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都是給我挖坑噠_第89章 阮渣渣有救了
我頓時振奮起來了,心裏一激動,手腳就不老實了,一撲騰,身子就往下沉,嚇得我頓時不敢動了。
淤泥的流動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慢,等六十六叔能夠著我的腳脖子的時候,又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六十六叔拖著腳把我拽上去,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起來:“心肝!嚇死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真怕!我……我從來沒那麽怕過!”
我用黏滿淤泥的手拍著六十六叔的後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咱們快回家吧!”
白術眉頭一皺:“回家?”
我點頭:“嗯,回家,不去滄州了。”
六十六叔連連點頭:“對,回家!找劉大夫來給你看看,這都快兩天兩夜了,你又剛剛生了一場大病,還是回家養著好!”
白術卻是滿眼清明,目光淩厲地看著我,沉聲道:“你要?”
我立即打斷,淡聲道:“夫子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心肝,你!”白術怒道,“你要救他?”
六十六叔一臉茫然,抹了一把眼淚,呆呆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回家,把阮夫子帶來,丟進沼澤裏。”我笑笑,“阮夫子是跟六十六叔一起上的青山,廢了一隻腳,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怕不得千恨萬恨,她又不能恨別人,那便隻有算在六十六叔頭上了。”
六十六叔呆呆地點頭,驀地歡喜起來:“你是說,把阮夫子丟進沼澤裏,用沼澤裏的淤泥來治他的腳?”
“盡人事,聽天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隻是既然有希望,總歸是要試試的。”我故作淡然,“其實阮郎歸是死是活,與我無關,隻是他不能在辛家傷,更不能與六十六叔一道的時候傷,這個鍋,咱們辛家不背。”
白術的神色漸漸鬆弛下來,道:“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回去吧!”
我最怕的就是萬一白術不樂意,暗地
裏下一把黑手,那就弄巧成拙了,因此才會將救治阮郎歸的腳傷推脫在六十六叔身上,但願白術不會多想。
原本對於白術,我是挺厭惡的,如今聽了他的故事,我卻開始害怕了,這人時而溫柔如水,時而陰寒如冰,太過反複無常,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啥時候就會把我炸得碎成渣渣。
上去的時候,我活蹦亂跳的像隻剛出生的羊羔子,他倆卻萎靡不振,跟條死狗似的,我越發覺得這沼澤是個寶貝,阮郎歸的腳十有八九是有門道了。
回到馬車上,吃了些幹糧,我們立刻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來時四天的路程,回去居然隻用了一天,進城的時候,天還沒全黑。
這真是歸心似箭了!
我暗暗好笑,想不到我居然會為了死對頭阮渣渣這麽火燒眉毛,拚死拚活地趕路,生怕多耽擱一時半刻。
我去見了太爺爺,簡單說明情況,立刻讓人將阮郎歸抬上馬車,那廝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仍舊是一副低沉頹廢的狀態,被人搬來弄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因為阮郎歸腳傷嚴重,我們不得不放慢速度,兩輛馬車連夜出城,第二天傍晚才趕到沼澤邊。
我吩咐兩個車夫將阮郎歸抬到沼澤邊,掄圓了胳膊將他用力扔了出去,阮郎歸落在沼澤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噗”,隨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阮郎歸的右腳猛然一踢,接著,他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心肝,你做什麽捉弄他?放在邊上不就行了?”六十六叔有些不滿,皺著眉頭道,“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我嘻嘻一笑,道:“他害我吃了那麽多苦頭,我逮著機會能不修理他?”看六十六叔變了臉色,我連忙收斂起嬉皮笑臉,道,“放到邊上,他就會一直在邊上停著,咱們都不知道這個沼澤要怎麽用,但是狐狸是漂動的,我也是漂動的,大概要動起來才有效,我想,還是把他往裏麵扔一點兒好。”
六十六叔將信將疑,仍舊是滿眼“別為你的公報私仇找借口”的神情。我懶得搭理他,拿胳膊肘子撞了撞白術,道:“夫子,你是打仗的,一定很會打獵,你帶我去打兔子好不好?”
白術對於我的主動示好很欣喜,爽快地答應了,拉著我就走,我衝六十六叔眨了眨眼,笑道:“六十六叔,你就在這裏好好照顧你的阮夫子吧!”
我倆順著山穀一路摸索著走,我半開玩笑地說:“夫子,你這次可得看好我了,這要是再把我弄丟了,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白術臉上的興高采烈頓時凝固了,轉瞬間換上了一副尷尬之色,目光不自然地躲開了,訕訕道:“那個……上次純屬意外,我碰到了一隻帶崽的狐狸,火紅色的皮毛,可漂亮了,想著抓了來,大狐狸皮可以給你做個圍脖,小崽子可以讓你養著玩,沒想到追出去老遠,迷了路。等我找到咱們分開的地方,你已經不見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可現在聽到白術這樣說,我還是比較安慰的,起碼他沒有故意丟下我。
“後來我找了很久,方圓十裏都找過了,一直到天色全黑,我知道單憑自己不可能找到你了,這才下山求助。心肝,我一直很後悔,我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荒山野嶺上,我真該死!”白術越說越懊惱,劈手甩了自己一巴掌,似乎覺得不過癮,劈裏啪啦一陣,左右開弓,等我回過神來攔他的時候,他那張英俊白皙的臉已經腫成豬頭了。
現在的人啊!一言不合就扇自己巴掌,白術這樣,六十六叔也這樣,真是沒救了!
我無奈地搖頭歎氣,蹦躂到前麵,仰著臉搜尋樹上的鳥窩。
我是慣會淘氣的,上山打獵,下水摸魚,爬樹掏鳥窩,樣樣在行,白術直著眼睛看我瘋玩,一臉不可思議。等我將自己弄得渾身髒汙,跟個皮猴子似的,他突然歎了口氣,連連搖頭,一句話就氣得我毫不猶豫將一個鳥窩扣在了他腦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