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中被盜

“沒有什麽東西被偷。”張培新說,“家裏能被小偷看上也就一張銀行卡,平時媽媽都放在身上。”

“那就好,明天白天我們報案,現在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劉雙雙說。

“阿姨,英子,我就在家裏睡吧,也好看家!”張培新說。

“培新,你一個睡在這裏,我們也不放心,再說,小偷來過一次也,絕不會再來第二次。”劉雙雙說。

張巧英也附和著說:“是啊培新哥,一個人在這麽大一幢空房子裏睡,還真有點毛骨悚然。”

張培新想起一個人時會聽到夜貓的叫聲,那麽淒慘,確實讓人害怕,也隻得同意張巧英母子的說法,又隨張巧英母子回來了。

但接下來的時間,張培新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也許是母子相連,此時在醫院裏的王吉英也是睡不著,她想起來走走,可是醫生說過,不要隨便走動,便打消了念頭。但張培新的影子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還要家裏那些牲口,它們吃了沒有?

王吉英又起明天的檢查和手術,自己除了骨折外,還有其它的病嗎?會是什麽病?要真是那種症,這以後培新可怎麽辦?

王吉英雖然沒有翻動身子,可是她的歎氣聲還是驚動了張誌強,張誌強睡在旁邊支起的床架上,也沒怎麽睡實。聽到王吉英的歎氣聲,他起來了,開了燈,走到王吉英的床前。

“吉英,怎麽了?是不是想吃東西、喝水?”張誌強說。

“把你吵醒了。我不想吃東西,也不想喝水,沒事,你睡吧。”王吉英說。

“吉英,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是擔心培新和家裏,還有明天的檢查和手術,是不是?”張誌強說。

“還是誌強了解我。”王吉英說。

“吉英,想開點,這人一輩子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人生,你一向堅強,我相信一定會撐過這次難關的。”張誌強說。

王吉英平時也是這樣教導張培新的,可是他真的希望自己也有個依靠,心累了,有個能安慰自己的人,身體累了,可以有個依靠的肩膀,可是理謙走了……想起這些,王吉英就想流淚,但她忍住,誌強丟下自己家裏不管,來照顧自己,不能再給他思想上太大的壓力,她心裏也明,誌強一直對自己很好,不能給他負麵的影響。

“誌強,睡去了,理謙去了,這麽大的事我都挺過來了,這小病小痛的,難不倒我。”王吉英說。

張誌強心稍有所寬,人在逆境中,精神最為重要,精神垮了,什麽就完了。

“這樣想就好,你也睡吧,明天還要檢查和手術。”張誌強說。

盡管晚上入睡很晚,便張培新還是醒得很早。他躡手躡腳地起來,跑回了自己的家。

先是打開雞鴨棚,讓雞鴨出來。雞鴨一出棚,有的揮打著翅膀,有的咯咯地叫,那幾隻鴨則歪著身子,慢慢地在廳屋裏打轉,還嘎、嘎嘎、嘎嘎嘎地叫,張培新知道,這些雞鴨也一定是餓了,他到房間抓了幾把稻穀,撒在地上,這些雞鴨立即爭先恐後地搶吃起來,張培新心裏有一種滿足感,嘴角掛著一絲笑容。

雞鴨吃完了稻穀,都到外麵去了,張培新看到廳屋到處是雞屎鴨屎,他忙去灶房子取些火灰,撒在屎上,拿起掃帚掃在一

起,又拿起一抓扒從雞鴨棚裏扒出雞鴨糞便,和剛才掃在一起的垃圾,一起放在一個畚箕裏,拿到外麵一個發酵坑裏,這發酵坑是農家糞的主要來源之一。

他又調了一盆豬食,做完這些事後,張培新又將所有房間和廳屋打掃了一次,將床鋪全部清理了一下。最後才洗臉刷牙。“培新哥,培新哥!”張培新聽到外麵張巧英的叫聲,便出來了,見張巧英正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牛條。

“你來了!”張培新說。

“我起床到你房間一看,你不在,就知道你回家了,這牛條是剛買來的,趁熱吃,然後再回去吃稀飯。”張巧英說,“對了,還有什麽事沒有,要我幫忙嗎?”張巧英說。

“都弄好了,我們走吧。”張誌強說。

張巧英突然起什麽似的,“培新哥,阿黃呢?”

“對了,怎麽沒見阿黃呢?”張培新說,“這兩天我心裏亂,也沒怎麽管他,去它的窩看看。”

阿黃的窩在柴草房一個角落裏,張培新和張巧英一起去一看,阿黃正躺在窩裏,平時烔烔有神的眼睛看起為暗淡無光,但它還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張培新。

張培新心裏一酸,這隻狗陪伴了他好幾年了,就象自己的弟弟一樣。

張培新伸手去摸阿黃的頭,感覺是燙的。

“英子,阿黃一定是發燒了。”張培新說。

“那快去叫獸醫看看,現在離上學還有點時間,我們快去。”張巧英說。

張培新抱起阿黃,朝村西張世才家跑去。

張世才本是一高中畢業生,平時喜歡動物,愛看獸醫方麵的書,後到WH獸醫站跟一名老者學過兩年獸醫,回家後開辦一獸醫站,為鄰近村民服務,收入不錯。

這會張世才還沒有起來呢。

張培新猛敲門,一會兒,一個個子高、瘦的男人開了門,還隻穿著睡衣。

“一大早,幹什麽?”張世才還在揉眼睛。

“叔叔,快快看看我的阿黃,他燒得厲害。”張培新說。

張世才喜歡動物,忙說:“等等,我先穿衣服。”

張世才給阿黃作了全麵的檢查,說:“沒事,隻是受涼了,我給它打一針,就會好,不過,要注意給它保暖。”

張培新說:“我會的。”

打完針,張培新將阿黃抱回家,放回狗窩,加了些柴草,又去拿一件沒有用的小棉襖,蓋在阿黃身上。

“阿黃,你好好休息,放學了,我再來看你。”張培新。

阿黃叫了一聲,似乎是說“嗯”吧。

吃罷早飯,兩個孩子就一起上學了。

上午第一節課後是課間操,作完課間操,張培新直感覺到右眼跳得厲害。左跳財,右跳崖,我們家鄉有個說話,左眼跳,是表示要破財,右眼跳是表示有災,當然從醫學觀點來看,這是沒有休息好的。

張巧英在前麵往三(二)班教室走去,劉家進跟在後麵。張培新心裏有點不舒服,可是也不好去說人家,劉家進也是三(二)班的,他往自己教室走,就算是走在張巧英後麵,又憑什麽去說他呢?不過,張培新此時很想和張巧英分享一下心中的想法,人都這樣,心裏有什麽,總想和最親近的人說。

“英子,你等等!”張培新

說。

張巧英一回頭,因為劉家進離她太近,這樣一回頭,兩人幾乎是麵對麵地站著。張巧英突然覺得臉一熱,心也跳得快起來,這樣麵對麵和一個男生在一起,除了張培新外,劉家進還是第一個。

“你在我後麵幹什麽?”張巧英退後一步,說。

“我回教室呢。”劉家進說完就往教室去了。

張巧英走近張培新。

“培新哥,怎麽了?”張巧英說。

“英子,我右眼跳得厲害。會不會是我媽她有什麽事?”

張培新說。

“培新哥,我聽我爸說過,眼睛跳是沒休息好,你別多想,伯母不會有事,上課去吧。”張巧英說,其實張巧英也聽媽媽說過“左跳財,右跳崖”,不過,在張培新麵前當然不能這樣說,培新哥心本來就亂,不能再添亂了。

“嗯。”張培新朝三(一)班教室走去。

張培新的眼跳還真的是有所預兆,王吉英還真是有重要病情。

高橋河鎮鎮醫院,張宗泉辦公室。王吉英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張誌強被叫到了辦公室。

“誌強,吉英的檢查結果已從內科馬醫生那裏轉到我這裏來了,好讓我作手術有個參考。”張宗泉說。

“沒有其它的病吧?”張誌強說。

“根據吉英嫂的體征的有關的化驗參數,吉英嫂子患有骨癌,還好是早期。還有辦法控製。”張宗泉說。

“什麽?骨癌?不會吧?吉英也才40歲不到,怎麽會有這種病?”張誌強說。

“你看這張X片,骨質致密度不一。有不規則的破壞,表麵模糊,界限不清這都是骨癌早期的症狀。”張宗泉的話被張誌強打斷。

“這可真是雪上加霜。”張誌強說,“這可怎麽辦?”

張宗泉說:“誌強,這事我看暫時別讓吉英知道,先作完骨折矯正手術再說。”

張誌強說:“這事瞞得住嗎?”

張宗泉說:“我和馬醫生有過交流,可以給吉英嫂子開一些中藥,能不能好就得看她的造化,誌強,如果經濟條件好一些,可以住院治療,康複的成功率自然高得多,可是吉英嫂子的情況你也知道,哪能住得起醫院啊!”

張誌強歎了一口氣,說:“是啊,我們也都是在溫飽線以下過日子的人,在經濟上也幫不了吉英多少。”

張宗泉說:“下午我就安排手術,你也兩天沒回家了,做完手術你就回去吧,我會安排護士好好照顧吉英嫂子的。”

“宗泉,麻煩你了。”張誌強說。

“都一個村的人,再說,我們幾個平時關係也不錯,能幫助是應該的。好了,我得去準備手術了。”張宗泉說。

張誌強回到病房,心裏很沉重,可是在王吉英麵前還得佯裝著,不能讓吉英看出有什麽不對。

“吉英,一會兒就給你作手術。”張誌強說。

“誌強,我沒有其它什麽病吧?”王吉英說。

“沒什麽,你就安心作手術吧。”張誌強說。

“誌強,你可不要瞞我。”王吉英說。

“吉英,真的沒什麽,你歇會兒,一會兒就作手術,宗泉親自作,你放心。”張誌強說。

王吉英沒再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