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55章 千夫所指，毒婦
郭權的一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恨恨瞪向巫月。
巫月若無其事的暗暗衝夜錦衣豎了豎大拇指，轉眸掃向眼周圍義憤填庸的人群，聲音又拔高了一些，“你們說得對，我們一定要抓到這凶手，無論他是誰。”
說著，巫月緩緩走近被袁寶製住的劉嚴正，“你可是京兆尹劉嚴正劉大人？”
劉嚴正血染的眸子一點點挪向巫月，卻隻怔怔望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向平安發過誓，一定要將凶手繩之於法，如此，他才肯閉的眼。所以，請你相信我。也請你如實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巫月定定鎖著劉嚴正，“你可是京兆尹劉嚴正劉大人？”
“是！”劉嚴正嘶啞著嗓子道。
“很好，”巫月轉眸望向秦玉蓮的宅院，“那你可知這院中死的女子叫什麽名字？和你，又是什麽關係？”
“她叫秦玉蓮，是我娘子。”劉嚴正緩緩一字、一字深情道。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臉色俱是一變。
“老爺……”郭雨薇帶著哭腔淒淒喚了一聲，踉踉蹌蹌走向他。
“她是你娘子，那我是誰？你告訴大家，我是誰？我是誰？”郭雨薇戳著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的吼道。
“姓劉的，”郭權的拳頭緊緊攥起，太陽穴處的青筋一跳一跳，“你府上的妾氏沒有十個也有八九個吧？怎麽又冒出一位娘子？你將我妹妹置於何地？姓劉的，你不要太忘恩負義！”
這句話話音一落，周圍人看劉嚴正的神色就愈發鄙夷了。牽著大黑的王二當下狠狠啐了口唾沫，“呸！看著一天天人模狗樣，原來是這麽個玩意。”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劉嚴正好似被這幾個字刺激，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巫月心中輕輕歎息一聲，繼續道，“劉大人，五年前，你高中狀元，騎馬遊街之時，郡主對你一見鍾情，隨後請求皇上賜婚，可有此事？”
劉嚴正緩緩點了點
頭。
“賜婚之後，秦玉蓮便去大理寺狀告你停妻再娶，可有此事？”
見劉嚴正點頭，巫月繼續問道，“那請問劉大人，秦玉蓮當時為何要撤回訴狀？而且據卷宗記載，秦玉蓮已然回鄉，為何又會出現在這石頭巷？”
“這事怪我。”回答的不是劉嚴正，而是滿臉淚痕的郭雨薇，“那天，晴空萬裏，他披紅掛彩高坐與白馬之上，神采飛揚、意氣風發。隻那麽一眼，我便認定了他。我發誓，此生，非他不嫁。”
好似又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郭雨薇的雙眸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回去之後我便求了父親，很快，賜婚的聖旨就下來了。而這個時候，秦姑娘突然出現，我才知道他已有了妻子。”
“我偷偷去找了秦姑娘，求她撤回訴狀，不然劉嚴正就會因欺君之罪而被斬首示眾。我答應秦姑娘，倘若她撤回訴狀，待此案風波之後，我願放棄郡主身份，與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後來，秦姑娘便撤回了狀子。”
在周遭的一片唏噓聲中，郭雨薇緩緩走向劉嚴正，“老爺，倘若我知道你已有妻子，又怎會如此冒失？這些年，對你，我一直心懷愧疚，也一直在彌補。”
“郡主，後來你可差人去接秦玉蓮？”巫月望向郭雨薇問道。
郭雨薇輕輕頷首，“有，但我派去的人卻沒有找到她，因為她根本沒有回鄉。若我知道秦姑娘就住在這裏，我早將她接去府上了，也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嗬！姓劉的，”郭權突然冷笑一聲，譏諷道，“歸根結底，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你害死了那女人和……”
“哥哥！你不要說了，”郭雨薇回眸嗔了一聲郭權，又望向神色巨變、失魂落魄的劉嚴正道，“老爺，你不要聽哥哥胡說。我相信，王爺一定會找到凶手的。老爺，雖然秦姑娘不在了，但你還有我，還有寶兒，還有府中的姐妹。”
“啪！啪！”巫月忽的一下一下擊起掌來，“好你個劉嚴正，
欺瞞郡主在前，停妻再娶在後，之後在外欺瞞發妻、在內欺哄郡主，荒淫無度，還欲要將為你生下孩子的妾氏賣入青樓……你，簡直就是個人渣、敗類！”
“對，敗類！”
“畜生！”
圍觀眾人也被劉嚴正的種種事跡激怒，若不是禁軍和差役阻攔，他們說不定已衝過來狠揍一頓這個薄幸郎了。
“巫月，”郭雨薇驟然轉身，張開雙臂將劉嚴正擋在身後，“本郡主不許你這樣說我家老爺。”
巫月唇角浮起一抹涼涼的笑意，目光越過郭雨薇看向她身後的劉嚴正，“劉大人，一個人想死，容易。一個人想活，很難、很難。一個人想要被人抹黑，容易。一個人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很難、很難。但再難，有的事，也要做。你那麽愛你的娘子，你說她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被氣的又活過來？”
她相信，昨晚她在屋頂看到的那種四目交匯的溫馨、愛意，不會是假的。
“你在說什麽？”郭雨薇怔怔望向巫月，一時鬧不清狀況，“本郡主怎麽聽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劉嚴正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竭嘶底裏、淚流滿麵、唇角染血。
那笑容，仿若落盡葉子的樹，淒涼的讓人心酸，那笑聲，悲嗆淒切，比哭聲更讓人心碎。
“老爺，老爺，你怎麽了？”郭雨薇驚慌的回身上下打量劉嚴正。
劉嚴正拂開郭雨薇攙扶的手，搖搖晃晃後退一步，抬手顫顫指向郭雨薇，“你這個毒婦！毒婦！”
眾人嘩然，郭雨薇更是一臉茫然，“老爺，你說什麽？”
“姓劉的，本將軍看你是活膩了！”郭權身形還未動，一把套著劍鞘的長劍便擋在了他身前。
“案子未結，郭將軍稍安勿躁。”夏輕歌陰柔的聲音隨後響起。
巫月瞥了眼目露凶光的郭權，轉眸望向妝容已花的郭雨薇一字一字道，“郡主，劉大人說你是毒婦。毒、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