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叫海藍
究竟洗了有多久,文落落也記不清時間了。應該說從她醒來一直到酒店客房服務員進門打掃房間衛生她才從自我厭棄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服務員打掃衛浴時,著實嚇了一跳,壓根沒想到房間裏還有人。
文落落倚著牆壁,大約是洗的時間太長,又沒吃早飯,逼仄的浴室裏都是熱氣騰騰的霧氣,喘不過氣來是肯定的了。服務員大驚失色地看著眼前倚著牆壁的女人,她虛無的看著前方,整張小臉憋得通紅,而身上淋浴的水大得嚇人。
她趕緊打開浴室的門將她扶出門來,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空氣迅速充盈進大腦,她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許的亮光。服務員這才想起,她現在是不是屬於冒犯闖入客人的房間,立刻向她道歉:“小姐,我剛才進來打掃衛生之前是敲了門詢問過的,建您的房間好久沒有回答,才進來的,如果有打擾,請您多多諒解。”
文落落扶住洗刷台,拿起浴巾裹在身上,擺擺手表示沒有關係。浴巾即使裹得再緊,身子上的那些青紫色的吻痕仍隱隱可見,怵目驚心。服務員本無意去看她的身子,但是她的目光無意間落在她圓潤雪白的身體上,好奇之色還是顯然而見的出賣了她。文落落不去理會她好奇的心理,這種**留下的痕跡還需要好奇嗎?隻是別人不知道她在和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做那種事,**的很。
她洗刷好走出洗刷間,到臥室去翻找昨天的衣服,然而昨天的衣服已經早已不見蹤影。“媽的。”她忍不住暗罵道,這個該死的男人難道還有這種癖好,吃幹抹淨後居然把她的衣服也拿走了,這要她怎麽出門!總不能裹著浴巾跑出去吧,別人不認為她是瘋子才怪。
她坐在床沿前,雙手抵著額頭,為什麽昨晚她沒有在酒吧死了算了呢?她這副鬼樣子,除了自己嫌棄外,父母如果知道,她估計她應該隻剩下半條命,還有洛希,他會怎麽看?她覺得自己就要頭腦爆炸,腦漿迸裂了,昨晚一夜荒唐,夢裏貪歡,可是今早醒來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她真的很想大吼一聲,文落落你這是在給自己造什麽孽?
事情已經發生,再懊惱悔恨也無濟於事,而線下她最應該做的便是怎麽解決當下沒有衣服的情況。打死她也不會讓家裏來送衣服,所以家裏這條線路想都不用想。而她的朋友並不是很多,交心的也沒幾個可言,而且又不是周末,誰會和你關係鐵到翹班來給你送衣服,而唯一的兩個好友,一個趙昕薇已經定居在國外了,而另一個死黨薑怡前兩天剛送上飛機去香港出差了。她拿著手機,來回翻騰著電話薄,卻怎麽也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出來。
她對著電話怔仲間,手機的鈴聲已經響起,是她最不想接到的洛希。她按死之後,洛希又打過來,兩個人樂此不疲間,電話已經打了五遍。他一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至少今天他的電話從未間斷的撥給她。她掛死的原因很簡單,不知道怎麽麵對他,也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昨天他已經做好了選擇,而她昨天也在轉身間步入萬丈深淵,他們現在僅剩的關係也不過是上下級工作關係,她吸口氣,虛弱地笑了笑,還是接起電話。
電話裏洛希的聲音永遠都是溫吞帶有他特有的淡淡鼻音,那個聲音嘻嘻靜靜地傳進耳朵裏,進入過膜深處,似是詢問又似是自言自語:“落落
,你生氣了嗎,怎麽沒來上班?”他淺淺的歎口氣,電話裏有那種淡漠的無奈的稀稀疏疏的笑意,但是裏麵含有的卻是冷清的難過:“落落你一定是恨死我了對不對?怎麽辦落落,我總是讓你傷心,我想過放下你,放過自己,可是我總是做不到,怎麽辦落落?”他的聲音如蒙蒙細雨般陰霾的天空,讓文落落難以喘息,薑怡說文落落你愛慘了洛希,所以你活該這樣。是的,連上帝都看不下去,可她還是不願意清醒。
她抿緊了嘴,手機安靜地握在手裏,喉嚨裏卻是什麽都發不出來。洛希一直自言自語,對這電波對著空氣,聲音頹靡到極致。文落落沉下眼皮,狠了狠心,強行說道:“洛總,今天隻是我起晚了,一個小時後我到公司。”她冷清的笑了笑說:“洛總,昨天您已經又一次做好了選擇,我尊重您,我們就這樣吧。”
直到現在迷失自己,她才終於明白那些走遠逝去的東西,不管你再怎麽努力去抓它,結果也是徒勞。而現在,她用這幾天近乎癲狂的行為,也不過是祭奠那些年的美好,以及這三年的不甘心吧。
洛希在電話那邊久久沒有聲音,很久他才說:“落落,你知道的。”他的聲音艱澀壓抑,喉嚨裏很久才吐出:“我愛你,落落,再給我一點時間不可以嗎?”音波裏他的聲音像被打暈的顏色,灰白頹暗:“我已經決定給我們的未來了,落落,你再等等我好嗎?”
文落落的眼圈漸漸紅了,洛希的聲音裏的頹靡與希冀讓她難過,她仰仰頭,把眼裏的淚硬生生的逼回去:“洛希,你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我等呢,洛希,你告訴我,如果你愛我,為什麽三年前你為什麽那麽絕情呢,洛希,如果你有什麽苦衷可以對我說,可是為什麽什麽都不對我說,卻要我等呢!洛希,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洛希在電話那邊啞口無言,久久不說話,文落落苦笑了笑,她轉頭看向明媚的窗外,陽光正好,不著半分痕跡的打照在窗外的被修葺整齊地林木上,金色的光澤裏顯隱著樹葉由綠到黃再到淺灰的色澤,她怔怔的盯著樹葉,才想到這冬天被它的顏色渲染得真好。
她閉了閉眼,說:“洛希,我明白你,我們先不談這個好嗎?”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妥協讓步了。洛希沉吟一會說道:“汪氏下午三點要稿。你準備的解說詞怎麽樣了?”
“還好,你先看一看設計稿還有什麽修改的地方嗎,臻於完善的作品才是汪氏挑不出毛病的。”她想了想歎息道:“汪晨曦這家夥很挑剔,下午一定要搞定他。”
掛了電話,才想起衣服的事並沒有解決,她想了想,酒店裏應該有服裝店吧,先在那裏湊乎一下吧。她走到衣櫥前,拿起酒店的浴袍,先換上,問了一下打掃衛生的服務員,酒店內部的服裝店的位置,汲著拖鞋便走出了客房。
昨天那人出手還是相當闊氣的,這家酒店是京城頂級白金五星酒店。設施齊全,她走到大堂,舉目望去,大堂深處的外側全是世界頂級品牌,除了服裝店還有各種品牌的其他奢侈品,看來剛才自己是過慮了。她聳聳肩,穿過大堂,走了過去。
她一直低聳著腦袋往前走,直到大堂吧裏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緩緩抬起頭,隻見一個相貌美麗逼人著裝精致的女人向她緩緩走來。她疑惑的看著那個女人,在自
己少得可憐的朋友圈裏搜索了半天,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此人。她迷茫地看著他笑語妍妍的走過來。
美女走到她麵前,明眸皓齒傾城一笑,伸出藕段般的手,“你好,我叫海藍。”她笑容親切,落落大方,本來就是美女,文落落對她好感又增一分。
她回以溫和一笑,同樣伸出手說:“你好,我叫文落落。”她的疑惑還是未減,忍不住問道:“美女我們認識嗎?”
誰知,那美女微微挑眉反問道:“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要認識啊。”她狡黠的看著文落落說:“你是不是疑問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她故意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釣她胃口說:“我是掐指一算,算出來的。”說著她便咯咯的笑起來,文落落也不自覺的跟著嘴角上彎,這是個那女孩子真有意思,她對她的好印象又加了一分。
那閉月羞花的美女睜大眼睛,眼睛裏有探究:“你現在才起床嗎?你要去哪裏啊?”
文落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那美女自動歸結成她是這個點才起床,眼神裏流轉著莫見高深的光澤,文落落的臉更紅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去買衣服。”誰知那美女主動攬上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正巧我也是閑來沒事,我陪你去吧。”
她自告奮勇興高采烈,文落落也不好弗了她的意,兩個人便一起走向酒店裏的衣服店。文落落的衣服一向都以淑女大方得體為原則,文落落的眼睛最後鎖定一款channel秋冬連衣裙上,灰色的裙擺,上身是紅呢修身版,領子是複古的方領,她正要服務員幫忙包起來,而在一旁同樣是選衣服的海藍,拿起一件鏤空透視人魚裙在身上比量問她道:“親愛的,這件怎麽樣?”
那件衣服是選用絲綢為原料,但是剪裁大膽新穎別出風格,配以豪放的色彩渲染,在海藍這樣嬌豔的美人身上比量竟有說不出的韻味。文落落這樣的女生看著她都覺得真美,抿抿唇點點頭,哪料,海藍直接把衣服塞給她,推她進試衣間:“你去試一試這件,我感覺很適合你呢,你穿了絕對奪人眼目。”
文落落咬咬唇,海藍見她猶豫,勸服道:“就你剛才那件衣服,也不過是徒有名牌,保守的要死,我是女的都不喜歡,要是男的指定更不會喜歡的。你穿穿試試,如果好的話,放在衣櫥裏觀賞也不錯啊。”
她強行把文落落推進試衣間,文落落這種大家閨秀,怎麽也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這件衣服極其好看,她想了想思量再三,又不一定非得買,便換了下來。她對著鏡子細細觀賞鏡子裏的女人,膚如雪白,散亂的頭發被隨意的挽了個發髻,一雙大大的眼睛美眸流盼,娜立體鏤空裙,將她完美的腰線展露無疑,超低V領的的領口將她凸顯的愈發迷人,可是脖沿處卻是兩條青紫的荊痕,蜿蜒猙獰,她下意識的去遮掩,她正手忙腳亂時,海藍甜美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親愛的,換好沒,我瞧瞧是不是特別美。”
她說著,便是敲門,文落落剛打開門她就把她拉出去對著鏡子得意的說:“我就知道好看,來,讓我仔細瞧瞧。”她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細細看起來,直到她的目光落在她蜿蜒如飛龍的荊痕上,眼裏的凶光一點點一點點變深,她的笑容仍是明媚不可方物,可是你細細看去竟是慘雜了說不清的噬人心魂的淬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