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命懸一線

在扔出匕首之前,任猛雨分明能夠感覺到張小光的那股龍虎之氣,在扔出匕首之後,他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張小光的那股氣息霎那間潰散!

身為一個久經沙場的練家子,最善於把握戰機,一有這種感覺,任猛雨突然就身子一縱,衝上前去。為了將更大的內力作用在手掌上,他多跑了幾步,並且高高躍起,將全身的力量都強加在手掌之上。

而後又以泰山壓頂之勢打向張小光的胸口。

張小光看到了,看到了對手快若閃電般的衝擊,看到了對方又高高的躍起,又看到對手的手掌直衝胸口而來,可是他感覺雙腿如同陷進淤泥一般已經拔不出來,甚至都無法動彈。

出於一種自衛的本能,他咬緊牙關,伸出雙手迎接這一掌。

砰!

一聲過後,張小光的身子又一次飛起,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在空中翻轉,而後重重地落在小床上,將小床哢嚓一聲壓為兩段,壓成塌陷。

與此同時,張小光感覺雙手都被震碎了,身上已經是毫無知覺,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兩股血水正從他的嘴角和鼻孔流出。

任猛雨殺得興起,根本沒有注意到房門已經被人推開,抓起地板上的匕首,反握在手,幾步衝到張小光身邊,高高舉起,狠狠朝著張小光的胸口刺去。

“哥!”

門前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呼聲,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刺耳。

張小光扭過頭,看到正是買酒回來的任柔雨!

“哥!”任柔雨又發出一聲尖叫,扔掉懷中的兩瓶二鍋頭,跑上去,一下趴到張小光身上,將他摟在懷中,而後扭頭衝任猛雨哭喊:“你想幹啥啊哥?你下半生還想在監獄裏度過嗎?”

任猛雨殺紅了眼,抓起她的胳膊往外麵拽,“快滾!我的事不要你管,給我滾!”

任柔雨一轉身抓住他握著匕首的手,哭道:“哥!你讓我滾到哪裏去?這麽多年,有人欺負我,有人傷害我,你在哪裏?你管過我嗎?你出獄之後,管過我嗎?當還有人欺負我的時候,你問過嗎?”

她伸手指向張小光,“是他!是他出手幫我,是他出手救我!是他幫你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你要是殺他,就先殺死我!”

她大哭著,用仇恨、堅毅的瞪著任猛雨,而後用盡全力掰起他的手,將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小妹!”

“你殺死我啊,反正我不想活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小妹!”

“任猛雨,你是怎麽答應爸媽的?你說你要好好做人!可你還是勾結那些惡人,為他們賣命!我不想看到你這樣,讓我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我死了,就再也不會為你難過了!”任柔雨像瘋了一般,歇斯底裏地尖叫、呼喊,用盡全身的力氣奪取任猛雨手掌的匕首,用盡全力地見不夠吧匕首刺進自己的胸口。

“小妹!”任猛雨緊緊地抓住匕首,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齜牙咧嘴地說道:“我知道胡美凱傷害你,我知道他都對你做的事,我要讓他付出代價,現在我就是掃除一切的障礙!他張小光就是我路上的障礙!”

“胡美凱犯的錯,你直接找胡美凱啊!你知道嗎?胡美凱把我玩夠了,就把我送給他的心腹,我不同意,他的心腹就天天騷擾我!是張小光將他們打跑,是張小光向他們發出不能再傷害我的警告!哥,是張小光在幫助你掃除障礙!當時你在哪裏?恐怕你正在和你的狐朋狗友們商量那些殺人的計劃吧?”

任猛雨一聽,怔住了。忽然感覺到任柔雨還在奪匕首,一把拽過,狠狠地扔到後窗外。

而後他扭頭看一眼張小光,轉身走向門口,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張醫生,你沒事吧?”任柔雨蹲下來,看向張小光。

張小光恍恍惚惚能夠看到眼前的情形,但是已經看不清任柔雨濕漉漉的臉了,而後他兩眼一閉,便昏睡過去。

無窮無盡的黑夜。

張小光在黑夜中跌落。

突然間,他看到黑夜被撕裂一道口子,一道刺眼的光明突然照來。

就在這光明中走來一個瘦高的身影,一身長袍,鶴發童顏,麵帶著慈祥,又帶著威嚴。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莊嚴的光輝,襯托得周圍的事物都是那麽渺小。

接著,他又看到一個黑臉少年跟著老者走出,在老者的訓誡下,他騰挪跳躍,修煉著一種產生了無數幻影的功法。

再接著,他看到那個黑臉少年跟著老者走進一間藥堂,跟隨老者學習醫病救人。在夕陽西下的河邊,老者說:“神農草隻是一個概念,你需要的是神農草本身。”

再接著,老者的身影不見了,隻剩下一個漸漸長大的少年。

第二天,上午九點鍾,張小光突然一夢醒來。

他感到頭疼欲裂,腹部刺痛,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捂著肚子坐起來。

一時更是頭暈眼花,眼前一會兒冒起金星,一會兒又黑漆漆的。由於堅持不住,他又重重地躺在床鋪上。

他清楚,挨了任猛雨的那一掌,自己不但喪失絕大部分修為,還受了很重的內傷。

“小光,你醒了!”坐在床頭的一個女孩子趕忙站起來攙扶他。

張小光看是柳茗雅,一愣,“茗雅,怎麽是你?”

他扭頭看了看,驚奇地發現,自己不在任柔雨的房間裏,也不在病房裏,而在自己的房間裏。

柳茗雅莞爾一笑,“昨晚上是柔雨給我打電話,我去接的你,就把你接到我這裏來了。我們倆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抬到車上的,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張小光顧不上自己,伸手抓住柳茗雅的手急問道:“那個女病人怎麽樣?”

“我聽柔雨說,那個女病人轉走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張小光一聽,伸出雙手摸起手機來,“我的手機呢?”

“我看沒電了,正給你充電呢,我拿過來。”柳茗雅走向床尾去拿手機。

張小光想坐起來,但是努力一番,發現自己連坐起來的能力都沒有了!

就這麽一個打擊,我就崩潰了?張小光喘著氣,想著休息一會兒再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打著點滴,問道:“茗雅,你給我輸的什麽藥?”

“把你拉回來,我和郭東幾個同事給你做了檢查,沒發現什麽大問題,我就讓郭東給你開了藥,都是消炎鎮痛的。”柳茗雅突然發現張小光拔掉針頭,驚問道:“小光,你怎麽拔掉了?”

“我不需要這一類的藥物,我知道我需要什麽。”張小光看柳茗雅走過來,伸出手接過手機,便撥打白雪凝的手機號碼。

柳茗雅把輸液瓶和輸液管都收起來,放在一邊的櫃子上,輕聲道:“小光,你需要什麽藥物,我去買。”

“沒事的,我房間裏麵放的有些藥草,一會兒我會服下的。”張小光聽手機通了,眼前立即浮現出白雪凝忙忙碌碌的身影來,問道:“白隊長,

那病人現在是不是還命懸一線?”

“沒事了小光,現在已經轉到153軍區醫院了,早已經醒了,安全方麵根本不需要擔心!對了小光,你怎麽樣啊?”電話裏傳出白雪凝關切的聲音。

“我沒事。”

“真的嗎?我看你昨晚上挺累的,像是都虛脫了。”

“白隊長,我真的沒事。”

“還白隊長呢!叫我雪凝不好聽啊?小光,真是辛苦你了,哪天我補償你啊。”電話裏的聲音變小了,白雪凝的聲音分明有羞澀的成分。

聽到白雪凝的聲音,柳茗雅柳眉一緊,心中疑惑道:白雪凝和小光的關係就變得這麽親密了?

張小光又問:“雪凝,病人哪天可以指證犯罪嫌疑人啊?”

電話裏回答道:“病人被折騰一番,現在很虛弱,這裏的醫生說她需要觀察三天。”

張小光點點頭,“雪凝,你給我查一查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丁主任,還有他那個助手,把他們的資料都給我。”

主要不是丁主任,而是那個助手,上一次對女病人下毒,分明使用的是巫蟲!

有毒的巫蟲!

在沈州市,能夠使用巫蟲的人可是極為少見!

“好的,我會的,資料一出來我就會給你打電話。小光,你還有事嗎?那邊有人在叫我。”電話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

“我沒事了雪凝,有事給我打電話。”張小光笑了笑,掛了電話。

現在女病人轉危為安,是他最高興的事,他覺得自己付出那麽多也值得了。此時他真想跳躍起來,高聲歡呼。

不過他還是關切地望向柳茗雅,問道:“茗雅,從半夜裏你一直陪我陪到現在嗎?”

“我是從半夜裏開始陪你,但是因為你沒有大礙,所以你休息的時候我也休息了。”

“那你早飯吃了嗎?”

“吃了,是同事送過來的。”柳茗雅抿嘴一笑,拉了拉肩膀上的粉紅色連衣裙,“你看,我看抽空回去衝個澡換身裙子呢?”

張小光這才放心,扭頭看向床頭櫃,“茗雅,打開第一層床頭櫃,把裏麵的藥丸遞給我。”

柳茗雅不再發愣,站起來走到床頭櫃邊,蹲下來打開第一層床頭櫃,看到裏麵擺放著一個個小藥瓶!

一個個像是鼻煙壺一般,都是極為精美,不過顏色各不相同。

“小光,這都是什麽藥?”柳茗雅一看十分好奇。

張小光回答:“都是我配的藥,把褐黃色藥瓶裏麵的藥倒出來六丸來。”

柳茗雅答應一聲,拿起其中一個褐黃色的藥瓶,打開來。在打開的一瞬,她立即聞到一股奇香,非常非常好聞,忍不住感歎道:“好香啊!這是什麽藥?”

“幾種藥材搭配在一起的草藥。”

“治什麽的?”

“治頭疼的,也治身子癱軟無力。”實際上這種藥物主要是治療內傷的,但是張小光為了保密,就說了一點皮毛的東西。

“我去倒水。”柳茗雅站起來。

“不用,我含在口中就行了。”張小光向柳茗雅伸出手。

“好啦,你張開嘴巴就行了。”柳茗雅笑了笑,捏起一丸,送到張小光的嘴邊。

張小光笑了笑,張開嘴巴,當柳茗雅把藥丸放在他口中時,他閉上嘴巴,把她的玉指含在了口中。

柳茗雅瞟他一眼,抿嘴一笑,“我的張醫生,你都快成植物人,還這麽不老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