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
清羽帶著鋤菱從外麵回來，清羽看著雨後清新的藍天，便想去中清別院坐坐，鋤菱小跑著跟上來，笑嘻嘻問道：“二少爺哪裏去？”
清羽滿麵春風道：“你且回去吧！我去看看我紫靈妹妹。”
鋤菱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立在原地不走，清羽疑惑的看了一眼，鋤菱囁嚅著說道：“二少爺去看二小姐，自然會一起去看望表小姐，要是看到表小姐的瑟兒姑娘，可否替奴才問一句，奴才又新得了一個風箏，問瑟兒姑娘要不要？”
清羽見鋤菱憋的通紅的臉，旋即一笑，敲了一下鋤菱的腦袋道：“這個簡單。”隨後頭也不回的直奔中清別院而去。
清羽經過園內六角攢尖涼亭，隻見潤雨正坐在那裏的石凳上，手裏卻是擺弄著一支銀釵玩，見到清羽走來隻是站起來低頭嫵媚淺笑，小巧的臉龐似是春日的杜鵑，滿是紅潤。
清羽剛要說話，忽然聽見裏麵瑟兒接著簾子大聲喊道：“潤雨，去給小姐燒一壺水來，小姐要吃茶。要燒的滾滾的來。”
潤雨隻得去了，清羽見潤雨似是撅著嘴有些不情願的樣子，正在不解，仍舊悄聲往裏走，正欲嚇瑟兒一跳。
卻聽見瑟兒銀鈴般的聲音又在裏麵低低響起：“潤雨這小蹄子，越發的懶了，仗著自己有些模樣，倒當自己是個小姐一樣。”
再聽下去是琴兒不緊不慢的低聲勸道：“你性子也太急了點，說話也該注意，小心隔牆有耳。被別人聽了去，小心當成笑話一樣，說咱們在別人家裏還不知道檢點。”
伊諾幽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人存了怎樣的心我們原也管不著，想怎樣就怎樣把！”
清羽聽得主仆三人議論，倒不好嚇她們一跳了，遂在外麵故意提高了嗓門道：“這個鳥越發的俊了！還是伊諾表妹調教的好。”
琴兒聽見了趕忙迎出來：“二少爺來了，快裏麵請吧！”熱情的打著簾子。
瑟兒端了杯茶遞給清羽：“二少爺嚐嚐，這是剛泡的茶，可還吃的？”
清羽隨即輕輕抿了一口，讚歎道：“滿口清香，好茶！”
伊諾嬌媚的
瞪了一眼清羽道：“隻怕是以後天天來喝，那可是不給的。”說罷含笑看著清羽。
琴兒又說：“二少爺那裏聽說得了好的繡品？改日我也去瞧瞧可使得？”容長的臉上含了一抹讓人不容拒絕的笑意。
清羽一拍大腿，拱手道：“可是我糊塗了，隻記得紫潔妹妹喜歡繡品，卻忘了琴兒姐姐也是愛繡如癡的，該打該打！”
琴兒忙笑著擺手，伊諾坐在一邊假意嗔道：“就知道二少爺並不曾真正把我這個表妹放在心上！”
急的清羽抓耳撓腮：“我何時不把表妹放在心上？”
伊諾瞪了一眼清羽，嬌聲諷刺道：“我也相信你把表妹放在心上，就是你的妹妹太多了，家裏的兩個妹妹除外，還有什麽月妹妹啊，星妹妹啊，一見她們，早把我這個表妹忘在腦後了！”
清羽氣的直咬牙，暗自感歎伊諾現在這張厲害且惹人喜愛的嘴。
兩個人又一起感歎了一會曹氏處觸壁而亡的夏木，伊諾歎氣道：“這樣的烈性子，倒還是真是少見。”
清羽也憐惜的說：“你沒見過她那嬌弱的樣子，想一想這樣嬌弱的人得到這樣的結局，真是不忍心。”
環翠來這邊找清羽，正碰上又坐回涼亭裏的潤雨，見她一個人落寞的在涼亭發呆，便上來詢問。
潤雨撒嬌似的拉著姐姐的胳膊，兩個小酒窩圓溜溜的，笑著對姐姐說道：“姐姐也不說經常來看看我，倒叫我好想念的。”說著說著眼圈卻微微紅了。
環翠見妹妹神色，拉著她小聲問道：“怎麽？在表小姐這裏受委屈了嗎？”
潤雨隻笑著低頭不答，環翠拉著潤雨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個遍，親昵說道：“一轉眼你在這裏當差都快一個月了，看起來倒是出落得更加結實了，身子也看著比你以前壯實多了，臉色也不錯。”
潤雨落寞的說：“當然壯實了，每天都是幹活，能不壯實嗎？”語氣裏一絲不滿。
環翠見旁邊無人低聲囑咐說道：“早和你說過，說話要謹慎，做事要勤快，跟著主子不比在家裏，不能什麽事情都由著自己性子來，要聽主子的。”
潤雨微蹙著眉頭，好看的小酒窩也消失了，對姐姐低低抱怨道：“為什麽我偏偏是個丫鬟命？多少大家子的小姐還不如我，偏生我是這樣的命。”一股自怨自艾之氣。
環翠聽出了潤雨的弦外之音，徐徐勸道：“很多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比如，我們這樣的丫鬟，就隻能祈盼著將來能夠得主子恩典，放出去，或是指派一個好的歸宿。”環翠為了開導妹妹，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潤雨微微搖頭，反問道：“姐姐不覺得還有別的出路嗎？”
“別的出路？”環翠心下明白，潤雨指的就是做某個少爺的姨娘這條路。
環翠低低冷笑道：“家裏這麽多的姨娘，你看見哪個活的舒坦啦？”環翠一語中的。
環翠在梅府當差這麽多年，她看的清楚，也想的明白，隻是此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如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無法理解，也無力阻止，潤雨小小的人，腦袋中竟生出這樣強烈的脫離奴，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想法。
清羽被環翠叫走後，琴兒一邊收拾茶碗一邊對著在一旁臨鏡偷偷臨鏡打扮的瑟兒揶揄道：“好個小蹄子！方才我們可都聽到了，二少爺帶來的鋤菱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麽好風箏，巴巴的獻來給你，快叫他拿來吧！我和小姐也見識見識！”
伊諾在一邊含笑看琴兒打趣瑟兒，瑟兒本就羞紅的雙頰更加滾燙，撒嬌道：“姐姐又取笑人家，哪裏跑來的小廝鋤菱，真給我送來風箏的話，我必定一頓棒子打出去！”
琴兒輕輕捏著瑟兒光潔肉又嘟嘟的臉蛋道：“隻怕是有人口不對心罷了！”
說罷伊諾和琴兒皆笑了起來，瑟兒嬌小的身軀扭糖股似的拉著琴兒，隨後跺著腳飛也似的跑開了。
琴兒見瑟兒跑遠了，方徐徐說道：“瑟兒的心思倒也簡單，也很好。”
伊諾淺笑著點頭，琴兒又掀開簾子望了下外麵仍舊發呆的潤雨，對伊諾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想飛上枝頭的人，永遠隻會多，不會少。”
“是啊！都像咱們瑟兒這樣子，侯府就太平了。”伊諾小小的感慨著。
（本章完）