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都是給我挖坑噠_第72章 阮渣渣悲催了

我越發疑惑了,六十六叔咬牙切齒地咒罵:“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否則爺弄死他!”

我擺擺手,打斷六十六叔的複仇宣言:“你是跟阮渣渣一起出門的,他呢?去哪兒了?”

六十六叔聞言,一拍後腦勺,叫道:“呀!我怎麽把這麽大的事兒給忘了?阮夫子還被夾子夾著呢!”

我不解地問:“夾子?什麽夾子?”

“捕獸夾呀!夾了起碼四個時辰,那隻腳也不知成什麽樣子了!”六十六叔火急火燎地一搓手,“快,快去救他!”

我頓時慌了,他是跟六十六叔一道出門的,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六十六叔脫不了幹係,更何況他是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真要是廢了一隻腳,這一生的前程也就徹底毀了。

找到阮渣渣並沒有費多大力,可找到之後,那才是真麻煩。

阮渣渣癱倒在地上,腳踝被一隻既大又沉重的捕獸夾夾住,血流了一地,捕獸夾鏽跡斑斑,牙口卻無比鋒利,根本沒法子下手掰。更要命的是,捕獸夾被一條鐵鏈連住,拴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樹根部。

“這是捕熊的夾子,隻能撬,不能掰,我就是為了找止血的藥草和撬夾子的鐵棒才會掉進陷阱裏的。”六十六叔一臉擔憂,卻又束手無策,垮著臉問我,“心肝,你們帶鐵棒了嗎?”

“我們出來找人,怎麽會帶鐵棒?”

我也急得不行,想著火把是棗木棍纏上布浸了桐油做成的,連忙讓人用棗木棍試試。

悲催的是,夾子鏽得太厲害,根本撬不動,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拿桐油一點一點浸潤夾子的卡口處,試了好幾次才撬開。

阮渣渣臉色鐵青,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額頭與脖頸的青筋暴突,仿佛隨時會爆炸一般,但他全程都繃著臉沒吭聲,這倒令我刮目相看。

不愧是死人堆裏打過滾的,就是硬氣!

直到把夾子取出來,我才敢湊上去問一句“你還能撐得住麽”,不料,一直瞪大眼睛的阮渣渣

在聽到我問話之後,居然悶哼一聲暈菜了。

把阮郎歸抬到家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召了劉大夫來治傷,那廝居然捋著山羊胡子直搖頭,連聲歎道:“唉!可惜!真是可惜了!傷在腳踝,耽擱的時間又長,這隻腳算是廢了!”

我頓時怒了,正要發火,突然想起來劉大夫的醫術一向很好,醫德也還靠譜,絕不會信口開河。若是他說沒治了,那十有八九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劉大夫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說:“聽說宮裏的李太醫是骨科聖手,小姐不如去請李太醫來瞧瞧,興許……還能有幾分轉圜的餘地。”

這話說得很勉強,很明顯,劉大夫也沒抱希望,這句話隻不過是為了暫時安撫我罷了。但我卻如獲至寶,連忙讓人去請李太醫。

不料今夜卻是李太醫當值,留在太醫院不能出來。我雖然麵子大,可也不敢借用擔著公職的太醫。心急火燎地等了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宮門大開的時候,連忙馬不停蹄地進了宮。

換班的時間還沒到,我等不下去了,直接衝進東宮把黎昭從被窩裏拽起來,急火火地讓他指派李太醫去辛府救人。

黎昭也沒多問,二話不說吩咐狗蛋去辦了,我就要走,他卻拖著我的手臂不讓我走,眼睛還沒睜開呢,那一張嬉皮笑臉卻已經十足十了:“怎麽著?這一大早的就害了相思病,連我起床都等不及了?”

我一巴掌扇過去,板著臉道:“別鬧,等著救命呢!”

黎昭悻悻地鬆開手,撇撇嘴:“去吧!去吧!瞧你那火燒屁股的樣兒!”

我拔腿就跑,連道別都沒顧得上,黎昭衝著我的背影大聲喊道:“唉!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心,爺要一具行屍走肉有什麽意思?”

……

我搓了搓手臂,滿滿的都是雞皮疙瘩,黎昭這貨一定是最近少兒不宜的書看多了,居然說這種肉麻的話!

我到家的時候,李太醫已經收工了,正一臉凝重地在房裏坐著喝茶,見我過去,沒等我

開口就站起身來,歎道:“阮世子傷口太深,又處在關節處,流血過多,拖得時間太長,這隻腳……唉!”

我心口一緊,連聲問道:“有救麽?”

李太醫歎口氣,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他這麽一搖一點再一搖的,我心髒病都快嚇出來了。

“太醫,您這是……”六十六叔急得滿頭大汗,連聲催問。

李太醫微微閉了閉眼,滿目悲憫:“阮世子十三歲跟著寧國侯馳騁沙場,身經大小二十餘戰,英勇剽悍,銳不可當,隻是以後……”

“以後……打不了仗了麽?”我呆呆地問,戰場之於將軍,就如水之於魚,那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李太醫搖頭長歎:“縱然華佗在世,也不過能使阮世子的腳正常走路,能夠不瘸不拐已經是千難萬難,若要疆場廝殺,隻有等著來世了!”

我心裏頓時拔涼拔涼的,身子一晃,後腰撞到了桌角上,卻沒感覺到疼,滿心裏都是惋惜和同情,先前與阮郎歸的深仇大恨,在他遭遇天大的不幸麵前,一下子就冰消瓦解了。

送走李太醫,六十六叔抱著頭坐在台階上,愧疚地說:“都怪我!我要是先回府喊人,阮夫子的腳一定有救的!”

我拍拍六十六叔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你也不知道自己會掉進陷阱裏。”

六十六叔抱著腦袋,痛苦地說:“我聽說青山上有幾種草藥治內傷效果奇妙無比,就想去找找看,去跟阮夫子告假,他說要與我一同去,於是……”

“草藥?辛家藥鋪什麽草藥沒有?”我皺眉,“你聽誰說的?”

不對!

我心裏驀地敲起了警鍾,阮郎歸被捕獸夾困住了,六十六叔被陷阱困住了,同樣是被困,待遇卻千差萬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阮郎歸被捕獸夾傷了腳,是意外,還是人為?

那個陷阱到底是用來招待誰的?六十六叔?還是阮郎歸?又有誰知道他們會去那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