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82章 真真假假
接過尉遲冥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她又道：“我娘當年是早產，產前摔了一跤傷了身子，產時身邊敵人環繞，穩婆也不知能不能信得過，產後會出意外其實並不是意外，把這種人為的災難硬加到一個口不能言無法反駁的嬰兒身上，果真是好手段；至於胎記也不是真的胎記，而是中了毒，天知道在一個嬰兒身上下毒是何目的；還有，我之所以沒有符力不能修行，是被古明輝親手封了筋脈，古二小姐，若是你一出生就被人封了筋脈毀了符力，你也會是個廢人；最後一句更搞笑，近期相府接連被盜，作案的又不是我，為什麽要把這件事算在我頭上？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命？‘冰雪聰明’的古二小姐，聽了我的回答，你可明白了你說的話有多蒼白多自欺欺人？”
放軟身子靠進尉遲冥懷中，她不給古菲然開口的機會，又接著說道：“還有，古二小姐，既然你認定我惡，你貴，那你怎麽證明你貴？前者，我一出生就是相府嫡長女，而你，隻是一個‘庶’出的二小姐罷了，再欺負我又如何，我仍舊是‘嫡’，你仍舊是‘庶’，哪怕我現在離開相府了，你也還是個‘庶’；現在，我是冥王妃，而你，還是個‘庶’，你有哪點比我貴？”
“古凝霜！你別太過分了！”古菲然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腦袋上頂著的庶字，現在被她字字句句地指著說，還每句都特意加重，氣得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你強詞奪理！這件事前有神人預言，後有爹爹親言，你再狡辯也沒有用！我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你是嬰孩時我也尚小，我怎麽陷害你？而且這‘貴’，指的是品格，指的是命運，不是身份！”
她氣得要死，古凝霜卻還是老神在在，心平氣和：“古二小姐這麽激動做什麽，我隻是就事論事，提出疑點，並沒有說是你陷害我，你心虛什麽？關於預言的這事兒吧，還真不怪你，那不是你說的，也不是你做的，你隻是在後來的歲月裏欺負我踐踏我想我死搶我的東西罷了。”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麽？當年我娘早產，生下我後就撒手西去了，隻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我，古明輝將我丟進廢院任我自生自滅，不聞不問後，你們就盯上了我娘的嫁妝，因為那些都是我的東西，你隻是一個‘庶’女，邊兒都摸不到，隻有我死了，你們才能名正言順地霸占，這就是你的品格，搶別人的東西，處心積慮地取代我，這樣的品格還真是高貴啊！”
“至於古明輝為什麽會這樣對我，現在我來回答你的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他恨我娘！當年年輕時的古明輝一貧如洗兩袖清風，是靠著我娘的財勢和聰明才智將他送上這宰相之位的，當上宰相後，他心裏不高興了，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聰明更有本事，不想讓別人說他是吃軟飯的，所以他恨我娘
，下狠心害我娘早產，又設計讓我背上惡名，想慢慢折磨死我，隻有我也死了，這件事才不會再被人提起，才能掩蓋住他那顆無能又肮髒的心！”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我命不該絕，被淩虐十六年後，我站起來了！站到了人前站到了陽光下！於是他慌了，怕了，怕我會找他報仇，奪回屬於我的東西，所以他自編自導，謊稱相府被盜，又把這莫須有的惡名栽在我頭上！我看穿了他的伎倆，知道他容不下我，主動求退，我甚至說了隻要能脫離相府，我什麽也不要。”
“可他還是心虛，還是不肯放過我，幸虧我遇到了主持正義英明神武的冥殿下，他沒有因為我的容貌而嫌棄我，沒有被那些莫須有的傳言蒙蔽雙目，他透過表象看到了實質，所以他同情我憐惜我，為我主持公道，可是你們又憑空汙人清白，說我用不正當的手段蒙騙了冥殿下，還說我禍亂了冥殿下，你們隻管說著輕鬆，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蒙騙他禍亂他？冥殿下這麽英明睿智舉世無雙，豈會如凡人一樣輕易被蒙蔽被禍亂？”
“依我看，真正蒙騙人禍亂人的人，應該是你古二小姐吧？你借著美色遊走在各皇子間，卻又不給明確答複，收下所有皇子的心意與他們每個人都交好卻一概不作出回應，不顧及皇子間的兄弟情，隻管玩你的曖昧，讓各皇子心生芥蒂，你說，你意欲何為？”
“還有，那日的拍賣會，皇子們還不知道吧，那雙疾風靴，就是我娘的嫁妝之一，是古明輝送到萬寶齋去拍賣的，古二小姐一番攪合，既賣了六十萬金幣又讓四皇子當眾將疾風靴送給她，人，財，麵子一樣不落，真是好算計啊！還有，上次的黑衣盜賊，我請冥幫我查了，是相府的人！”
“相府真是唱得一手好戲啊，賊喊捉賊，心大得連幾位皇子的寶貝都吞了，冥告訴我，相府本想將這件事再栽到我頭上的，因為當時隻有我和冥沒被盜，這不是僥幸，這是相府故意為之！幸好被冥識破救了我，不然我被推到幾位皇子的對立麵，就是被推到青焰國的對立麵，你們叫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與國家對抗？這不是要逼死我嗎？相府，真的是好品格，好貴的品格！”
“這些事我本不想說出來，畢竟我也姓古嘛，說出來我都覺得丟臉，可是有些人不這麽想啊，她以為她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做了壞事還要充聖女，哼，我長得醜又怎樣，大家都知道有一句話，越漂亮的東西才越有毒！”
她劈裏啪啦地一口氣說完，硬是沒給古菲然打斷的機會，他們不是想抹黑她麽？來啊，大家一起來，誰怕誰？她不是不會說漂亮話，她隻是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但既然別人步步緊逼，她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段話多半是事實，有憑有據，又穿插
了小部分的顛倒黑白，銜接自然，行雲流水，讓人挑不出疑點，這段話傳出去，相府不臭她就不姓古！以往他們隻是在青焰國京城裏敗壞她的名聲，現在她卻是在各國家各門派麵前大揭秘，在場的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江湖中最快的就是傳言，這下子，相府絕對是飄臭十裏，比長沙臭豆腐還臭一百倍！還有，這段話一出，她不信各皇子不會對相府產生芥蒂猜疑！
想了想，她再補一句：“拍賣會和黑衣盜賊的事都剛過不久，有據可查，當年古明輝怎麽當上宰相的事也不止一個人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總好過有些人嘴巴一張就是神人預言天定命格之類的屁話空話，有本事，拿出我是禍亂命格的證據來啊！”
尉遲冥立即遞上杯子，滿眼笑意：“霜兒，喝點水慢慢說，事實是不怕人去查的。”
“唉，憋了十六年，我也是太激動了。”她接過水杯，默默潤喉，等著看效果。
眾人聽到此處，也終於明白了事情始末，不外乎就是正妻妾室間爭寵奪位禍及子女的尋常戲碼罷了，不過那古明輝也真是人渣，忘恩負義就算了，還竟然連自己的妻子女兒都容不下，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倒好，做的事樁樁件件簡直是心狠手辣喪心病狂，還有這古菲然，也不是個好東西，竟敢將幾個皇子玩弄於股掌間。
裕豐大陸雖然以武為尊，對男女大防相對開放，對女子的要求也相對寬鬆，但一個女子公然周旋於幾個皇子間玩曖昧，簡直是傷風敗俗水性楊花，眾人都對古菲然投去鄙夷嫌惡的眼光。
有冥殿下作保，眾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相信了古凝霜的話，在眾人心裏，冥殿下高高在上神秘莫測，聲威如日中天，根本不屑於汙蔑一個小小的庶女。
聽到古凝霜將事情完全捅破，還顛倒黑白地亂說一通，自己又一時拿不出有力的反駁證據，古菲然慌了，全身冰涼，連忙轉頭看向四皇子：“四皇子，事情不是這樣的，這隻是她胡亂栽贓……”
“哼。”四皇子嫌惡地撇過臉去：那日拍賣會，古菲然的確數次開口抬價，也數次挑撥離間，他才會一再出價，最後花了十倍的錢買了那雙讓他憋悶的疾風靴送給她，原本以為她是他內定的皇子妃，送了就送了，卻不想那本就是相府之物！還有那黑衣盜賊，連他的空間物都偷走了，相府，好大的膽子！竟敢連他都耍！古凝霜言之鑿鑿，想來不會是假的，何況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麽秘事，一查便知。
其他皇子，太子也都厭惡地看著她，古凝霜說得沒錯，這幾年古菲然的確是有如花蝴蝶般遊走在他們中間，跟誰都有往來，跟誰的關係都不錯，卻也跟誰都沒有承諾，往常覺得她才情滿溢八麵玲瓏，現在想來根本是另有所圖水性楊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