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曉蘭赴約
去年以來，張家才和生產隊長呂玉冰帶領一群社員家屬在紅水河灘岸邊開采了一個小煤窯。這個小煤窯的勞動力主要以礦裏的退休老工人和家屬生產隊社員為主。礦務局開展高產時，局機關的部分管理人員不再需要去距離局部較遠的其他礦下井參加高產，而就近到下塘礦小煤窯產煤，方便了許多。
由於這兒煤田是解放前的殘采區，去年冬天采空區打通了暗河，沒想到暗河卻與紅水河貫通。結果，夏季河水上漲了，隻能撤退井下設備。等到來年10月份後河水退落後，才能恢複小煤窯生產。
這天早晨，張家才和一群家屬下井接班來了。
在井下上夜班的呂玉冰推著一輛滿載煤炭的礦車來到下平台，她看見張家才來了，打招呼道：“張師傅，這麽早就下井來了哇。”
“嘿，不早啦。呂隊長，你們該下班了。”
“好的，我們馬上就走。”
“當頭頂板沒有什麽變化吧？”
“沒有，我們已經打了兩個棚架支護頂板。”呂玉冰說。
不一會兒，巷道遠處，燈光閃爍，一群社員家屬和退休老工人談笑風生，從當頭裏麵走出來。她們和大井的采煤工一樣，一個個臉上黑不溜瞅的。
小煤窯的生產設備比較簡陋。每天的產量也就六、七十噸。如果突擊搞高產，日產量可達到八十噸以上。一個月下來，產量也達到兩千多噸，為礦裏增加了產量。為此，楊礦長十分滿意。
同樣，局銷售處的黎炳山更是滿意。他滿意的主要原因是這個小井口生產的煤炭質量特別優，熱值可達到5000大卡以上。因此，噸煤銷售價比大井的還高，而且供不應求，前來駕駛卡車來采購煤炭的客戶，大都指名要下塘礦小煤窯的煤。
這天早上，原在外地一家氮肥廠擔任采購員張二民，一下帶來5部大卡車來到礦務局銷售處，對黎炳山說：“黎處長，我們又專程來采購你們下塘礦小煤窯生產的煤炭了。”
“這次計劃要多少？”
張二民從手提包內將一份銀行轉帳支票放在他辦公桌上麵，說：“這個月你們下塘礦小煤窯的產量我們全包了！”
“什麽，你們全包了？”
“是的，這是我們的預付款支票20萬元。”張二民的語氣透出一副大款的派頭。
原來，張二民經過多年采購煤炭，對這項工作積累了經驗。半年前，他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自個兒搞起了調煤生意。
他每每把采購到的優質煤運到他的煤場，和劣質煤混合調配，然後把煤運到廣東賣高價，大賺了一把，很快他就發了。
調了幾個地方的煤炭，他發現高峰礦務局下塘礦的煤質特別上乘，尤其是最近在紅水河灘岸邊開采的小煤窯，那兒的煤炭晶晶發亮，毛重很輕。價格雖然昂貴一點，但是經過和劣質煤調配，結果提高了連劣質煤的質量等級，從而價格也提高了。
經過如此調配一下，他的煤場中轉站好象他手中的魔棒，劣質煤轉眼間也變成了優質煤，從中賺到了可觀的差價利潤。
因
此，張二民很喜歡采購下塘礦小煤窯的煤。因此，他這回前來調煤，二話沒說就當場開出大筆訂單。
黎炳山聽罷，他作不了主，難為情地說：“張先生，很抱歉，下塘礦小煤窯的煤不能全部買給你們啊！”
“為什麽？”
“這是商業機密，當然不可能告訴你。”
“既然是你們的商業秘密，那我就不問了。不過，我們可以在原來每噸煤銷價的基礎上再提高10％，這下可以了吧！”
“不行啊，每個礦的煤價已經事先由局裏確定好了的，我不能擅自同意加價。”黎炳山說。
張二民困惑不解：“你們挖煤的難道不想多一點賺錢嗎？我們客戶主動給你們加價10％，這可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啊！”
這時，張曉蘭有事前來找黎炳山，張二民認識張曉蘭，於是對她說：“張小姐，我們這次來貴單位，打算包購下塘礦小煤窯一個月的全部產量。你老爸不是在小煤窯帶班的嗎，我打算在每次噸煤的價格上主動提高10％，作為對你老爸他們多超產的激勵基金，你看可以不？”
張曉蘭一聽，說：“好哇，張先生，你的這個主意挺有創意的，客戶主動掏錢給企業生產人員作獎勵基金，旨在激勵大夥兒多產煤，多超產，以達滿足客戶需求的目的。”
“對對對，我設想就是這個意思。”
張曉蘭望著黎炳山，說：“黎處長，你就大膽與張先生他們簽訂購銷合同吧。反正供應小煤窯一個月的產量也就2000來噸，就權把張先生他們的做法當作新時期生產經營新模式的試點，在探索中摸著石頭過河。”
還是年輕人頭腦靈活，反應敏捷，對於改革開放出現的新事物就靈活地套用新的理論觀點。黎炳山不得不佩服張曉蘭，答應道：“好吧，就當作瞎子摸著石頭過河吧。”
“當然，張先生他們主動提高銷價的部分可以不在礦務局銷售價格內結算，而是由他們寫一份這筆款項用途的說明交給礦方保存備案，並且由他們轉帳到下塘礦生產隊財務部門單獨專款專用。”
黎炳山想了一下，覺得張曉蘭聰明，把問題考慮得很慎密細致，這樣做可以避開違反企業財經製度之嫌，又可以增加員工收入。
末了，他對張二民說，“這次就暫時供給你們2000噸煤炭吧。至於下個月是否還履行這樣的措施，就看這項措施所產生的效應如何？”
於是，黎炳山當即與張二民簽訂了購銷合同。
半個小時後，黎炳山把張二民帶到下塘礦生產隊財務，剛下夜班回來的呂玉冰顧不上休息，正在忙著結帳。她既是生產隊長，同時還兼當生產隊會計。
黎炳山把事由向她妻子敘說一遍。
呂玉冰聽罷，高興地說：“好哇，這筆激勵基金雖然不多，但其產生的作用不可小覷，即使每人每月多增加二、三十塊錢，也是很大的動力呢！”
隨之，張二民將2萬元的激勵基金轉帳支票交給呂玉冰。呂玉冰寫好會計憑證後，將轉帳支票交給出納員入帳。
黎炳山隨著張二民的
卡車一行來到河邊小煤窯，準備裝煤。
在煤場，恰好碰對下塘礦礦長楊開礦剛從井下走出地麵。
原來，楊礦長經常在休息時間到小煤窯走一走，看一看。他很重視小井口的安全問題。盡管井下每個班都有經驗豐富的退休老工人帶班，但他還是不放心，對於安全上的事情，他認為就是不要分份內份外，作為一礦之長，更應該把安全管理放在第一位。
黎炳山叫一聲：“楊礦長，你昨天晚上不是下井上夜班嗎，今天怎麽還不休息啊？”
楊礦長說：“噢，我先來看看，等一會兒再回去睡覺。”
井口旁邊一個社員告訴黎炳山說，自從小煤窯開工產煤後，楊礦長每天都來這兒下井轉一圈。
黎炳山很為楊礦長對安全生產十分負責任的行為敬佩。隨後，他把張二民主動拿出2萬元錢作為激勵基金，用於鼓勵社員家屬多超產的舉動說出來。
楊開礦聽完，興奮地說：“好哇，改革開放新時期，需要轉變思想觀念。隻要有利於把企業經濟搞上去，有利於增加職工收入，就是要敢於闖，敢於做，敢於摸索出一條新路子來！”
黎炳山先前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沒想，楊礦長和張曉蘭的說法不謀而合。看來，他的思想觀念真的落伍了，跟不上新形勢的發展了。
楊礦長說罷，他緊緊握著張二民的手，說：“張先生，你放心，我們保證給你供應2000噸優質煤！”
張二民說：“楊礦長，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雙方共贏！”
“好好好，彼此互利互惠！”楊礦長連連應諾。
一個小時後，張二民帶來的5輛大卡車把煤場的存煤幾乎拉空了。楊礦長和黎炳山分別與張二民握手告別。稍會兒，兩人也離開了小煤窯。
傍晚，太陽剛剛落山不久，張家才下班回到家中，張曉蘭上前興奮地對他說：“爸，今天老客戶張二民主動拿出2萬場外錢作為你們多超產的激勵基金，你知道了嗎？”
“噢，方才在井口就聽說了。我已經對前來上中班的社員、退休老工人說了，大夥兒情緒高漲呢！”
“爸，那你們就要多超產哦，這個月保證供應足夠2000噸煤給張二民。”
“放心吧。我們煤礦工人向來說話算數！”張家才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好象在向自己女兒表決心似的。
這時，張偉軍和田芳芳也一塊來了。
田芳芳主動向張父問好。接著，她對張曉蘭說：“曉蘭姐，你今晚打扮的好漂亮，是不是要出去約會呀？”
張曉蘭笑道：“再漂亮也比不上你呀，你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
田芳芳說：“曉蘭姐，你現在也很年輕啊！”
“好啦，芳芳，你慢慢玩，我先出去了。”隨後，她拿起一本雜誌走了。
張曉蘭出去後，田芳芳關心地問：“偉軍，你知道曉蘭姐的男朋友是誰不？”
張偉軍搖搖頭，說：“我聽我老媽說，我姐最近又吃回草了。”
“吃回頭草，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