道：“沈默！真行啊你！雖然你這個男人平時很猥瑣，但口琴吹得倒是極好的！讚一個！”
“難得！你也會讚人？”我輕輕甩了一下口琴，笑看著她道。
張娜衝我笑道：“是吧？我確實很少讚別人，但我現在給你十個讚！”她衝我豎起大拇指。
我哈哈一笑道：“你以為我浪得虛名？我口琴技術可是表演級的，不過隻在醫院的護士節上表演過！哈哈哈！”
“醫院的護士節請你去表演？”張娜看著我，她的眼眸在黑夜中閃爍。
“我以前在中醫院的企劃部上班！”我道。
張娜喔了一聲道：“這樣啊！不過，我覺得你吹口琴的技術真得達到了表演級，你知道嗎？剛才你吹那支曲子的時候，自覺不自覺就把我拉到了那曲子裏的傷感情緒當中，腦子裏不自覺地跳出很多以前的往事，一幕一幕的，這說明你吹口琴的技術真的達到了表演級！對了，這曲子叫什麽？”
“《你在何地》，原歌是哥哥唱的！”我道。
“我蠻喜歡像哥哥那種男人的，隻可惜他走得太早了！”張娜看著我道，“對了，你還會別的曲子嗎？”
我笑了一下道：“我再吹一首稍微歡快的曲子給你聽吧！名字叫《更替的四季》！”
“好呀！”張娜笑著鼓掌。
《更替的四季》這首口琴曲，曲調比較歡快，但依然是傷感的。以我個人的理解，依然是對時光流逝的感傷！
吹完這支曲子，張娜再次鼓掌！
“沈默！今晚你讓我刮目相看了一次！”她朝我眨眨眼睛笑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
“哥是個文化人，琴棋書畫都懂點！”我哈哈一笑道。
“是麽？還會什麽？”張娜撇撇小嘴看著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