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公病重

“爹，我回來了，爹。”淩夫人衝到蘇立的病床前，老夫花白了的鬢發，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臉孔也很是清臒，瘦削的惹人心酸。

“外公，外公，你睜開眼睛看看曦兒，曦兒回來看您了呢。”曦兒眼見外公病重若此，淚止不住地落下。

“嶽父大人，嶽父大人。”淩太傅的也是滿臉擔憂。

年邁的中堂大人，漸漸轉醒過來，“丫頭，你回來了。”淩夫人蘇妍是蘇大人的獨女，真真是掌上明珠一般的嬌寵。

“爹，爹，女兒不孝，女兒回來晚了。”本來蘇妍一度勸父親留在自己身邊好方便照應，可蘇立在朝為官幾十載，年事已高，便思念故土，想回到揚州過幾年自在日子，女兒女婿便拗他不過，隻好依了他。這蘇大人，一向身子骨很是強健的，幾年不見，竟消瘦至此，蘇妍心中不禁大慟。

“曦兒，我的小曦兒，快讓外公仔細瞧瞧。”說著蘇立便急欲坐起來，“外公，您別起來了，你躺著吧。”“扶我起來，妍兒。”蘇立吩咐道。

“瞧瞧，我們的小曦兒都長成大姑娘了呢，出落得這樣漂亮，比你娘當年還漂亮呢。”

“爹爹。”即便是做了娘親的人，在自己爹爹麵前，也總還是有小孩兒心性的。

“都當娘的人了，還這麽慣愛撒嬌的。這些年，辛苦你了。”蘇立的眼光轉移到淩蕭身上，望著自己的得意門生，他把至愛的女兒托付給了他，果然，他沒有辜負他。

“老師。”他的眼睛有些潮，他握了握淩蕭的手，那曾經蒼勁有力的手，什麽時候起竟變得這樣虛弱無力了，淩蕭的心不免抽痛。

“外公，你不要說太多的話，您歇歇。”曦兒貼心地說道。

“外公怕現在不和我的曦兒多說幾句，以後就機會不多了。”

“咳咳咳……”蘇立又是一陣猛咳，蘇妍掏了手帕，遞給爹爹，有血，接過來的時候，蘇妍心中一驚，淩蕭也看到了，心中難受極了。

“外公，您別亂說，外公，您的病兒根本沒事兒的，隻要好好將養著，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現在冬日裏天氣不好，等把這段兒熬過去了，外公您就會好起來的。”

“嗬嗬，我的小曦兒說會好，外公就一定會好起來。”

“爹爹，您別說這麽多話了，陳媽，把爹爹的藥端上來。”

“是，小姐。”陳媽是蘇家的忠仆，是蘇夫人當年的陪嫁，後嫁與了蘇立的侍從蘇果，為蘇家奉獻了一輩子。

“記得去給秋兒的案上上香。”這麽多年了，爹爹還是這樣，從來不忘了娘親，一刻不曾忘。

“丫頭，我最近總夢著你娘，她一個人在那邊好孤單……咳咳咳。”

“爹爹，你好好歇著，我就在這兒守著您，你睡一會兒吧，別傷神了。”

“好，我就先歇一會兒。”蘇立的話音漸漸微弱下來，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夫君，我真的很擔心，爹爹他……”蘇妍已是泣不成聲了。

“沒事兒，一切有我在，不要急，咱們還有希望的，不要太傷懷，嶽父大人看到了要傷心的。”

“是是是，你說得對，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淩夫人強裝鎮定。

淩曦許久沒回這揚州的宅子了，外公最是風雅之士，這宅子名為留園，園中遍植各種花木，這初冬時節，早已是一片蕭條不堪了，“木棉。”這南國的木棉比北地的生得更好，隻是，也空有枯落在地的巨型花朵了，淩曦不禁思念起宮裏的他來了，他是否知道自己的事，是否也正在想著她，是否還記得他說過的話……

鶴氅毳疏無實事，木棉花冷得虛名。她還是喜歡櫻花，尤喜落櫻，來去無聲，不似木棉般壯懷，卻是綿柔又細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