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涼台中遇佳友
吃完飯，告別了老夫人，少奶奶和丫鬟們紛紛出了大堂。林暮寒和翠柳剛剛走出小廳，進入穿堂。大少奶奶秦露苔和和三少奶奶蘇寒煙便跟了上來。
林暮寒見到這二人，心裏自然不快。不過，到也沒在臉上表露出來，隻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妹妹，剛才在宴席上，姐姐我不是存心給妹妹難堪，婉婷的脾氣，妹妹也是知道的，向來，嗬，我是怕妹妹吃虧，所以才有意出言袒護婉婷，為的是她能消消氣，也就會少為難妹妹一些，忘妹妹不要多心才好。”秦露苔麵帶微笑，向林暮寒解釋。林暮寒心想，不愧是相府的大少奶奶，說起話來，也顯得那麽知書達禮。雖然，秦露苔並非是真心為自己著想。不過，既然別人都那麽有風度，自己斷然也不可失了風度，於是，便道：“姐姐哪裏的話，今日之事，本是妹妹不好，婉婷也並非有意要推那丫鬟入水，隻是，妹妹一時糊塗，所以才出言衝撞了婉婷，事後，妹妹已然後悔，希望婉婷妹妹不會計教才好。”
“想必婉婷消氣之後，已然不會再去記恨妹妹，婉婷雖然脾氣不好，可心胸到也不算狹窄，何況，剛才在宴席之上，妹妹已經忍讓再三，婉婷再怎麽刁鑽，也斷然不會抓不住事與妹妹糾纏不休。不過，妹妹大病初愈，凡事還得隱忍才是，以免動火傷身啦。”秦露苔的警醒之意，林暮寒自然明白，再心裏，便更加覺得此人不是善類，所以，心裏也謹慎起來，便道：“多謝姐姐提醒！”
秦露苔將林暮寒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還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樣子，尤其是她那乖巧可人的模樣，與之前並無兩樣，哪像他們的“如鬼神附體”那般可怕，怕也是聳人聽聞罷了。於是，便不屑地笑了一下，道：“我們走！”
看著秦露苔和蘇寒煙離去的背影，林暮寒在心裏罵了差不多一個“去年賣了個表！”可是，身在這種地方，難免會遇見一些不想見到的人。不過，管他呢，隻要自己心裏放得下就好。於是，便對翠柳說：“剛吃完飯，回去也是無聊，不如到處走走吧！最好是找一個安靜的地
方。”
翠柳道：“是！”
於是，翠柳帶著林暮寒往西麵的清風台走去。清風台是專們供人乘涼的地方，那裏地勢偏高，又是迎著風口，夏季淡熱，而清風台便正是一個散熱的好去處。白天，府裏的主子下人們都喜歡跑到這裏。隻是夜晚稍稍有些偏涼，到此處來的到是頗為稀少。此時，暮色將盡，想必，別人也不會來到這裏。所以，翠柳才帶著林暮寒來到這裏。
二人走到清涼台下的一射之遙，便見台上的亭子中坐著兩名女子。天色已晚，便看不清那兩人的模樣。隻是見那衣服顏色，便能猜出是一名主子與一名丫鬟。林暮寒停住腳步，正欲矛盾，是否前往。卻聽得亭中有人喚道：“台下的可是四少奶奶嗎？”此人聲音清脆，卻又帶著柔婉。
“你可知喚我之人是誰嗎？”林暮寒輕聲問翠柳，翠綠道：“是三姨娘的帖身丫鬟蓮兒。”
“三姨娘？”
“是老爺的第三房太太。”
“那為什麽不叫她三太太，而叫三姨娘呢？”
“四少奶奶有所不知，三姨娘原是老爺故友的府中的一名丫鬟，有一回，老爺去故友家裏做客，看中了那名丫鬟，便將其帶了回府中納為小妾，所以便算不得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三姨娘也真是的苦命，嫁到相國府不到兩年，尚無一兒半女，老爺便過世了。”
聽了翠柳的話，林暮寒不由得有些同情這位年少守寡的女子。屆時，又聽上麵的丫鬟喊了起來：“台下的可是四少奶奶嗎？”
“我正是！”
林暮寒回道，便快步向清涼台走去，也不讓翠柳撫著。見二人順著梯子爬了上來，坐在石凳上的三姨娘立刻起身笑迎林暮寒，道：“先前，聽聞四少奶奶病已好轉，卻一直未去探望，不曾想，竟在此處碰見。”然後，又將林暮寒打量了一番，道：“此見少奶奶身體果然好轉，我這心裏已然寬慰不少。”
林暮寒行了一禮，道：“多謝三姨娘關心。”
三姨娘拉林暮寒在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她對
麵。林暮寒見這三姨娘果然還是一個年輕女子，再聯想到她的命運，內心不由發酸。於是，整個人也變得溫柔起來，道：“姨娘可安好？”
“一切尚可，隻是近日天氣炎熱，偶有暑氣侵襲，食無味，寢難眠，幸好已無大礙。”林暮寒見三姨娘說話柔聲音柔氣，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愁意，心裏便愈發地柔軟起來，道：“我聽說荷葉有清暑利濕的作用，明日，我讓翠柳去摘些回來，熬成粥給姨娘送去。”
林暮寒和三姨娘兩人的出生都不是很好，且在這相國府也是頗不受人待見，所以，向來這二人便有惺惺相惜之情。雖然，現在的林暮寒並不是過去的林暮寒，可一見三姨娘這般柔軟，自然心升同情。所以，才會這般侍她。三姨娘的心裏，自是感動的，於是，便道：“四少奶奶如此厚待賤妾，賤妾感激涕零。”
“姨娘不必如此客氣，你我皆是出生平凡人家，能夠有幸在相國府相遇，也算是緣份，理應彼此關照才是，何況，你還是我的長輩，孝敬長輩，本也是理所應當的。”林暮寒如此尊重自己，倒讓三姨娘有些惶恐，何況這“長輩”二字，怎可擔當。自己雖是老爺的小妾，可畢竟身份卑微，而且還名不正言不順，何況，現在老爺已不在人世，自己身份更顯尷尬，林暮寒這麽對自己，便反而讓自己覺得有些難為情。
林暮寒見三姨娘表情有些尷尬，便覺得她是一個敏感之人，隻怪自己剛才言語不周，恐怕會給人以故意難堪之嫌，於是，便握著三姨娘的手，深切地道：“認識姨娘，暮寒真的很高興。”
三姨娘見她如此誠心，便愈發地感動起來，於是，也握住她的手，道：“隻恨你我有輩分懸殊，否則，我定當認做姐妹。”林暮寒見她如此說，自己也很開心，於是，便道：“那有何難，你我皆在心裏把彼此當姐妹即可，又何須在意那些表麵的東西。”
“當真如此？”三姨娘激動地叫道。
“當真如此！”林暮寒堅定地道。
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彼此，也在那笑中，付出真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