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薄言采之

共工羲和珊瑚夫人終於出現，他們坐在正座。

完羌軒轅見了共工羲，想到我方才的那句“哥哥”之言，神態已經是輕鬆了不少。

他說道：“方才我帶了些人來，實在是我不知情況。差點被人欺騙。”

當下，便將接到一封神秘書信之事，說了出來。

我接口道：“那封信呢？”完羌軒轅隨口就說：“正在我懷中。”

說完，他便將這封信給我看，我不看則已，一看這熟悉的字跡，大驚失色，手裏端著的杯子也微微晃動，心中困惑不解。

完羌軒轅看出來了，問我：“鳳凰，你怎麽了，這封信有見過？”

“沒，沒有，我哪裏見過。我隻是好奇。”我搪塞過去。

想來，他總有他的原因吧！這世上我最該信任的人，就是他呀。

完羌軒轅對著共工羲說道：“你是怎麽知道，鳳凰在那驛路的！”

共工羲道：“說來也巧，那天早晨，我按時去附近郊外打獵，已經打到了頭山雞，我想，或許今天不會有什麽收獲了，哪裏知道，居然此時我麵前出現一隻金色的豹子，我好奇心起，便隨著那豹子一直走，不料就一直走到那驛路上。正好看到了受傷昏迷中的鳳凰。”

“豹子？”我喃喃自語。那隻從小就在飯後陪我和公孫信散步的豹子，其實人人都說它是豹子，但是我知道，它其實是頭永遠也長不大的小老虎，隻是長得像豹子罷了。

共工羲看出我神色有異，關切地問我道：“鳳凰，你到底怎麽了，怎麽這樣的反常？”

“沒……沒什麽，我應該是累了吧。你們先聊著吧，我還是出去走走。”

“也好，鳳凰，多躺著倒是存食，不如出去多多走動為好。”珊瑚也關切地看著我。

完羌軒轅默默看了看我，沒有說什麽，看著我走出去。

外麵的風的確又漸漸變得柔和了，我卻愈來愈煩悶。現在看來，義父、公孫大哥似乎都參與此事，可是我和他們都是一起的，懷疑他們，不就是懷疑我自己麽？

我甩甩頭，就在殿子前後來來回回毫無目的地走著。

我還能依稀聽到大殿之內，共

工羲和完羌軒轅的對話。

“共工兄，你是怎麽醫治好鳳凰的。我很好奇。”是完羌軒轅誠懇的聲音。

“如果說，我答應了鳳凰的要求，現在還不想告訴你，你會接受嗎？”這是我的哥哥共工羲。過了半響，他又說道：“完羌兄，我覺得你的路子不對，你把鳳凰推得愈來愈近，她好像就會離你越來越遠。”

完羌軒轅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我……也並沒有其他法子，你知道……麵對鳳凰這樣的女人……我是有多難！”

共工羲就和完羌軒轅沉默了片刻，接著就是宮女侍衛上酒菜的腳步聲。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我靠在宮牆一角邊，默默出神。

“在想什麽呢？或許什麽都不要想最好。”我一看，是珊瑚，她這話既像是對我說，也想是對她自己所說。

“既然是人，怎麽能夠不想呢？不想事情，腦細胞會死的。”我朝她笑笑。

她納悶了，說道：“腦細胞，那是你的什麽人呀。我雖然才認識你不久，可是依著共工羲的緣故，我已經知道了是哪些人使你煩惱了！”她朝我笑笑。

我也笑了，說道：“是嗎，那你倒是說說，什麽人是我煩惱？”

“這個還用說麽？第一是完羌軒轅，第二麽，便是共工羲說過的公孫將軍。隻是我不知，在你的心中，究竟誰重些，誰又輕些？”

同是女人，我在她身邊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嫂子，難道你看不出來麽？”

珊瑚笑了，說道：“我本愚笨，我猜不出。不妨你將心事說出來，與我聽聽，我給你解解看。”

我便對著那宮牆的一角，低下頭說道：“好嫂子，我和那完羌軒轅是同床異夢，若不是為了答應義父，我也不會來到滇國。我被他生生捆縛著，來去不自由。他也是同樣為著報複我，你可知，如今他滇國的宮中又納了一位新夫人，他不喜歡我，我想離開他，可是是命運的劫數將我和他在一起，我想，對他和我而言，這實在是一件最痛苦不過的事情！”我唉聲歎氣地說著。

珊瑚在一旁也認真地聆聽著，她看著我說：“或許，是完羌軒轅有什麽苦衷呢？我看他倒是很緊張你。”

“緊張？那是因為我對他而言，還有利用價值。而將我永遠困在他的身邊，便是他報複我的手段，他認為，我是殺害他父親的真凶，其實我要是去殺死一個人，何須用這樣不光明的手段？”

珊瑚看著我說道：“可是完羌軒轅不相信你。”

我頓了頓又說道：“他信不信我不要緊，隻要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行。我問心無愧。”

珊瑚停了停，想想還是說道：“那麽，公孫將軍在你心中又如何呢？”

我聽了公孫信的名字，麵色不禁微笑了起來，說道：“公孫將軍，和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他自然待我極好，什麽都包容我。”我看了看珊瑚，又說道：“他說，他一直在等著我。”

我心中想著公孫信，心中便更主觀地相信，偷襲之事和公孫信無半點關係了。

珊瑚看著我笑了笑說：“如此說來，在你的心中，是公孫信為重了，完羌軒轅輕了。”

我鬱悶地看著珊瑚，說道：“嫂子，在我的心中，重來沒有過完羌軒轅的分量，他在我心中是負能量，大大的負能量，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此生永永遠遠沒有見過他，從來沒有。”我不管珊瑚到底懂不懂“負能量”的涵義，隻是咬牙切齒地說著。

珊瑚歎息著，對我說道：“沒想到，你的心中，這兩人的分量是這樣的。”

“不錯，完羌軒轅怎麽能和我的公孫大哥相比，從我第一天來滇國，他就不停地羞辱嘲笑我，一直到現在。我是在他身邊過了怎樣的五年！”

“鳳凰，我的可憐的妹妹，隻是你現在還在完羌軒轅身邊，凡是都要小心點兒呀。”珊瑚囑咐。

“我知道。五年之內，我不會離開滇國。這是義父對我的囑咐。”

“鳳凰，我和共工羲都盼著你以後能早點來黑孫。但是我知道，什麽人都幫不了你，羲也是為你擔心，雖然都知道你堅強勇敢，但是還是為你擔心。”

“哎，你們多餘的啦，你看，我大難不死，不是活的好好的麽！”

珊瑚便輕輕撫了撫我的背。

而此刻，宮殿的角落，我和珊瑚的對話全部一字不落地給一個人聽去了……完羌軒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