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3章 鑽心的疼,他不要我了

地上的紙,淩亂的散了一地,簡溪彎曲著身體,吃力的伸出手,顫抖了好幾次,才將紙拿到自己眼前。

白紙黑字,所有的一切,盡數呈現在眼前。

他果然……還是知道了!

怪不得,會那麽生氣?

“厲聿寒,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簡溪抓著紙捂在自己心口,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來。

淚,肆無忌憚的滴在白紙上,濺濕了黑色的字,黑乎乎的一團暈染開來。

心裏也像是飄著一團墨,漆黑圍繞撕纏著自己,簡溪無論多麽努力的想要掙脫,都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層又一層的束縛,緊緊的……緊緊的纏繞著自己。

“厲聿寒,我是有原因,有苦衷的。”

“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傷我?”

簡溪抱著一團紙,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像是沒有意識般。

人,像是麻木的;也像是空洞的,眼神幾乎沒有任何焦點的凝聚在一個地方,虛無的放空。

所有的意識裏隻匯聚著一個念頭,厲聿寒走了!可能……真的再也不會要她了?

冷風,呼嘯而灌,簡溪全身冰冷。

不記得在地上頹坐了多久,簡溪輕輕動了下手指,找到一絲的意識,心裏的答案愈發變得清晰起來,不能……她不能讓厲聿寒走。

對……她要解釋,要把所有的前因後果,把她的為難,把她的絕境,把她的被逼無奈都告訴他,去獲得他的原諒。

簡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撿起地上的紙,隨後起身。

但……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加上身上已經凍得冰涼,簡溪站起來時狠狠踉蹌了一些,腳步刹不住的撞到旁邊的茶幾。

透明的玻璃杯摔下,尖銳的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

明明……鮮血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紅的觸目。

可是,簡溪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因為……心太疼太疼了,疼的她幾乎找不到其他任何觸覺。

顧不上其他,簡溪連鞋子都沒有穿,直接光著腳跑下樓梯,拉著大廳的傭人焦急的問:“厲聿寒呢?他呢?告訴我,他去了哪裏?”

“厲總出去了!”傭人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她的所有希望。

她還以為,不管厲聿寒多麽生氣,都不會真的離開,畢竟……這是他們的家啊,可是,他竟然真的毫不留情的就走了。

“厲聿寒,現在的你一定很討厭我,恨死我了吧!”簡溪閉上眼,淚水滾燙,從眼角滑落,蔓過嘴角流在頸子裏。

淚,灼熱;心,冰涼。

胸口處,簡溪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因為太疼了。

“厲聿寒,你又丟下我了。”簡溪輕聲道,目光看著大大打開的門,眼神空洞而無助,悲傷的讓人心疼。

簡溪邁開腳走出去,佟媽在身後叫:“少夫人,你要去哪裏,至少先穿上鞋子啊,這地上多冰多涼,你還感冒著,回頭別加重了。”

“不用了!”簡溪搖搖頭:“佟媽,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出去

轉一轉,不會走太遠的。”

“過一會,我就會回來了。”

“可是……”佟媽把鞋子放到簡溪麵前:“先把鞋子穿上吧!”

“我不想穿,就想光著腳!”簡溪道,穿著單薄的衣服就直接出了門,夜晚的涼風卷起她的衣裙,冷冷的吹,帶起了淒涼的褶皺和弧度。

簡溪用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臂膀,漫無目的的一步……一步走在門外。

到了門外,她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條直達別墅的路,她期待著……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厲聿寒並沒有走,或許……過一會他就會回來緊緊抱住她,搓著她的手給她取暖,抱著她說:“怎麽光著腳,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可是,簡溪望啊望,等啊等!

夜太黑了,她什麽都看不到,沒有車的聲音,沒有厲聿寒的身影,隻有濃濃的,無窮無盡的黑,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誘導著人。

簡溪笑了兩聲,轉過身去了別墅的花園。

入了夜,天氣愈發冷了起來,簡溪隨便在花園找了一個長椅,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坐在上麵。

夜風,冷的她全身發抖,可簡溪卻沒有一點要回去的意思。

佟媽拿了一件厚衣服過來,輕輕披在簡溪身上:“少夫人,先回去吧!少爺或許明天就會回來了!”

“夫妻嘛,總會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床頭吵架床尾合!”佟媽勸慰道。

簡溪搖搖頭,凍僵的聲音道:“不會了,他不會回來了!”

“佟媽,他不會原諒我了!”簡溪的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

厲聿寒的心也並不好受,辛辣的酒水,什麽也不管不顧的向嘴裏灌。

“老三怎麽呢?”林子初看向拽著他來酒吧的席墨北問。

席墨北歎了一口氣,又搖搖頭:“據我觀察,三哥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而且……很有可能是和三嫂有關,酒吧經理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三哥一進來就要了一整桌的酒。”

“幾十瓶白酒啊,簡直是喝死人的節奏。”

“怎麽這麽嚴重,到底出了什麽事?不是剛剛領證?”林子初皺眉。

席墨北攤攤手:“我也不知道,明明上次兩人還恩愛的虐狗,幾天不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進去看看再說吧!”林子初率先推開了門。

包房裏,兩人還沒有進去,就是迎麵而來的酒氣,酒瓶子倒了一地。

“老四,把燈打開!”林子初皺著眉道,濃烈的酒味快熏死人了。

席墨北打開包廂的燈,厲聿寒驟然置身在一片明晃晃的燈光中,非常不適應,拿手擋住了眼睛,又灌了一口酒,冷冷道:“關了。”

那語調真是冷的啊,席墨北饒是平日裏聽慣了,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林子初拎著一邊的酒瓶和厲聿寒碰了碰,仰頭就幹了一整瓶,隨後將酒瓶砸在桌上:“現在可以說了?”

“老三,這幾年,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林子初意味深長道。

厲聿寒自嘲的笑著:“何止你,我也從來沒允許過自己這樣!”

“三哥,到底發生了什麽?說出來,就沒有那麽難受了。”席墨北將滾落在地上的酒瓶拾起。

厲聿寒狠狠灌了一口,喝的太著急,酒水順著嘴角凶猛的流下來,徑直沒入胸膛。

“二哥,你有過深愛的女人,你應該懂這種感覺,哪怕她將你傷的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心疼的要裂開,卻還是沒辦法放手。”厲聿寒看向林子初,那雙眼睛裏幾分壓抑,幾分不舍,更多的是痛入心扉。

“你想聽我是怎麽紓解的嗎?”林子初拿了酒瓶,直接坐在厲聿寒身邊。

“怎麽解決的?”厲聿寒紅著眼睛問。

林子初兀自喝了一口:“最開始的時候,也是酗酒,失眠,甚至連打架鬥毆這樣的事,我都做過。”

說完,林子初笑笑:“很難相信吧,不過……那個時候年少輕狂,失去她的時候,心口像剜了一刀肉一樣,空落落的,怎麽都沒法填滿,後來忽然發現打架竟然是一件非常不錯的方式。”

席墨北好不容易撿完了地上的酒瓶,一聽到林子初這話,整個人就炸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二哥,您這麽矜貴優雅,風度翩翩的人,竟然也會打架鬥毆,我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有什麽不敢相信的?”林子初反問:“總之怎樣痛快,怎樣來。”

“那後來呢?”厲聿寒接著問。

“後來……”林子初長抒一口氣感歎道:“時間長了,離開的時間久了,兩人再也沒有見過一次麵,什麽忘不了?”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時間;也能撫平一切傷疤。”

厲聿寒搖搖頭,苦澀道:“不行的,這些對我不行,我是不可能放她離開的,就算彼此痛苦,我也要她牢牢呆在我的身邊。”

“我不可能會放開她!不可能!”厲聿寒堅定重複道。

喝到最後,三個人都有些喝大了,厲聿寒才吐出憋了一整夜的心事:“你們知道嗎?她結過婚?她……曾經嫁給了其他男人,還和那個男人有了一個孩子,孩子三歲了,可是……”

“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開她,她是我的老婆,這一輩子都注定是。”

“嗬嗬……簡溪,我不會放你離開!”厲聿寒伸手,眼前好像驟然浮現了她清晰的麵孔,可是……他的手指就快要觸碰上的時候,幻影驟然破碎了。

“原來不是真的,隻是我幻想的!”厲聿寒笑笑,終於不負重荷倒在了沙發上。

席墨北也早就醉倒了,林子初支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打了電話。

盛夜爵人來的時候,冷睨了一眼:“怎麽三個人都醉成這樣?”

“你們把老四打包帶走,老二的話,親自送到家裏。”盛夜爵條理清晰的逐一吩咐。

想到老三,他想起林子初剛剛的電話:“老三受了情傷,心情不太對。”

盛夜爵按壓了下凸凸跳著的太陽穴,抬手打了個電話:“過來一趟,這幾天手裏工作暫停,照顧老三幾天,他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注意提點些。”

“好,爵,我知道了,我馬上開車過來。”沈茵掛了電話,立馬就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