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戲
“嘩啦！”楊小樂冒出水麵，大口喘息，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濕意的空氣。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方才明白不要錢的空氣是多麽的珍貴和可愛。
喘息了一小會兒，他的呼吸才終於平緩過來，耳邊突兀傳來的聲音幾乎將他嚇了個半死：“楊小樂！原來真的是你潛進來了！”
是清雪的聲音！楊小樂頭皮發麻，全身寒毛豎立，勉強抬頭，對著一臉怒意的清雪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清雪師姐，怎麽會這麽巧？”
他在說話之間眼珠四轉，已經將周圍情況看了個大概，在他的眼前隻有清雪一個人，也就是說如果和清雪溝通得當的話，說不定還可以逢凶化吉。
“鏘！”冰藍長劍出鞘，寒光閃過，架到了楊小樂的脖子上。
楊小樂從未見過清雪如此憤怒的表情，心知肯定是自己的行為觸犯了對方的底線。但事已至此，想辦法蒙混過關才是道理。
“殺了我吧！清雪師姐你應該殺我！我也應該死！”楊小樂兵行險著，眼中霧氣升騰，刻意將自己的脖子往對方長劍上湊了湊，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就像是垂死的土狗一般委屈可憐。
清雪呆了呆，完全沒有想到一向以無賴無恥為榮的楊小樂會有現在這表情和語氣，就像是一個人在臨死之前大徹大悟，對自己人生所經曆過的一些錯誤有了最深刻的認知和後悔。
“用你的長劍在我脖子上割下去吧！不要再猶豫了！”眼淚滾出楊小樂的眼眶，流過他髒兮兮的臉，滴落到霧氣升騰的池水中。
“我知道清雪師姐你一向對我都有誤解，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作任何解釋都是多餘的！我天生就是一個命賤的人，能來到清流宗，能和清雪師姐共度一段快樂而美好的時光，我已經死而無憾了。隻是希望在我死後，清雪師姐能將我帶回故鄉，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清雪銀牙緊咬，似乎有些猶豫。眼前的楊小樂表情豐富到位，與淫賊似乎有些差別。
“你為什麽要做這麽無恥的事情！”清雪緊了緊手中的劍，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似乎在等楊小樂的理由。
楊小樂察言觀色，立即打蛇隨棍上，伸手抹去眼淚，搖頭慘笑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找到我的那隻老鼠才進來的，清雪師姐相信麽？”
清雪也聽過楊小樂以木牌換取了一隻垂死的老鼠的事情，聞言半信半疑，長劍在不知不覺中移開了少許：“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也絕對不應該進來的！你應該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隻有女弟子才可以進來，誰知道這裏竟然是……”楊小樂伸手捂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唉！反正我也不想解釋了！清雪師姐殺了我吧！就算你不殺我，此事如果傳出去，我也會自殺以謝天下的！”
“沒有找到？不可能，淫賊肯定還在石林中，我們再找找！”聲音傳來，腳步越來越近。
楊小樂心中焦急萬分，臉上卻全是對生死已經毫不在意的模樣，他已經盡力最大努力去表演，不成功便成仁。
楊小樂心跳如鼓，等待清雪做出決
定。不過他倒是有把握自己剛才的完美表演可以打動對方。
“我暫且相信你的話！如果日後讓我發現有半分虛假，我第一個取你性命！”清雪咬了咬銀牙，似乎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長劍收入鞘中，伸手推了楊小樂一把：“躲到池水中，一切我會應付！”
“哈哈！老子果然是個天才，這樣也行！”楊小樂心中振奮得意，表情鄭重地點頭道：“有清雪師姐的信任，小弟我死而無憾！”說完立即鑽入水中，片刻也沒有停留。
他剛剛入水，十多個搜索淫賊下落的女弟子已經來到，看到清雪站在水池邊，領頭的女弟子疑惑道：“清雪師姐也在找淫賊麽？”
“嗯。”清雪淡淡的應了一聲，絕美的容顏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羞紅，這是根本不會說謊話的她首次說謊，表情自然不可能有楊小樂那麽到位。
幸好整個洗塵池白霧繚繞，加上對方沒有注意到清雪臉上的紅暈，更不會懷疑她所說的話，當下點頭道：“這個淫賊應該沒有跑多遠，清雪師姐如果看到他的話請立即出手將他拿下！”
清雪再應了一聲，不再答話，低低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連鞘長劍，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我長見識了！”老鬼嘲笑聲音在楊小樂心中響起：“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可以反白為黑，顛倒是非，佩服，佩服！”
楊小樂盤坐在兩三米深的水池底，不理會對方的嘲諷，哂笑回應道：“你懂什麽？這叫見機行事！就像是你用力量去解決問題，而我卻是用腦子去解決問題一樣。”
“好好修煉吧！以你的天賦和根骨，如果肯刻苦修煉，日後必定會成為翻雲覆雨的大人物的！”老鬼難得鄭重其事的說話：“要知道腦子能解決問題固然很好，但如果無法解決呢？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我的意思的，自己好好想想吧！”
楊小樂當沒聽到，隻盼著上方清雪能夠快點解決問題。
十多名女弟子快速離去之後，又等了一會兒，清雪才讓楊小樂出現，後者露出水麵後又裝作一副心力交瘁的表情，趴在水池邊喘息道：“現在怎麽辦？就算躲過了她們的搜索，但我始終無法離開這裏，如果被人發現清雪師姐護著我，恐怕師姐你又要被懲罰了。這樣吧！反正我都無法走脫，不如師姐將我交出去！”
已經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更改，清雪淡淡道：“你放心！我自然有方法帶你出去的！”
楊小樂以退為進，巴不得如此，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你的檢查已經通過了，師傅有沒有重新加固封印？”清雪示意楊小樂離開水池，帶著他沿著洗塵池邊緣前進，前方出現了一塊幾十米高的岩石。
“我不知道，當時我嚇得要死，後來掌門又說我通過了！”楊小樂心中清楚當時沒有通過的後果，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他也懶得再去追究。
兩人在岩石下方停下，清雪伸手在岩石上輕輕敲打，輕微的響聲傳來，清雪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這塊岩石有蹊蹺？”楊小樂猜到了大半，連忙伸手幫忙，終於在下方的側麵敲打出了不
同的聲音，這是輕微的空蕩聲音，代表著岩石的這個位置的後方是空的。
察覺到楊小樂有些詫異的表情，清雪淡淡道：“洗塵池不是隨時都可以來的，那時候靈雨喜歡這裏，便偷偷在這裏開了一條通道。”
靈雨是黃字院的，離這裏又遠，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條通道是清雪還有其他女弟子幫她開的。不過楊小樂也懶得說破，看清雪伸手用力推去，岩石往裏麵陷進去，露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小洞。
“去吧！記得我說過的話！”清雪推了楊小樂一把後轉身離去，似乎心中對自己放走楊小樂還有一點點猶豫和懷疑。
這是一個漆黑狹窄的洞子，不過好在女孩子比較細心，洞子底部早已鋪滿了柔軟的幹草，令楊小樂低腰爬行之間之間舒適了許多。
出洞後是一片小樹林，楊小樂頗為眼熟，原來正是距離靈雨修煉之處外的樹林。幾棵大樹生得密集，中間藤蔓纏繞，加上這個地方是屬於靈雨的，因此倒是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小靈雨倒是懂得享受，有事無事跑去洗塵池洗澡。”楊小樂鑽出藤蔓草叢頗為狼狽，心中想的全是以後有機會和幾姝鴛鴦戲水的絕美畫麵。
煩惱之事在心中永遠都不要逗留太久，這是他從小便學會的道理。即便是挨餓受凍也永遠要保持一顆樂觀的心，即便是強裝出來的。
庭院中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音，楊小樂剛剛走到庭院門口便看到了靈雨正將手中一疊符咒拋起，靈氣灌入，符咒閃亮，化作火焰、閃電、寒冰等不同屬性地攻擊落下，在庭院地麵炸開。
碎石泥塵到處飛濺，楊小樂不慎被一塊碎石濺到臉上，發出哎喲慘叫，揉著臉苦笑不已：“小靈雨的修為又有長進了，光是這塊碎石便讓我差點重傷吐血了。”
靈雨沒好氣地道：“胡說八道，人家的實力還差的太遠了！還有幾天就是同門測試了，人家可不想在初選的時候就被淘汰呢！”
顯然她已經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符咒，此刻她嬌美的臉上有著幾分尚未褪去的紅暈，原本光潔的額頭上多出了不少香汗，額頭和鬢間發絲微亂，令原本顯得有些青澀的她多出了幾分成熟的伍媚。
楊小樂看得心中發癢，嘿嘿笑著岔開話題：“小靈雨真的很漂亮呢！這樣吧！我吃點虧，要是這次你沒有贏得同門境界，那我便娶了你，也算是有個安慰獎了。”
靈雨臉色更紅，啐了一口：“再胡說八道，人家就不理你了！油腔滑調的樣子真的很讓人討厭！”
“我這叫做真誠！”楊小樂正色糾正道：“我自小便是以真誠待人，從來不懂得說假話，更不會去學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做一個帶著麵具的人！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有一點點成見，但等以後你清楚我的為人之後，必定會後悔現在冤枉了我！”
靈雨不想和他鬥嘴，轉移話題道：“你不是也要參加同門競技麽？為什麽抓緊時間修煉呢？光是我們黃字院中就有很多實力很強的人，別到時候初選就被淘汰了！”
楊小樂愕然道：“我什麽時候要參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