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震怒
一番兵慌馬亂之後，綠兒總算是平安無事地睡著了，可是，佟映柔的心卻被憤怒燃燒著，怎樣都無法安眠。
黑夜靜靜地環線在屋外，屋裏一抹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著床上綠兒蒼白的小臉，隻瞧一眼，便足以讓佟映柔咬牙切齒。
該死！對付她也就算了，居然波及到綠兒，真當她是好捏的柿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
她佟映柔向來就不是個溫柔的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
不管是誰，惹到她，死定了！
就這樣，佟映柔被心裏的憤怒劫持了，一夜未眠，守在床前睜眼到天亮，身體疲憊了，可是，她的心卻一點也不困。
一直在床上沉睡的綠兒唇角逸出一聲輕吟，她立時俯身上前，“綠兒，你醒了嗎？”
聽到熟悉的呼喚聲，綠兒睜開酸澀的雙眸，許久才適應了眼前的光亮，看清了床前的人。
“小姐，您……沒事吧？”她隻記得自己嚐過湯藥之後，便腹痛如絞，再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點印象也沒有，看小姐好好地坐在床前，應該是沒有喝那碗湯藥吧！
幸好，中毒的人，是自己！
“綠兒，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那些女人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她，可是，卻波及了無辜的綠兒，真是該死！難道，非得要以這種行動來印證“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嗎？
她一夜未眠，早已將情況分析得透徹，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除了祈玉煙，不作第二人選！
或者，在她的心裏，已經肯定了祈玉煙就是下毒的凶手，現在缺少的，隻有證據！隻要她找到證據，一定要將她徹底擊敗，以冷昊軒的冷血程度，在真相麵前，必定會將那個女人趕出冷府。
如此一來，她和綠兒的敵人，便少了一個！不知不覺間，她早已將綠兒視作生死相依的同伴，甚至是親人，在這個世界裏，她無依無靠，除了綠兒和自己，她什麽都不剩了。
所以，無論是自己還是綠兒，她都沒打算讓這冷府的人傷害！
“小姐，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居然讓人在藥裏下了毒……”綠兒真是想不明白，從抓藥到煎藥再送到小姐手中，全都隻有她一個人接手，這毒……究竟是怎麽下進湯藥裏的？
莫非……抓來的藥材有問題？那可如何
是好，她總不能自己到山上去采藥吧！再說了，有些藥材，根本不是她能夠采集得到的，小姐的身子需要調養，這可是一天也耽誤不得。
“綠兒，你好好想想，在你煎藥的過程當中，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發生？比如說，有沒有人找過你？”佟映柔輕聲詢問著，讓綠兒回想前一天發生的事情，見綠兒蹙起了秀氣的眉頭，不由得一陣心疼，下意識地就想收回前言。
可是，綠兒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小姐，二奶奶的貼身婢女屏兒曾經找過我，可是……卻又沒說什麽正經事，隻簡單地聊了幾句就離開了，而且，我們就在小火爐的旁邊說話，那時候，應該沒有機會下毒才對……”
可是，除了那個時候，她已經想不起來有任何其他的機會了！
“不！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下的毒，幸好，你隻淺淺地嚐了一口，中毒不深，大夫說喝幾天藥就能解毒了！”隻要一想到大夫說過的話，佟映柔便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大夫說，隻要再多喝上幾口，綠兒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小姐，幸好，綠兒有嚐了一下，我可不希望小姐有事！”之前差一點就要生離死別在，綠兒仍舊心有餘悸，總擔心著眼前的一切會不會都是幻覺，待她一覺睡來，小姐……已經不在了。
她舉目無親，除了小姐，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在乎她！所以，無論如何，就算要她拚了性命也好，她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可是，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奴婢，在這莫大的冷府裏，到處都暗藏著殺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好小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傻丫頭，不準再說這樣的話！聽著，我佟映柔隻剩下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不準你離開我，不論如何，你都要陪著我一起……活下去！”然後，一起離開冷府，從此海闊天空，她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讓她們安身的處所。
“小姐……”綠兒感動得熱淚盈眶，雖然一直能感覺到佟映柔對她的重視，可是，卻難免有不真實的感覺，現在聽她親口說出，教她如何能夠不感動？
“喲！一大早就在這兒演大戲呢！瞧瞧你們主仆倆相依為命的德行，真是讓人覺得惡心！兩個人，一樣的賤呢！”門突然被打開來，祈玉煙惡毒的話語飄到了坦為，佟映柔沒有回頭，卻悄悄握緊了
雙拳。
冷靜，她必須要冷靜！
“二姐姐好興致，一大早便來妹妹院中問候，妹妹可真是愧不敢當呢！”待她開口說話時，聲音早已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甚至帶著幾分冷酷，連床上的綠兒，也不由得微微心驚，更真實地感覺到了佟映柔的變化。
她確實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佟映柔了！不論如何，這樣的變化，隻會教綠兒心喜，以前的主子，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被欺負得那樣淒慘。
“愧不敢當？妹妹若真有心，又怎會連回頭看姐姐一眼都不肯呢？可真真是驕傲得讓人嫉妒呢！”祈玉煙連諷帶刺地說著，心中卻是愈加憤怒了起來，若是以往，佟映柔是她最佳的出氣桶，就算差點丟了性命，她也仍舊敢相信，那個低賤的女人不敢有半分怨言。
可是，眼前的佟映柔，除了這副皮相，卻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完全無法看透，隻是短短的幾句話，便讓她覺得有些膽顫心驚起來，心中的不安迅速渲染開來，讓她真實地感覺到害怕。
甚至，已經讓她不由得懷疑，她這麽急著下手，是否做錯了！
“姐姐言重了，妹妹為了照顧婢女綠兒一夜未眠，此刻容顏憔悴，又怎敢轉過頭來讓失禮於姐姐呢！還請姐姐先回，待綠兒身子好些了，妹妹必當前往拜訪！”那時，我一定讓你再也囂張不起來！
“你……佟映柔，你跟床上的丫頭一樣卑賤，別以為還能整出什麽花招來，二奶奶我不怕你，記住，這就是惹我的下場，下一次，我可不保證，你們還能這般好運！”
祈玉煙惡狠狠地說完，便轉身揚長而去，這番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祈玉煙等於是已經親口承認了她的罪行，可是……卻完全不能成為證據，此時此刻，聽到的人隻有她們，說出去，就算有人相信也不足以定祈玉煙的罪。
“小姐，二奶奶她……真是太可怕了！”上次的荷花池事件已經讓小姐死了一回，時間隔不到一個月，她居然又下毒手，綠兒隻覺得心底一片寒涼，連呼喚都急促了起來。
“可怕？是嗎？我會讓她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有多嚴重！”佟映柔一陣沉默之後，臉上看不到一點怒火來，反倒是笑得冰冷邪然。
這樣的神情，綠兒從來沒有看到過，心裏不由得咯登一響。
小姐想要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