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洗嫌疑

“不論你和誰在一起,都是共犯。”張博揚被楚夢依臊的臉紅,垂首怒道。

“啊呀,大人,這話可是你說的。那你就派人去宮裏把七皇子抓來吧,反正三個時辰之前,我們是在一起,既然我有嫌疑,他當然也有嫌疑。”楚夢依莞爾一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博揚的反應。

“你胡說八道,七皇子怎麽可能殺人?”張博揚氣呼呼的喘了一口氣,事情扯上皇族,已經讓他不知所措了。

“難道這不是大人的意思嗎?是大人認準我是凶手的。陳公子被害時,我和眾位姐妹正在排練舞蹈,七皇子在一旁觀看。直到醜時初,我們方才散去,在這期間,我們沒有一個人單獨離開過。”楚夢依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張博揚,臉上含笑卻說著咄咄逼人的話。

“大人,您的意思我們十二人,都有嫌疑了嗎?”月如夢冷冷的道,從剛才她就一直看著。其實她早就知道楚夢依不是凶手,她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時間。可是,如果楚夢依被下獄,那麽她便會重奪花魁之位。出於私心,月如夢選擇在一旁默默地觀看。

“照您這麽說,那我豈不是殺人的頭頭?”花四娘臉色十分不悅“她們排練的舞蹈,是為下月辰王爺壽辰準備獻藝的。七皇子殿下這樣安排,難道不是嫌疑更大?”

“就是說嘛,偏偏冤枉若衫是凶手。那我們不就是包庇的共犯了?我們一同練舞的九個姐妹,也要被大人抓起來嗎?”

“是啊,是啊。若衫不可能殺人的,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難道她會分身術不成。”

“張大人,您要秉公辦案啊,可不要冤枉了我們。”

“哼,我管你是不是官,反正冤枉人就是不對。”

“你這個糊塗官。”

和楚夢依一起練舞的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一時間屋子熱鬧極了。她們圍著張博揚,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張大人,冷若衫的確沒有機會殺人的。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啊。”柳惠傑忙出來打圓場,這幫丫頭都被他慣壞了,他要再不出頭,她們非得把張博揚暴打一頓,扔出去不可。

“那雲兒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房裏活著的隻有她和雲兒,難道是雲兒自己紮自己一刀?”張博揚看著這些情緒激動的女子,有些無語,怎麽剛才沒有一個人說話,現在卻姐妹情深了?看到眾女楞在當場,他才擦了擦汗,接著道:“這怎麽可能,他差點死掉了呀。難道為了冤枉冷若衫,賠上自己一條性命?”

“是啊,大人。殺人未遂,同樣是重罪。”花落影也有些焦急“請大人為雲兒做主,將冷若衫下獄。”

冷眼看了花落影一眼,楚夢依分開眾女,看著張博揚,櫻唇輕啟:“大人,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我是左撇子。”

“什麽?”張博揚張大了嘴巴喘息著。錯輸一招啊,他和花落影怎麽可能想到楚夢依是左撇子,平時楚夢依都是用右手的啊。

看著驚訝的張博揚,楚夢依輕輕一笑:“如果雲兒身上的那把匕首是我插的,傷口應該在胸部右上的位置,而不是胸部右下的位置

。雲兒用右手執著匕首,刺向自己,才會造成那個位置的傷口。大人斷案神速,想必這些不用若衫來提醒吧。”

“不必。”張博揚輕輕舒了一口氣,楚夢依太讓人吃驚了,她不僅使用一手好毒,還懂驗屍。她不僅能模仿他人的筆跡,還知道辦案常識。想扳倒這樣的對手,難怪會慘敗,楚夢依的一切都是謎,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懂的多少事。

“大人也可以說是我蹲著殺人的,這樣傷口的位置可以勉強符合。可是如果真是那樣,我的臉上及上半身,應該有大量血跡。”楚夢依笑得很美,可是在張博揚眼中卻是那樣紮眼,那分明是勝利者的笑容,這個惡魔。

“本官當然知道。關於冷若衫殺害陳鵬及刺傷雲兒一事,疑點重重,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名冷若衫與此案無關。”張博揚咬牙切齒的看著楚夢依,好這次我張博揚認輸。

“大人……”雲兒拖著長音,有些急的拉住張博揚。

“你要不服可以去宮裏告禦狀,問題是你要先做好輸的準備,”楚夢依靜靜的看著雲兒笑,“雲兒,我佩服你,為了陷害我,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但是,下次,能不能請你學聰明一點。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算你設計的再精密,也會百密一疏。”

說完,不再去理雲兒,對張博揚輕輕欠身:“大人,陳鵬之死,雲兒乃最大嫌疑人,請大人秉公處理。”

“來人!將雲兒押起來!”看了一眼楚夢依,張博揚一聲喝道。緊緊片刻,他已經恢複,又變成那個執法如山的男子。

燕洛琪鬆了一口,輕輕勾起嘴角:這個冷若衫渾充滿了神秘感,知曉的事情又多,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人英明!”楚夢依沒有再說多餘的話,隻是挑高了原本就在上揚的嘴角。

哼,冷若衫,這次我輸了,下次我一定會贏。鼻子哼出兩道重重的氣息,張博揚抬腿向外走去。

“張大人,請等一下。”楚夢依忽然開口叫住他。

“還有什麽事嗎?”張博揚回身,看著楚夢依。說句心裏話,現在的張博揚看著那張笑臉,恨不得走上前去甩她幾個巴掌。

“大人,若衫有一事不明,請大人賜教。”楚夢依彎下身體,行了一個大禮。眾人嘩然,這是楚夢依繼燕洛軒之後,又一次行大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夢依的身上,不明白她的意思。

“說。”張博揚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滿被楚夢依叫住。

“大人今天怎麽起這麽早?”楚夢依說的確實毫不相幹的話題“燕國上朝的時辰是卯時,朝中大臣需要寅時在君臨殿靜候帝王。現在不過醜時剛過,大人真是勤勞的很啊。”

“你什麽意思,冷若衫。”張博揚緊擰眉頭,冷哼一聲問道。

“若衫沒別的意思,大人穿戴整齊,想來是早就知道塵殤館會有命案吧。”楚夢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語氣隨和的就像與朋友聊天。

“本官怎麽會知道。”張博揚馬上否認,這個冷若衫不簡單,他不得不防。

“哦,原來不是啊。”楚夢依發出誇張的

聲音,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那麽大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身著官服,是想出來看星星的嗎?嗬嗬,張大人的興趣真是高雅的很呐。”

“你究竟想說什麽?”張博揚強壓怒氣,瞪著楚夢依。

“大人來此,不問青紅皂白,一心想將若衫收押。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而今若衫洗清不白之冤,大人適才的武斷,是不是也要給若衫一個說法。”楚夢依輕蹙黛眉,聲音溫婉。

“你想要什麽說法?”張博揚警覺的看著楚夢依。

“若衫隻想在大人臉上寫幾個字而已。”楚夢依像個受氣包,真是惹人憐愛極了。

“胡鬧!”張博揚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楚夢依哪裏肯依他,伸手向張博揚抓去。張博揚微微側身,躲過楚夢依的攻擊,同時右手掐向楚夢依的脖子。楚夢依右手壓住張博揚的手腕,同時左手點住張博揚的穴道。

“冷若衫,你不要胡來。”張博揚沒有想到楚夢依的功夫如此了得,區區幾招就將自己製服。

楚夢依好不吝嗇的露出燦爛的笑顏,右手端著硯台,左手拿著毛筆走了過來。

“冷若衫,你不要欺人太甚!”張博揚連忙叫道,在他眼中,楚夢依簡直就是一個惡鬼。

楚夢依不予理會,刷刷幾筆,在張博揚臉上寫下幾個字。然後依收手而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隻見張博揚左臉寫著斷案,右臉寫著糊塗,腦門還畫了一隻小小的烏龜。因為剛才和楚夢依動手,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官帽歪在一邊,頭發也有些散亂,臉上還寫著字,乍一看就像逃難似的。眾人看著張博揚哈哈大笑起來。

“大人,今日之事,就算你買了一個教訓吧。若衫隻想提醒大人,不要因為一時糊塗而辱沒了自己鐵麵無私的威名。”楚夢依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張博揚的穴道。

“你!你大膽!”張博揚又羞有窘,慌忙用手揉搓自己的臉。

“大人,別白費力氣了,在墨水中我加了特製藥水,那藥水沾在人的麵皮上,沒有三天是洗不掉的。”楚夢依嘻嘻的笑道。

“你給我去掉!”張博揚氣急敗壞的吼道。

“這是大人應得的,大人不要客氣。”楚夢依嫣然笑道:“聽說龜可以延年益壽,肯定對人的腦子是極好的。大人身為吏部侍郎,居然忘記了如何辦案。所以若衫就贈送大人一隻,幫助大人補補腦子,順便恢複一下記憶。”

“冷若衫。”張博揚恨恨地看著楚夢依,在心裏磨牙,若是允許,他現在恨不得衝上去一口咬死這個妖女。

“怎麽,大人想讓我找二皇子說說這事?難道大人想讓七皇子知道你是這麽斷的案?”楚夢依冷笑著道。

“冷若衫!不要以為你認識七皇子,就可以這樣戲弄本官!”張博揚瞪著楚夢依,接著怒吼。

“哦,這麽說大人想讓我找辰王爺投訴?據說他是你的頂頭上司。還是想讓我找找你的遠親瑞王爺,來說說大人的光榮事跡。”楚夢依很生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因為此刻,她的笑容散著寒氣,這說明她已經氣到極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