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53章 兩具浮屍

待近到足以看清“泡沫”的真麵目時,聞人笑認出了人來,赫然就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春喜跟冬素。

也不知她們的屍體在這水裏究竟泡了有多久,被打撈上來時身體皮膚已經被水泡得腫脹不堪,活像兩隻圓潤的水球,隻是這般形容當真是萬分恐怖的,那被洗得發白的皮膚看著就十分滲人。兩人的麵部也被泡得很腫脹,但不影響大家認出她們來。

膽小的丫鬟躲在後麵不敢看,還有一部分膽小的看了直接吐出膽水來。欽國侯一聲令下,讓人把兩具屍體用麻木掩蓋起來,然後抬去葬了。隨即他一側頭就看見聞人笑,不由對翡意訓斥了一句:“不是說了不要告訴小姐嗎,小姐怎見得這些?”

聞人笑看了不遠處正捏著手帕拭眼淚的江氏一眼,道:“她們生前好歹也是二娘安排在我折春苑的丫鬟,眼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有必要知道。”

江氏便在媽子的攙扶下柔弱無力地走了過來,泣道:“可憐了這兩個丫頭,以前在我院裏都是頂伶俐的,從來沒犯過什麽大錯,沒想到現在竟招來此無妄之災……”她淚眼斑駁地看向欽國侯,“老爺,你可要給她們做主啊……”

隨後欽國侯也憐憫死去的兩個丫頭,命管家撥了些錢財去善待她們在府外的家人。

這一下子就死了兩個丫鬟,偏偏都是在折春苑裏做事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失足落水的。且打撈的家丁回稟說,兩個丫鬟身上都係有麻繩,像是用來綁東西用的。

聞人笑淡淡道:“是用來綁石頭的吧,隻有綁著石頭,才能讓她們沉入水底去。”這不正是前晚春喜和冬素兩個準備對翡意用的殺人手法嗎,她一看便知,“隻是不巧,昨晚剛下了一場雨,這池水翻騰,就將兩個丫鬟給衝出水麵來了。”

江氏哭得更是悲痛欲絕,道:“原來,這兩個丫頭竟是被人謀害的!她們兩個妾身平時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罰,看笑兒寬厚大度

,才忍痛割愛送去折春苑的,這才多久,就這樣了……”

她這話說得似是而非,使得聽者一下子便將兩丫鬟的死與折春苑聯係在了一起。

欽國侯看向聞人笑,沉吟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道:“笑兒,這事你怎麽看?”雖然平日裏他疼聞人笑,但這件事上事態嚴重,謀人性命那是觸犯原則的問題,要聞人笑真與這件事有幹係,他第一個不會縱容姑息。

翡意一聽,又是個急性子的,慌忙就想為她家小姐辯解,隻是被聞人笑及時攔住。聞人笑不慌不忙、泰然自若道:“實際上,春喜和冬素在我折春苑裏已經消失了一天一夜了,打從我前晚著涼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她們……”

聞人笑還沒說完,江氏就急著打斷她道:“笑兒,你前天晚上為何會著涼,說來也奇怪,你莫不是夜裏出了房門……”

她著急想把禍水往聞人笑身上引,以至於說話如此不忌諱,隻想讓人把所有的懷疑都落到聞人笑身上。聞人笑也沒想到,春喜和冬素的死,她反倒被反咬一口。

聞人笑一直把翡意攔著,不讓她多插嘴一句。聞人笑直視著江氏梨花帶雨的眼神,說道:“小姐我前天晚上確實出了房門才會著涼,至於去了哪裏,想來我爹是最清楚不過了。”

江氏一愣。

欽國侯隨之就威嚴道:“笑兒前晚弄亂了祠堂,我讓她跪了一夜的祠堂。”

聞人笑緊接著又道:“不過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記得在那之前,春喜和冬素不是去了二娘那裏麽?我聽春喜說,二娘十分關心我的生活起居,於是每隔幾日就要招她們去你那裏過問一番。”

江氏抬眼便對上聞人笑略帶挑釁的眼神,她心中微沉。兩人眼下不過都是空口白牙,口說無憑,但這也是一場暗自的較量,勝就要勝在看誰最會瞎編最會禍水東引。

編故事這種事情,聞人笑最擅長了。

她又補

充道:“準確地說,好像她們走後小姐我就再也沒見過了。”說著就看向身邊翡意,“後來入夜的時候翡意你有見她們回來過嗎?”

翡意一聽,如夢初醒地一拍掌,說道:“小姐這麽一提醒,好像她們真的沒有回來過,小姐的起居一向是奴婢在打理,所以並沒有過多地注意到她們,但平時每天晚上春喜和冬素都會清掃院落的,但那天院落卻無人打掃。”

欽國侯眼神一厲,掃向江氏,道:“春喜冬素是去過你那裏後就失蹤了嗎?”

江氏怔了怔,隻有順著故事再編下去,道:“她們是去過妾身苑裏,妾身隻是教她們一些道理,讓她們盡心盡力侍奉笑兒,隨後便讓她們回去了。”

聞人笑:“可是我沒見到人回來啊,是不是走夜路走多了,所以失足落水了,二娘你認為是這樣嗎?可栓在她們身上的麻繩又怎麽解釋,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謀害。”

聞人笑儼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倒真讓江氏有些心裏沒底。她小瞧了聞人笑,以為隻要將禍水引去折春苑,聞人笑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沒想到聞人笑又把禍水引回來了。江氏隻好幹巴巴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所以才想請老爺主持公道……”

聞人笑便忽然一臉悲色,道:“我忽然想起,昨夜有人跟我說起春喜和冬素時,我沒有當回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江氏渾身一震:“說什麽了?”

聞人笑摩挲著下巴,沉思道:“昨夜從膳廳到折春苑,遇到了一個丫鬟,說她看見過春喜和冬素,除了她們兩個,還有第三個人,當時我滿心以為又是二娘在教訓她們呢,現在想來極是蹊蹺,說不定那第三人便是殺害春喜和冬素的凶手。”

這時在池塘邊圍觀的家仆都被管家遣散,回去各幹各的,池塘邊就隻剩下欽國侯和一幹人等。

結果江氏一聽,隨即脫口就問出:“那丫鬟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