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生
雨歇了，西湖上空升起半道彩虹渲染得仿若西子出世。
人群**中，白素貞嘟起嘴，“完了，走不掉了。”
回過神來的奚宣問為什麽。
她略顯無辜指著桌子下麵，“咚”奚宣的小腿感受到一股陰涼濕滑，“這是什麽？尾巴嗎！”話音剛落，白素貞的尾巴已經盤在了他的手上，一小截白色尾尖嚇得他一丟，“啊！”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磕巴著說，“別怕別怕，我已經看過你的真身了，還在乎這點小尾巴嗎？”
“可是如果再不離開，我就會現形了。”白素貞靠近他，眼睛裏隱約變了更深的琥珀色。
奚宣扯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裹起來，咬咬牙橫抱著她，“走！”
在人們的幸福祝賀聲中好容易過了橋，“我包的好好的，沒事沒露出來！不過，你為什麽又會變形了？”
懷抱好溫暖啊，可是“你為什麽撇下我走了？”白素貞想起這個來問。
奚宣一陣哆嗦，要是告訴她他嫌她麻煩不想要她了，會不會就在這裏被纏死……“我，我那時尿急啊，船上又沒有廁所，反正我就是憋不住了……等我回來船都走了。”奚宣吹著額前的劉海，“都是剛才那場雨，好好的大晴天來的真怪異……”
“因為白素貞哭了啊。”
“什麽意思？”
“西湖的水，白素貞的淚啊，如果西湖下雨，一定是我哭了。”
奚宣心裏有愧疚，一定是剛才她被拋棄的那份心情，“以後別哭了，西湖還是不下雨好看。”
白素貞點頭靠近他的脖頸幸福的依偎著。
“我就這樣一直抱著你回家。”
才剛走兩步，風起，掀起一點衣角，奚宣緊張的鋪好，但白素貞卻完好的站起來了。
“呃？怎麽回事？”
“宣啊，因為你回來了，所以我又變回來了！”白素貞不顧詫異發呆的呆小子一把給他拉進懷裏，狠狠的蹭著，“因為心情落差太大，我的本性越來越不受控製了，讓我多靠一會，我的內丹啊。”
奚宣愣了一會，緊繃的身體也終於釋放柔情，“好，好，抱吧抱著。”輕輕撫摸著她的發，應和著抱緊她。
晚上回家路上，白素貞一口丟進嘴裏一顆真空包裝的小蛋，“鵪鶉蛋！可是沒有茶葉蛋吃的爽，而且這種袋子裏的鵪鶉蛋有種次品的味道……”
奚宣頭一次聽人說蛋說出這麽多，無奈歎氣，“家裏控製我開銷，沒辦法最近隻能吃這個，你半口半口吃嘛。”
“為什麽控製你開銷？”
“因為成績單下來了。”奚宣哭喪著臉，“全世界成為國際名醫的第一道關卡，就是考試！”
“國際名醫？不會啊，相公可是錢塘縣的名醫呢，國際名醫是什麽？”
奚宣嗤笑，“錢塘縣那時候或許很容易……但在這裏啊，我的成績要是能在全校第一，就有機會去醫科大學，然後呢，再不停的考試考試，才能成為你嘴裏的‘名醫相公
’。”
“考試就這麽難嘛！”白素貞提溜著眼珠子，“是不是像我們那裏的科舉考試，最終的狀元隻有一個人那麽難？”
“嗯，就是那樣。”奚宣笑著說，“為了報考醫大，特地準備他們的臨床醫學考試準備了好久，結果……”
白素貞看著他的窘相捧腹大笑，“哈哈！結果你落榜了！”
“落……”奚宣不愛聽這話，“在你看來，我是個每天就會給你買茶葉蛋，隨時還被你的原形嚇個半死的人類；可是在我們學校，頂呱呱的校草一枚！我批上雪白的實驗袍陽光下那麽一站，我修長的手指挑選出藥材，眯眼一嗅……我們全校的女生都會尖叫的！”奚宣大言不慚的吹噓著自己，白素貞倒是看這麽自信的他看的得入迷了。
“不僅在你們學校呢，在我看來，相公看病時候的樣子是最帥的。”白素貞泛濫花癡樣，翹起蘭花指，哼起病腔，“啊，官人，小女子有點頭疼腦熱四肢無力。”
官人？跟相公是一個意思嗎？奚宣心想著自己身著長袍大衣，回到錢塘縣寶芝堂做大夫時的模樣，也哼著唱腔拉起她的手，三五一走五步一停，“噢，娘子，待我來看一看。”
兩個人越走越遠，悠悠小巷子裏溢滿了溫情，“神經！哈哈哈，”“什麽是神經？”
第二天，白素貞心裏想著什麽樣難的考試讓相公這樣犯難，便偷偷跟著奚宣去他的學校，當然也帶著青青了的。
門衛處新來的保安以為她是住校的老師，也沒攔著她就給她進去了。
大道兩排的梧桐樹都青綠青綠的，仙氣兒的白素貞拉著金燦燦的大金毛，奔跑歡笑成了這個嚴肅灰暗高中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
“看呀！那是哪裏來的仙女麽！”
“是啊，敢在學校裏遛狗，肯定的是仙女才敢的了。”
最樓頂上站著的裴文德被她歡欣的樣子逗笑了，抱胸念叨，白素貞，你真的越來越像人類了，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白素貞拍拍青青的腦袋，“小青，你聞聞看奚宣在哪兒。”
青青認真的眯起眼睛抬高鼻子，“唔，”一聲就往實踐樓上跑去。
“你慢點兒，我們要小心，不能叫他知道我們來這裏。”
正好學校來了一批特招的老師，正在實踐樓給學生們考試。白素貞隔著玻璃窗看見正在配藥材的奚宣了。剛想尖叫發現這個情形很嚴肅不能亂叫，自顧自捂上嘴看著她們正經的樣子。坐在最前麵的監考老師是個女大肚子，看肚子大小應該快要生產了。
靠著玻璃窗的連翹一抬頭就發現了窗外的白素貞，這女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進學校裏來？白素貞也正看見她了，她氣得拿起藥材裏的蛇餅捏碎示威。白素貞皺眉，這個女生長的好看心裏竟這樣歹毒！她手指在玻璃上輕輕一戳，連翹的手指就如針紮般疼痛。
“哼，叫你蛇蠍婦人心。”白素貞後又想，不對不低，蛇也有好心蛇，隻是那樣狠毒的女人哪，真就不如蛇了。
連翹正要報告老師，老師突然大汗淋漓跪倒在地尖叫起來，“救我，救我！”地板上流了一地的血，同學們嚇得一個都不敢上前。
因為考試的保密程度，這整棟樓也隻有這一個班，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難道隻能這麽看著她痛苦麽！
白素貞想也不想衝進去，青青尾隨進去，把桌上的白布咬出鋪平。奚宣見是白素貞，也來不及多問，“你會這個是吧？”
“幫她平躺，不相幹的人都出去！”白素貞穩穩發令。班長組織大家都出去，隻留下奚宣幫助她。白素貞也在寶芝堂和許仙一起看過許多病，生產這種事當然不在話下。隻是號脈後她輕聲說了不好，“胎位不正，恐怕難產！”
“老師你別怕，我們會幫你的！”奚宣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但他也略懂一些難產的事，如果處理不好，人隨時會死的，“老師你有什麽話要說嗎？跟我聊聊吧。”
“我，我丈夫一個月前出車禍去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保住她，求求你們了，幫幫我。”
“情況緊急，別聊了，奚宣。”白素貞一個眼神給他，他看出了什麽，她也從來沒這麽正式叫過他的名字。就在老師昏迷的那一刻，白素貞起身走到窗邊，連翹正怒視著她，白素貞瞧也懶得瞧，“呼啦”拉上窗簾。
“奚宣，我要借內丹一用了。”
奚宣愣了一下，不住點頭，“好，好，你拿去。”
白素貞扶著他的肩親吻上他的唇，內丹接到號召似的即刻劃出一道光亮，奚宣隻能有氣無力的躺在那裏了。白素貞運功讓它飛至老師上方，霎時間整個房間亮至最白熱點叫人睜不開眼來。
等奚宣再醒來，老師已經連同嬰兒一起讓救護車接走了，同學們一片歡呼雀躍，“太好了！好神奇啊，說是難產，可是就眨眼的功夫母子平安！這可是咱們學校第一個降生的嬰兒呢！”那位女老師溫藹的看著白素貞，“謝謝你！謝謝你！”掙紮著想起來給白素貞下跪，白素貞推辭著，“萬萬不敢受這一跪，你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白素貞好容易從人群中混出來，撲進奚宣的懷，“來，再給我抱抱，運功了需要體力呢。”奚宣也奈何不了她想抱自己的內丹啊，羞著臉也摟住她，腳下的青青“嗚嗚，”的叫著，仿佛她也想抱一抱。遠處看著的連翹直跺腳！怎麽會這樣！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大出風頭，奚宣還這樣喜歡她！怎麽會這樣！
“宣啊，我想吃好多好多茶葉蛋！”正好食堂運垃圾的車經過，煞風景的同時還被鼻尖的白素貞聞到了茶葉蛋，“真的好想好想吃！”
“好！不過……”奚宣就看在她立了這麽大的功的份上答應了，不過，看看她的身上，剛才生產的時候蹭了血，惹的裙子不好看了，“我得先給你買條裙子！哎，你還要在這裏生活，幹脆去超市把該買的都買到了吧！”
“超市？”白素貞知道應該是個值得興奮的地方。
“對，超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