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逼迫借錢
夏去秋來，日子過得飛快。
王文科和白素玉的感情也越來越深了。這天中班，輪到他休息。他來到銀行，把女友叫出來，說：“素玉，你看，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們去民政局登記吧。”
白素玉有點難為情地說：“文科，前兩天我把我和你相處的事情對媽媽說了，她不同意，她嫌你是挖煤的。”
王文科一聽，眼睛睜大了：“什麽，你老媽不同意？”
“沒法子啊，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和她說，可老媽就是不同意。我有什麽法子，我又不能不聽她的。”
“晚上你帶我到你家去，我當麵和她說。如今都八十年代了，戀愛自由，婚姻自由，還想包庇女兒的婚姻，太封建了！”王文科滿肚子怨氣。
“好吧。如果你能說服我老媽，我就和你去辦理登記手續。”
當即，兩人約定好見麵的地點。
晚上7點，這對戀人準時來到約定地方。白素玉對他說：“文科，方才我跟我老媽說了，你要來我們家。”
“你媽怎麽說？”王文科問。
“她說，你要來就來，當麵把事情講清楚更好。”
不一會兒，王文科跟著白素玉來到了她家。家裏就女主人一個人，白素玉父親出門玩去了。
“伯母，你好！”王文科有禮貌地打一聲招呼。
白母臉上顯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用鼻音輕輕“哼”一下，作為答應了。
白素玉沏一杯茶遞給男友，說：“文科，你坐下，先喝杯茶。”
王文科看見女友母親臉上鐵板一塊，硬繃繃的，一點沒有。如果從她冷漠的表情和白素玉溫柔的表情來判斷，簡直就不象是一對有著血緣關係的母女倆。他忍耐著心中的不愉快，繼續和顏悅色地說：“伯母，我和素玉戀愛了差不多一年，我很愛她，希望你成全我們的婚事。”
“好哇，我辛辛苦苦把女兒哺養長大成人，你要娶她為妻，現在就拿一萬元禮金來。”白母將一條長長的手臂伸到小夥子麵前，她把巴掌張得大大的。
“一萬元？”王文科聽她開口要這個數，眼睛都睜大了。
“是啊，就一萬元，一分錢也不能少！”
白素玉急了，連忙說：“媽，你這不是賣女兒嗎？我和文科是自由戀愛，不是買賣婚姻。”
王文科說：“伯母，我每月工資加獎金的收入還不到200元，我上哪兒弄這麽多錢給你啊？”
“我不管，你如果真的愛我女兒，那從現在起，你就開始多掙錢、多存錢，什麽時候攢夠這個數目，你就什麽時候娶我女兒！”白母的語氣很硬，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簡直就是拿起一塊石頭向小夥子砸過去。
母親的話砸在小夥子心頭上，同樣也疼痛在白素玉心靈深處。
“媽，你這不是坑文科嗎，他每月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存四、五年。如果叫他再等五年，我都變成老姑婆了！”白素玉懇求道。
“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的女兒即使到了30歲，也不愁嫁不出去的。”
白素玉看到母親如此苛刻，對於親情也看得那淡漠，忍不
住湧出傷感難過的淚水，她的視線一片模糊，那都是淚水浸泡的。
就這樣，一對戀人把口水都講幹了，還是無法說得通女主人。
王文科無奈，隻好告辭。
白素玉送他出門行走一段路。此時此刻，姑娘的心很受傷，她問道：“文科，怎麽辦啊，我老媽非要你當麵拿出一萬元交給她，不然她就是不同意我們倆的婚事！”
王文科想了想，說：“你老爸他態度如何？”
“不用問他了，他在家裏是嚴重的‘氣管炎’，平時什麽事情都聽我媽的，他根本作不了主！”
“素玉，你現在有多少存款，不如把你的錢和我的錢加在一塊，到時候你別告訴你老媽，等到我們領取了結婚證，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是知道了也晚了。”
白素玉說：“我參加工作時間短，存款不多，目前還不攢夠兩千元。”
王文科一臉苦容，歎氣道：“唉，我比存款比你還少得可憐呢。早知道這樣，我早點存錢就好了。”
“文科，別著急，我們隻能再耐心等兩、三年了。另外，我們再想法子向別人借一點，爭取盡快湊夠老媽提出的禮金數目。”
王文科無精打彩回到宿舍，想著那一萬塊錢的禮金成為他和白素玉結婚的一道難以逾越的萬丈溝壑，他恨不得把白母撕成碎片，可是，眼下他即使渾身是力氣，他也沒法子向那個可恨可惡的女人動手。
這些年來，他在戀愛問題上碰壁太多了，好不容易遇到性情溫柔、心地善良的白素玉姑娘，這才讓他第一次感受到戀愛期間的快樂時光。
為了獲得白姑娘的愛情，王文科努力改正以往吊兒郎當的壞習慣，每天上班來到井下，不用班長吩咐，就主動幹活。以前下井出來，衣裳從來沒有被汗水浸濕過。而現在，他每天幹得汗流浹背，滿臉沾著黑不溜瞅的煤塵。
從礦領導到班組工人，大夥兒都誇他變了，開始象人模人樣了。看到自己在職工群眾中漸漸留下了好印象，小夥子也感到挺欣慰的。
有一天，工區學習會結束，顧明把他留下來談心：“文科，這段日子以來大夥兒都說你變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變化的？”
王文科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嘿嘿，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友，媒婆幫我說了許多好話，還說我去年被礦裏評為先進生產工作者。她看到我的表現這麽優秀，才同意和我相處下去。我想，如果我再不好好幹活，重新做人，姑娘就隨時和我吹燈，所以……”
“所以，為了愛情，你就不怕苦髒累了，是不是？”
“工區長，你就別笑話我了。我以後每天下井好好幹活，難道你不高興麽？”
“嘿嘿，高興，高興，大夥兒都為你的進步感到高興呢。”
“真的嗎？”
“是的，大夥兒都誇你變了，看來愛情真的是一副靈丹妙藥哦！”顧明拍拍他的肩頭，鼓勵他道，“文科，繼續發揚成績，不要驕傲哦，相信姑娘肯定會把自己的一顆芳心交給你的，弟兄們都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說到這兒，王文科樂了。他興奮地說：“工區長，如果我真的和白
姑娘雙牽手踏上婚姻紅地毯的那一天，我保證讓你在婚宴上喝個醉！”
白素玉也從別的職工交談中了解到王文科思想上所發生的新變化，她感到很欣慰。那天晚上，她問他說：“文科，我聽說你最近比以前進步許多了，這麽說，以前你故意叫那個媒婆編假話哄我的，是不是？”
王文科“撲通”一下，急忙向白姑娘下跪認錯：“素玉，以前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叫媒婆說假話欺騙你的感情，我向你道歉！”
看見自己男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白素玉又是氣，又是怨，說：“你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我平時就看不慣軟骨頭的男人，何況你還是個煤礦工人呢！都說煤礦工人特別能戰鬥，在女性麵前難道你就是這麽個戰鬥的嗎？”
麵對白姑娘一番詰問，王文科無地自容，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沒麵子，恨不得地麵裂開一道縫，讓他鑽進去，把羞愧的臉麵隱藏起來。
然而，為了姑娘的愛情，他不得不站起來。他穩住一下內心的思緒，最後，鼓起勇氣懇求她說：“素玉，你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撒謊了。如果再對你撒謊，下井就被砸死！”
白素玉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微嗔道：“呸呸呸！瞧你說什麽呀，這些話不吉利，以後不準說了！”
“那我……我怎樣才能把心掏出來證明給你看呀？”
“好啦，我相信你。隻要你真心改正錯誤了，我會原諒你的！”
“啊，你真的原諒我了，我保證以後做一個好男人！”
春去秋來，這對戀人經過差不多一年時間的卿卿我我，感情已經到了瓜熟蒂落的收獲季節。白素玉已經同意和他去辦理登記結婚證。王文科看見白姑娘願意與他同結連理枝，興奮到晚上睡覺做夢都笑醒好幾回。
然而，他沒想到，好事多磨。他和白素玉的婚姻問題偏偏就卡在白素玉母親設下的一道障礙，她非讓他當即拿出一萬元現金作辛苦撫養女兒的禮金。我的天啊，這簡直是逼上梁山啊！王文科在心中暗暗叫苦。
天亮了，王文科厚著臉皮向本工區的工友開口借錢。這天早上，他首先對顧明說：“顧工區長，你手頭有錢不？”
顧明疑惑地說：“借錢，你開玩笑吧？”
“這哪是開玩笑啊，我是真的急用啊？”
“你每月收入差不多兩百塊大鈔，怎麽就花光用光了哇？”
“不是，我是有急事需要開支！”王文科急著說。
“有什麽急事啊？”
“我的嶽母娘開口索要一萬元禮金，不然就不準我和她女兒結婚。沒法子，我隻能向你借了。”
“我暈啊，我哪有那麽多的錢借給你啊？”
“你就借我三、五千吧。工區長，求求你了！”
顧明吐出滿肚子苦水：“文科，你以為我是開銀行的啊。我每個月的收入也比你多不了多少，除了買夠當月的飯菜票後，還要寄幾十塊錢回老家呢！目前手頭上幾乎沒有什麽餘錢啊，你找別人借吧！”
顧明走後，王文科看著他的背影，嗔憤地哼一聲：“你裝窮，我非要在你手中借到錢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