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針鋒相對
張巧英路過張培新三（一）班教室，教室門是開著的，張巧英探進頭一年，張培新正坐在座位下，兩手托著腮幫，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不知道什麽地方。
張巧英見過張培新這種神情：在他苦悶或者是有什麽問題想不清楚時經常是這種表情。張巧英明白，張培新一定是為去WH第一中小學的事傷腦筋。
張巧英走到張培新跟跟前，“培新哥，想什麽呢？”
張培新這才恢複常態，忙整理書本，說：“沒事，等你呢？”
張巧英詭秘地一笑，說：“不是吧？你的心思都寫你臉上了，我是說剛才。”
張培新說：“沒事，走吧！”
張培新鎖好教室門，就出了校門。張巧英跟在後麵，再沒說什麽。
下了坡，轉過一個變，兩人都發現了劉家進正等在一個叉路口往張家壪的一條路上幾十米處。
“培新哥，家進今天又要去找他爸啊？”張巧英說。
張培新說：“我看不象，你瞧他那樣子，說不定是要找茬。”
“培新哥，你不什麽事總往壞處想，家進也不是壞同學。”
張培新想起前幾天說的話，明白了劉家進可能要作什麽，“英子，可他也不什麽善頭，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張巧英說：“培新哥，沒事，我們走吧。”
到了劉家進跟前，見劉家進兩手挽在胸前，眼睛瞪得象籮筐似的。
張培新拉著張巧英的手，從劉家進身邊走過。
張巧英心道：劉家進不會幹什麽了，說不定是和他們一起去張家壪村找他爸。
可是張巧英的這種想法還沒有結束，就聽到後麵傳來聲音，這聲音帶著威嚴，分貝也不小。
“張培新，你等等！”
張培新止住步，但並沒有回頭，這個動作讓劉家進更為惱火。他走到張培新前麵，說：“好大的架子，叫你還不理人！”
張巧英這會兒鬆開了張培新的手，說：“家進，你又要去找你爸啊？”
劉家進沒有回答張巧英的話，而是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張培新。
“你想幹什麽？”張培新語氣也很生硬。
“幹什麽？我要幹什麽，你不知道嗎？”劉家進說，“你還記得前幾天你說的話嗎？我是沒考第一名，可是我也在你前麵……”
現在想起來，當初說的那句話的確有點妥，也許傷了劉家進的自尊心。
“對不起，我收回我說的話！”張培新雖然是句道歉的話，可是語氣並沒有緩和。
“路走錯了，可以回去再走一遍，可是這話出口了，還能收得回去嗎？”
張培新知道今天這事，不會那麽容易過去，想息事寧人也沒那麽容易，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想法也沒有了，隻有針鋒相對地麵對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張培新說。
“哼，你羞辱了我，該怎麽辦，你應該比我清楚。”劉家進說。
張巧英不想這兩個關係鬧得太僵，“家進，培新哥已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劉家進說：“英子，這事與你無關，你少插嘴。”
張培新容得下任何人對自己不敬，可是容不得任何人對張巧英不善，他脾氣上來了。
“劉家進，你以為你真的能考到我前麵的名次嗎？我告訴你，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用想，你這輩子都不用想，我是因為不想去WH，故意做錯題目的。”
劉家進哈哈大笑，“哈哈哈，沒考好竟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
，不過，我劉家進可不是好惹的，這事，你不給一個說法，今天你就別想回家。”
張培新說：“劉家進，今天我們就作一個了結，我們比試，我輸了，我向你叩三個響頭以後，我贏了，你向我叩三個響頭，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劉家進說：“好，不過，還得加上一條，如果我贏，英子從此就隻能和我好。”
張巧英叫了起來，“劉家進，我可不是玩物，成為你們……”
張培新打斷了張巧英的話，“英子，我們是同宗兄妹，我不允許任何人羞辱你，劉家進，我們的事與英子無關。你不比，我就不奉陪了，英子，我們走！”
劉家進叫了起來，說：“好。我們的事無英子無關。我們摔膠，誰先倒地，誰輸！”
“好！”張培新說。
兩人就在這河邊比試起來。
張培新個子比劉家進稍高一些，可是沒有劉家進魁梧，前兩個回合扯平，第三回合，正僵持之時，突然從校門口傳來了叫聲。
“你們幹什麽呢？”
張培新和劉家進分開了，一齊向校門口看去，是馮明勇校長，他正牽著一條小狗在門口呢，這馮明勇有溜狗的習慣，每天吃罷晚飯就牽著他心愛的狗在校內外逛悠。
張巧英回喊了過去，“校長，沒什麽事，鬧著玩呢。”
馮明勇聲音又傳了過來，“沒事，早點回家，晚上，路上不安全。”
“知道了，校長！”
劉家進拾起書包，惡狠狠地對張培新說：“張培新，走著瞧！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劉家進回頭就走了。
張巧英將書包還給張培新，拉著張培新手，說：“培新哥，走吧。”
兩個好幾分鍾都沒有說話。要到村裏了，張巧英說：“培新哥，我考了第一，你不為我高興嗎？”
張培新說：“當然高興，不過，又有些失落，你就要去WH第一中小學了，以後我上學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張巧英說：“培新哥，我們可以每星期寫信啊，對了，聽說現在手機不但能打電話，還能發信息呢，到時，我們倆都買一個手機，不就能天天聯係了嗎？”
張培新苦笑了一下，說：“手機？你別做夢了，學費還愁死呢。”
張巧英說：“培新哥，到時候我送你一部手機。”
張培新說：“英子，不說這事了，回家吧！”
張巧英說：“培新哥，你說我下學期要去WH的事現在要不要和我爸媽說。”
張培新說：“說不說隨便你。”
張巧英說：“那就先不說，反正過幾天王老師要來我們家，到時，爸媽就知道了。”
兩個先沒回張巧英的家，張培新想先去看看自己家裏。
“培新哥，今天這裏沒有收拾呢，是不是我爸媽今天特別忙，沒顧上？”開門一看，張培新家裏到處是雞屎，阿黃也也一直叫。
張培新放下書包，就動手收拾，先抓米給雞鴨吃，然後弄豬食，等雞鴨進棚後，掃地，清理豬糞，收拾涼在外麵的衣服。
“培新哥，是不是我家裏出了什麽事？”家務事做好後，張巧英說。
“英子，那我們快去看看！”張培新說。
兩個人到張巧英的家，見門是鎖著的。
“哎，這會兒了，叔和阿姨會去哪兒了呢？”張培新說。
“真是的，會去哪兒呢？”張巧英說，“培新哥，先不用管，我們進屋再說。”
張巧英從袋裏拿出
鑰匙，開了門。阿黃就跟了進去。
“阿黃，我先拿東西給你吃。”
張巧英進了廚房，張培新往廳屋裏麵走，到了桌子跟前，見桌子上有紙條，用一隻茶杯壓著。
“英子，你過來！”
張巧英拿一碗剩飯，放在地上，阿黃立即吃了起來。
“培新哥，什麽事？”
張巧英邊說邊往走近桌子。
“這裏有張紙條。”張培新說。
張巧英拿開杯子，拿起紙條，上麵寫著：
英子，培新：我們去了英子外婆家有事，明天才能回來，廚櫃裏有包好的水餃，你們拿出來煮著吃，注意安全！
即日。
“英子，叔和阿姨去你外婆家是什麽事呢？”張培新說。
“管它呢，培新，我們煮水餃去。”張巧英說。
兩個到了廚房，張培新說：“英子，你會煮嗎？”
張巧英說：“哼，我四歲時就會自己弄飯吃！”
張培新說：“吹牛皮吧。那你說說這水餃怎麽煮？”
張巧英挽起衣袖，說：“這還能難倒我啊，我就在電飯鍋裏煮，用冷水煮，等會開了後，再加一點冷水，這樣弄兩次，就可以出鍋吃了。”
張培新笑了笑，說：“不錯，將來作人家媳婦，還算合格。”
張巧英說：“培新哥，你願意娶我作媳婦嗎？”
張培新臉一紅，“你說什麽，我們是兄妹，怎麽難結婚呢？”
張巧英沒有立即回答。好一會兒，水餃煮好了，張巧英拿出兩隻碗，放好調料，盛好水餃，說：“培新哥，可以吃了，你到廚櫃裏把鹹菜和花生米拿到桌子上，我端電飯鍋。”
張培新說：“還是我為端電飯鍋吧。”
“也行！”張巧英說。
兩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英子，真好吃！”
“那就多吃點！”
冷不防的，張巧英突然冒出一句。
“培新哥，我們又不是親兄妹，為什麽不能結婚？”
張培新一隻水餃正含在口裏，沒辦法立即說話。樣子也很滑稽。
“培新哥，慢點吃。”張巧英說。
張培新翻了下眼睛，說：“都是你，害我沒嚼就吞下了。”
張巧英笑著說：“人家又沒有急著讓你回答，就是能結婚，現在也學為時過早呢。”
張培新說：“不說這事，快吃吧，還要做功課呢。”
張巧英笑了笑，繼續吃水餃。
兩人正作功課，門突然開了，張誌強和劉雙雙出現在門口。
張巧英忙起來，迎了上去。
“爸，媽，不是說明天回來嗎？外婆家裏是什麽事？”
張誌強放下一個包，說：“我和你媽還不是不放心你和培新。”
張培新跟了過來。
“叔，阿姨，都是培新扯你們後腿，讓你們為我們操心。”張培新說。
“也不全是為了你倆，英子舅舅買了一台飼料粉碎機，讓我們去幫忙安裝，弄好了也就沒事，在他家裏我也住不慣，兩個娃子一天到晚哭個不停。對了，你們吃了吧？”
張培新說：“叔，你放心，我們吃了，水餃真好吃，英子手藝也不錯。”
劉雙雙說：“喲，英子還有兩下子，我還以為煮不好呢。”
張巧英說：“可是，我都是大人了，不會煮飯可不行，不然以後嫁不出去。”
張誌強和劉雙雙都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