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虞美人
“我想請姑娘喝一杯。”西門初獻媚般的掛著笑容，他盡可能的像冷若衫靠近。
“為什麽？”冷若衫笑眯眯的看著他，不著痕跡的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因為……”西門初沒有想到冷若衫會有此一問，楞了片刻，馬上又笑道：“因為姑娘的琴彈得好。”
“在場的大爺哪一位不認為若衫彈得好呢，要是每一個人都因此來敬酒的話，若衫怕是要被酒給淹死了。”冷若衫笑得雲淡風輕，對西門初微微欠身，轉身向樓上走去。
燕洛軒微微挑眉，沒想到還是一個小辣椒。看來這個人間精靈並不像看上去那麽需要讓人保護，可是他的心裏卻為她擔憂起來。冷若衫這些話，半分情麵都沒留給西門初。惹惱西門初這樣的人，吃苦的怕是冷若衫。連這個都不懂，真不知道這個小辣椒是怎麽在塵殤館立足的。
果然西門初惱了，他一把抓住冷若衫的肩膀，泄憤一樣重重的捏著。不僅如此，嘴裏也不怎麽幹淨：“站住！你這臭丫頭裝什麽清高！在塵殤館討生活，不就是出來賣的嗎？”
冷若衫不得不停下腳步，聽到西門初的話竟然一點也不惱，微微回眸，對他笑道：“就算是若衫是出來的賣的，也不會賣給公子這種草包。”
“給臉不要臉的賤貨，你以為本少爺好欺負嗎？今天我就要買你，我倒要看看柳惠傑有幾個膽子敢不答應！”聽到冷若衫的話，西門初更加惱了，加重了手的力道，好像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一樣。
“西門公子，老板和老板娘去青州走親去了。您要是找他啊，過些天再來。”冷若衫淡定從容地笑著，像是說今天天氣很好的語氣說道。
“放手！”燕洛軒冷喝一聲，行動先於思考，聲音未落，人已經飄到了二人身邊，並抓住了西門初放在冷若衫肩上的手。
冷若衫看著燕洛軒一眼，身體卻打了一個冷戰，這個男人好像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樣貌俊美清秀，表情冰冷默然，一點表情都沒有。然而卻不怒而威，渾身散發著王者般的霸氣。冷若衫，心裏咂舌，這個是人嗎？是不是那座雪山成精走來了。
“咦？天上難道下紅雨了？”燕洛穎糾結的皺著眉頭，像盯著怪物一樣盯著燕洛軒。他這個四哥向來冷漠，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今天怎麽會這麽熱心？
“你是什麽東西，敢管本少爺的事？”西門初手腕吃痛，抬頭瞪著燕洛軒罵道。
“放手！”燕洛軒重複道，聲音冷了三分，力氣也加了一些。西門初慘叫一聲，臉色也越來越慘白，可見疼痛非同一般。
冷若衫心裏再次歎氣，看來這人鐵定是雪山成精了，不僅人這麽冷，就連聲音都這麽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開始認真地打量起這位抱打不平的公子。其實，燕洛軒長得非常英俊，還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英俊。你想
啊，她母妃有燕國第一美女之稱，他能差到哪裏去？如果把他劃在相貌平平的那一類人裏，那麽整個燕國決定找不出一個英俊的來。尤其是那雙有著閃著銳利之光的清澈眼眸，就像午夜星空一樣深邃，對上一眼，就會被深深的吸引。這個男人千萬不要多看，都則將會陷入喜歡的沼澤之中而無法自拔，可以肯定的是會越掙紮陷的就越深。對上這樣的男子，女人隻有折服的份。想那潘安、宋玉也沒有這個魅力吧。這個男人，就像出了劍鞘的寶劍一樣鋒利。一般的女人，對燕洛軒這樣的美男子百分之百的沒有抵抗力。可是，冷若衫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除了對燕洛軒有些好奇之外，對他沒有半分喜歡。因為冷若衫，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像燕洛軒這樣的男人，絕不會幹居人下。現在她隻是好奇的燕洛軒的身份，他那深邃的眼睛裏到底掩藏了什麽？他所藏著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偷窺。
燕洛軒和冷若衫對視，因為微微驚訝，冷若衫瞪大了眼眸。他卻被冷若衫的眼睛給深深迷住了，那是一雙藍寶石般漂亮的眼眸，讓人想起藍天下的大海。這雙眼睛好似盈盈秋水靈動可人。片刻驚訝過後，她眯起那雙罕見的藍眼睛，淺淺的微笑起來。這個女子好奇怪，從一開始就是笑眯眯的，就連生氣的時候嘴角也是上揚的。可是為什麽燕洛軒卻感覺得到她那笑容背後的落寞和孤寂。就像不喜於色是他隔離人群的方法，她同樣用那淡淡的微笑和其他人保持在不至於陌生的距離。看似溫和，卻滿滿的都是戒心。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濃厚的興趣，可居然還是一個女人，而且一個在塵殤館討生活的女人。
“給本少爺放手！你這個雜碎！”西門初見兩人旁若無人的“深情對視”，更加火大，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揮向燕洛軒。
燕洛軒輕易的抓住西門初揮來的拳頭，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冷若衫，似乎在燕洛軒的眼裏根本就沒有西門初這個人。“放手！”燕洛軒再一次冷聲命令道，聲音已是徹骨的冷。
“老子不放！老子就是不放！”西門初不肯在美人麵前丟了麵子，嘴上不忘逞強，他好想根本忘記了自己不是燕洛軒的對手。
突然聽見兩聲脆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響起西門初狼嚎一樣的聲音。原來燕洛軒先後折斷了他右手的手腕和左肩的關節。這一下，西門初不得不鬆開冷若衫，有如喪家犬一樣伏在地上哀嚎。
冷若衫心裏一驚，先禮後兵，燕洛軒給了西門初三次機會。三聲放手過後，沒有必要再留情麵。可冷若衫沒有想到他一出手，就是這麽狠，絲毫不拖泥帶水。很好，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對敵人從來不手下留情。冷若衫對燕洛軒的興趣更濃厚了起來，他是誰？是不是朝中的權貴？他敢得罪西門家，來頭肯定小不了。如果結識了他，那麽離自己複仇的目的就更近一步了。這個男人不錯，值得留
意。
沒人知道冷若衫心中的想法，隻見她麵不改色，還是那樣從容淡定的笑著。俯身看著西門初，一抬手輕輕的甩了西門初一個耳光。這一巴掌，軟弱無力，更像是在西門初的臉上輕輕的拂了一下。
燕洛軒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西門初，事不關己的立在一旁。心中也是一驚，就在剛才漫不經心的一個巴掌拂過西門初的麵頰後，西門初的半張臉就腫了起來，原來，冷若衫對他下了毒。
“總是有一些蒼蠅趕都趕不走。”冷若衫臉上掛著笑，吐出的話卻是很殘忍“九蜂散不需要解藥，每六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發作時間為半個時辰。三天之後，藥效自然會消失。發作的時候，奇癢無比，西門公子最好不要用手抓，萬一破相就合不來了。”
燕洛軒凝眉，這個女子果然不好惹，她不害西門初的性命，分明就是殺雞儆猴，給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一個警告。如此心機，她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嗎？分明就是一株虞美人草，看上去妖冶明豔，美麗異常，卻含有劇毒。
“冷若衫謝過公子搭救之恩。”冷若衫彎下膝蓋，認真行了一禮。卻惹來眾人吃驚的的反應，要知道，冷若衫即便是見了皇子高官，也都一視同仁的微微欠身，何時見她行過這樣的大禮。
“不用。”燕洛軒語氣冷淡，麵無表情。不是他討厭冷若衫，隻是天性使然。他好奇的打量著若衫，對她越來越好奇。冷若衫，冷若衣衫，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實姓名。
“嗬，這禮行的，讓我好生嫉妒。”燕洛穎踱步走了過來，語氣充滿酸味的抱怨。
“如果是七爺抱打不平，若衫也一樣會行這一禮的，隻是七爺是看熱鬧的那一個罷了。”冷若衫對著燕洛穎微微欠身。
“在你這裏，我是討不到半點便宜的。你這張小嘴，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燕洛穎誇張的歎了一口氣，看著西門初，冷言道：“你小子惹誰不好，偏惹若衫姑娘，不是自討苦吃嗎？誰不知道若衫姑娘是個牙尖嘴利的小老虎，是進不得身的。”
“若衫在此給七爺陪禮了，若衫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七爺，還望七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若衫。可是，七爺，您也用不著這樣挖苦若衫啊。”若衫再次欠身，笑容卻越發燦爛。
“嗬嗬，不用多禮。”知道她惱了，燕洛穎尷尬的苦笑幾聲，忙轉開話題，“若衫今晚可有約？”
“約了禮部的王大人。”若衫笑著答道。
“那明晚呢？”燕洛穎不死心的追問道。
“明天是若衫的休息日。”若衫淡笑道：“七爺有什麽事直接吩咐便是，若衫會將下月第一天給您留出來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這月沒空，您要想約，下個月趕早。一個風塵女子，敢這麽囂張的，恐怕除了冷若衫，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